侍女吓得直挥手,抱胸不放,「我没奶啦!王爷,奴婢还没嫁人,哪来哺育稚子的乳汁,你不能对我乱摸乱碰,我要叫人了……」
「谁说不能摸、不能碰?阿阳明明说你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奶娘,你要喂我,快点喂,本王喜欢你大大的胸脯。」看起来好好吃,奶量充足。
看他舔着嘴,一脸馋相的样子,她脸色白得快要哭出来,「夏侯侍卫他骗人,奴婢是来服侍王爷的日常起居,并非侍寝的妾侍,王爷别被坏人蒙蔽了。」凭他那副傻相也想强压牡丹,简直是提篮子打水,没着。
真要让他辱及了身子,她也没脸见人了,姐妹们肯定笑话她荤素不忌,挑也不挑地给傻子破身,成了傻子娘。
「你坏、你坏,不许说阿阳坏话,本王不吃奶了,要打你,打死你,坏嘴巴乱说话,打烂你的嘴,看你敢不敢再说阿阳是坏人……」心坏掉就要修一修,打碎了混泥巴再做一个新的。
身材高大的男人散着发,行为宛如五岁稚童,抡起拳头追打个头不到他肩膀的绿衫姑娘,像是在玩,又似孩子气的追跑,一边捶打一边嚷叫。
可是他的力气奇大,不晓得要控制打人的力道,看似胡乱挥动的双掌每捶一下就像要断入骨头一般,让挨揍的人从骨子里疼了起来。
很快地,原本容貌姣好的侍女已浑身是伤了,这边肿一块,那边淤紫一大片,下巴是拳头印子,手臂、肩颈和脸全是被打的痕迹。
痛得很呕的侍女见四下无人,想反抽帚柄回手,趁机让傻子王爷吃吃苦头,可事情怪得很,她只要一有动作想做什么,马上反食恶果,重重的拳头如影随形地落在她身上,让她只能抱头乱窜。
「救命呀!王爷要打死人了,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啊!好痛,不要再打了,王爷,拎月不敢了、饶了奴婢……呜!我的脸……」人全死光了吗?居然没人出面帮她一下?
偌大的乐王府虽然仆佣上百,轮班守卫的侍卫也有四百名,不过大多在府里待久的人,深知乐王的小脾性,因此他一闹起来没人能阻,只能等他累乏了,自会倒地就睡,再由他的贴身侍卫抱回寝居休憩。.
所以大伙儿识相地躲得远远的,不去当那个不知变通的倒楣鬼,府有傻王已经够不幸了,干么还自找苦吃,有事没事闪远点总没错,谁管新来的奴才死活,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你在哭什么,府里死了人吗?我要挂白灯笼玩,白灯笼,快去找白灯笼来,所有的树上全挂上白灯笼……」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嘻嘻哈哈,他手舞足蹈地要玩灯笼。
「不行啦!不能挂白灯笼,又不是……」她不敢说出来,怕是唯一死刑。「奴婢是哭王爷打人很痛,我的手骨快教你打断了。」
乐王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他一无妻妾,二无子嗣,要是府里高高挂起白灯笼,那是谁要薨亡了,是帝王后妃,还是当今太子?这是杀头大罪,万万使不得。
「真的很痛哦!那本王给你呼呼,用特制良药治你的痛痛。」他讨厌别人哭,她哭得很难听。
「什么特制良药……喔!不要,奴婢不痛了,王……王爷留着自个儿用……」一见他手掌摊开之物,拎月一阵恶寒往头顶冲。
乐王偏过头,咧开嘴,「没关系,本王还有很多,分你一点是本王的仁慈,你要快点上药,痛痛就不见了。」
「别……别过来,奴婢求你了,王爷……不要……啊……不要不要,快拿开,你的手不要碰我,奴婢不要,王爷放过我……」
跌坐在地的侍女哭得抽抽噎噎,面容惨白地直喊叫,她洁白皓臂不断地推拨,人如初遇五月暴雨的残花,娇弱地屈服于男子淫威。
她哭得好不伤心,人都快厥过去了,一脸惊恐地只求逃出生天,不愿落个名声败坏的不堪。
「这里是怎么回事?闹烘烘地全无规矩,成何体统?」不像话,真是胡来!
八名唇红齿白的公公在前头开道,十数名衣裙飘香的宫婢随侍两侧,众人簇拥的一顶金镶銮轿中,垂穗金葱的水波纹竹帘一掀,一名衣着华美的雍容贵妇在侍女的搀扶下步下轿。
她款款走了数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嘴角流涎的男子,似忧似恼地多了几分心思。
「娘娘救命呀!王爷他傻了,奴……奴婢不敢服侍,求娘娘慈悲,救救奴婢呀……奴婢会死的……」她再也不自作聪明,以为傻子好欺。
「他真的傻了吗?」一双明艳的眸闪了闪冷芒,对此一说抱持三分怀疑。防人犹须三尺深啊!
「傻了、傻了!皇后娘娘,他绝对是傻子,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言。」人要不傻怎会尽做傻事,她是活生生的见证。
面容矜贵的美妇垂目一睨,「还不起来吗?都几岁的人了,还赖在卑贱的奴婢身上,真对她有意思就收入房,大庭广众之下行男女之事也不知羞耻。」
明黄色凤袍内绣云纹,一身尊贵的女子面无笑容,冷目凝视坐在侍女腰际的傻气王爷。
「什么是收入房?是不是收到房里的柜子里?可她那么大,柜子塞不进去。」他语气天真,十分苦恼柜子怎么塞人。
「乐王,你的手在干什么?不就是中意她软腴香嫩的身子。」说是孩子心性,却也是男儿之躯,早该懂得情欲一事。
乐王忽地一笑,高兴不已的将大手从侍女的大胸脯上移开。
「母后,她痛痛,儿臣帮她上药,母后说儿臣乖不乖?」他又跳又蹦,渴望受到赞美的样子,两眼眨巴眨巴地,好不纯真无邪。
「你说你在替她上药?」她眸光一闪。
「是呀!母后,阿阳说儿臣很善良,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我要做助人为乐的乐王。」大家都很开心的笑,他也笑。
「你不觉得她模样娇美、身段妖娆吗?心口热热的想要亲近她,剥掉她碍事的衣物。」朝云皇后笑得慈祥,可眼底全无笑意。
「热热的?儿臣没有受风寒呀!母后生病了吗?儿臣有药治百病……」乐王说着的同时,两手朝皇后的明亮朝服一抹。
「这是什么?」一股恶臭气味传入鼻翼,为维持帝后仪态,她仅眉头一颦。
「是药呀!母后没听见吗?小黄受伤的脚一抹上药就好了,活蹦乱跳地在笼子里吃核桃。」乐王笑得嘻嘻哈哈,浑然不知闯了祸。
小黄是外邦使臣进贡的花栗鼠,皇上一瞧挺讨喜地,便把它赏赐给小儿子,让他有个有趣的小东西陪着玩。
「拎月。」皇后语气略重。
眼眶泪水浮动的侍女哭声低哑,「是屎呀!娘娘,王爷不知打哪弄来的,还温热着。」
「什么?是……出恭物……」她脸色一变,连连后退数步。
一听乐王抹了皇后一身屎,一旁的太监、宫女个个面色惊惶,连忙上前服侍,有人取来新袍子替换,有人手忙脚乱地换掉沾了秽物的凤袍。
香油轻洒,掩去难闻的屎臭味,洒上花瓣的净水以帕子沾湿,轻拭素洁凤腕,将不该存在的异味一并除去。
一番折腾后,身居高位的皇后娘娘才稍缓霁色,未降罪一干侍从。
「乐王,你太胡闹了!怎可荒唐度日,不找个人来管管你,皇家颜面就要尽丧在你手中。」真傻?装傻?她定要查个分明。
「管我?」他眨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有阿阳呀!他最爱管我了,不许我光着身子跑来跑去,还逼我每天默一篇文章……母后,儿臣头很痛,不想读书。」
「不行,多看诗词才能长智慧,而且夏侯只是你的近侍,没法十二时辰都看住你,本宫想了个主意,让你不失皇家尊荣。」她仔细观察他面上细微神色,一丝一毫不错过。
「不依、不依,母后肯定又要处罚儿臣,儿臣没做错事,不受罚。」他耍赖地踢着脚,一副她若要他多做功课,他就要生气了。
皇后嘴角一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不是罚,是好事,本宫见你年岁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
有个人形影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她不信他傻得毫无破绽。
人能装一时,不能装一世,她倒要瞧瞧这乐王有多傻,连天赐的福份都要往外推。
「娶妻生子是什么?好不好吃?儿臣饿了,要吃饭。」他吸着大拇指,神色无辜。
见他盯着自个儿隆起的胸口瞧,皇后微惊地以手一捂,掩去他直视的目光。
「对方是单县令的三女儿,叫单无眠,今年十七,姿色尚可,有一手好女红,性情谦恭良顺、温婉可人,日后嫁入乐王府你可要好好疼惜人家。」她迳自说着女方的种种,让他多少听进去一些。
「不懂不懂,母后在说什么儿臣完全听不懂,扇子我有好几把,是父皇和皇兄送我的,我不要母后再给我扇子。」天气又不热,要扇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