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恶名昭彰之掌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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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很可能造反成功后,做没几天皇帝,甚至做不了皇帝就挂了?”龙天荒搔搔脑袋。“如此说来,他谋反一事确实有待商榷,毕竟谁会冒这么大风险造反,却对自己没有太大利益。”

  此时龙天荒开始相信龙天洪的话,太子不可能谋反了,所以他和房宝儿在客栈听见的事,十有八九出了差错。

  孰料,龙天洪听完房宝儿的话,却是身子冰冷,心伤欲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为了权势而逼宫,但若是为先皇后报仇,或许就有可能了……”太子重情,既忘不了先皇后为救他而亡的事,又看不惯今圣倒行逆施,弄得天下百姓无以为生,所以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集合一群有志之士,将这污秽的朝堂彻底清洗一遍。

  这种事,以花泪痕的个性绝对干得出来,因为人之将死,怎能不多做一些于国于民皆有大利的事?

  他完全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至于那个皇位……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让他做皇帝,也没有意义。

  因此他只是在做一件自己认为对得起良心的事,尽管这件事很危险,可能让他本就不多的寿算当下夭折,但义之所在,他无怨无悔。

  “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我就知道……”龙天洪又哭又笑,哭他好人不长命,笑自己终究爱对了一回,他就是她心目中那个真正重情重义的男子。

  “三姐,你……”闹到现在,龙天荒也有一点了解龙天洪情绪大起大落的原因了。可她那如断线珍珠般的泪却让他手足无措,只得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房宝儿。

  情字这条路,房宝儿算是过路人了,哪会不了解龙天洪的心情,便道:“三姐何必忧愁,以前没人能解太子殿下的寒毒,导致他身体日渐亏损,最后毒发身亡,也很正常,但三姐不是有把握帮殿下解毒吗?只要毒解了,过后我再帮他调养身体,何愁殿下不能福寿绵长?”

  “你的意思是……泪痕可以不必死?”

  房宝儿点头。“只要毒解了,再加上适当的调养,又怎会早逝?”她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以安慰龙天洪惶惶不安的心。

  可事实上,她还有几句话没说出口——太子自幼至今,身受寒毒侵蚀严重,即便毒解了,不至于年纪轻轻便到鬼门关报到,但要长命百岁也是妄想,半百已算极限。

  可这话说了,龙天洪必定大受打击,心伤郁闷下,说不定她比太子先走,不如让他们快快乐乐地过上一、二十年,即便将来有个万一,曾有的美好回忆也够她回味一生。

  果然,龙天洪听见她的话,立刻笑了,偏偏眼泪却掉得更凶,哭得双眼都肿了,泪犹未绝。

  “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龙天荒却糊涂了,不觉拉拉房宝儿的衣袖。“你说三姐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有事,她哭;太子殿下得救,她也哭,她到底希不希望太子活下来?”

  “傻瓜。”男人总是粗心,岂能了解女人的敏感,这种以为失去了,猛然回首,却发现又失而复得的大悲大喜,不既哭且笑,就不是女人了。

  她也不说话,默默走到龙天洪身边,轻拍着她的背,用她的心给予最大的安慰。

  第7章(2)

  龙天洪又哭了半晌,终于渐渐收了眼泪。“我没事了,宝儿,谢谢你。”

  “哪儿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嗯……”龙天洪一边抹去泪痕,一边笑道:“等我替他解了毒,就哄他去让你看诊,届时,你可得帮他将身体调养好,让他可以……多活些时候……”话到一半,她俏脸突然红得像深秋的枫叶,因为她本来想说的是:“让他可以与我白头偕老。”

  但后来想想,这样说未免太羞人了,才临时改了说辞,可事实上,她心里是极渴望与花泪痕共对铜镜话白首的。

  花泪痕……从他告诉她这个“名字”开始,她心里已经不把他当成太子殿下了,他就是她的花泪痕,一个单纯的、只属于她的男人。

  她不需要他高高在上、尊贵无匹,只要他能时时陪伴在她身边,对她有情、对朋友有义,那就够了。

  什么皇后、贵妃的,她不希罕,她要的只是一段平凡、却能绵长到永远的感情。

  “三姐,你放心吧!只要太子肯接受宝儿的治疗,就绝对不会有事。现在真正要紧的是太子要逼宫,你说他能不能成功?万一失败,我们一番谋划岂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龙天荒更关心报仇的事。

  “这……”造反这种事,谁能说得准?龙天洪也没有主意。“要不我们想想办法帮助他?”

  “怎么帮?”

  “暗杀皇帝,你觉得怎么样?”

  “那还不如直接暗杀白云老道算了。”龙天荒翻了个白眼。纵观历史,有几个皇帝是真正被刺身亡的?皇宫大内可不比东宫,守卫是真正森严无比,要穿越重重守护、击杀帝王,那不叫勇敢,叫白痴。

  “那怎么办?”龙天洪是绝对不希望花泪痕出事的。

  龙天荒也觉得很烦忧。当今皇上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太子,皇上年纪又大,肯定活不了多久,太子只要养好身体,慢慢等待,终有一天可以登上大位,何必行此险事呢?分明自找麻烦嘛!

  房宝儿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太子的计划会成功。”

  “怎么说?”龙天洪、龙天荒不约而同开口问。

  “太子和他的同伴商量完毕,离开客房时,我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现在朝堂上二品以上的文官、武将。试想,太子能得如此多助益,可见今圣有多失人心,所以太子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

  “所以说,太子殿下很快就会变成皇帝陛下了?”龙天荒问完,赶紧转向龙天洪。“三姐,你想好怎么说服太子,等他登基后,废掉白云那个国师的称号,以便我们报仇没?”

  “这种事不必问,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答应啦!”她对太子可能没信心,但花泪痕,她有自信,他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花泪痕并不喜欢白云妖道,甚至厌恶,所以只要他登基,白云妖道的死期也就到了。

  龙天荒实在很想跟她说,有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就变成自大,反而容易坏事,但鉴于过去三姐淫威太甚,他思虑半天还是不讲了,省得龙天洪找他麻烦。

  龙天荒换了话题。“二哥三日后考试,你要去送他进考场吗?”

  “好啊!”倘使龙天宙能取得好成绩,不必状元,只要能考取进士,对他们复仇之路又是一大助力,龙天洪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好,三日后考场见。”龙天荒说完,拉起房宝儿的手,又对龙天洪问道:“三姐还有没有什么事?若无,我们这就走了。”

  “走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就东宫这等守卫,别说时已入夜,即便大白日,我亦能来去自如,三姐不必担心。”龙天荒笑着,和房宝儿一起离开了。

  龙天洪却被他的话气得头冒黑烟。东宫的守卫这么差劲是谁的错?还不是那不守妇道的太子妃和混账侍卫统领惹的祸!

  今天幸好闯进来的是龙天荒和房宝儿,他们对太子毫无恶意,但来的若是刺客呢?岂非平白断送花泪痕的性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混蛋。

  她正待重新换上劲装,去找太子妃他们的麻烦,谁知花泪痕却突然回来了,带着一脸的怒意和满面苍白的寒意。

  龙天洪几不可闻地低喟口气。看来今天是无法去找太子妃等人的麻烦了,他俩的运气还真好。

  就她一个人倒霉,一会儿被气、一会儿又被吓,弄得情绪大起大落,都快累死了。

  花泪痕进殿后,便坐在矮榻上,怔怔地发呆。

  龙天洪看他模样,便知他被相府公子死亡的消息震撼了,或许他还担心逼宫一事已然泄漏,所以自己的左臂右膀才会被杀,以警告他安分点,别妄想那些没意义的事,他不会成功的。

  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相府公子的死纯粹是他个人原因,与其他人事物毫无关系。

  她要如何向他点明这件事,以宽慰他的心怀呢?

  她摸摸鼻子,很烦恼,但还是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却被他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有没有搞错?还不到三更,他的身体就冷成这样,若到半夜,他怎受得住?

  “我给你的纯阳酒呢?赶快拿出来喝一口。”先帮他祛一下寒气,然后她再想办法让他供应一点血,以便她研究如何解毒。

  “酒?”他还在恍惚中,迟疑了好半晌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忙往原先系酒壶的腰带摸去,结果……他脸色一变。“不见了……你给我的葫芦我明明系在腰上,怎么……”他拼命在身上摸着,只差没脱衣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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