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成公主也是其中一人?”
“她两年前想招我为驸马,被我拒绝了,之后她嫁给了河东节度使,倒也没再来纠缠,不过她最近休夫回来了……”
“所以她又想来打你的主意?”她警戒之心立刻升起。
见她黛眉扬起,眼神异常锐亮,仿佛察觉有敌人想侵入自个儿领地而警戒的母兽,他低笑,轻抚着她的嫩颊,“我会请皇上管好她,不让她再纠缠骚扰。”若是皇上再做不到,他只好带着妻子离开长安,鱼朝恩的事就让自己去想办法。
卢缌妮思忖了半晌才说,“那倒是不用,她若是再来,我也有办法应付她,你可以放心把她的事交给我来解决,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她一定不敢再来纠缠你。”她要让玉成公主彻底死了染指自家丈夫的心。
“咦,你有什么法子?”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崔颂斯富饶兴味地问。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道:“你先别过问,我过一阵子再告诉你。”
他没追问她,爽快地答应,“好,那她的事就交给你了。”对她的聪慧他很有信心,好奇地想看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解决玉成公主的事。
没隔两天,玉成公主又登门想见崔颂斯,但两次扑了个空,他不在府里。
而卢缌妮不怕她来,只怕她不来。
她继续摆出一副呆愣的模样招待这位公主。
“派人去叫颂斯回来见本公主。”玉成公主跋扈地命令。两次私下来访皆见不到想见的人,她很不悦。
“相公出门时没说上哪去。”卢缌妮嗫嚅地回应,两人缩在衣袖里。
“你难道不会命下人去找吗?这种事还要本公主教你?”玉成公主不耐烦地怒斥。
“……是。”她慌张地起身叫来下人吩咐,交代完再慢吞吞坐下,行动时黛眉微皱了下,似是在忍耐着什么,语气有丝颤抖地开口,“下人去找了,公主请用茶。”
瞥见她右手臂上好似缠了什么,整个鼓了起来,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玉成公主疑惑地缩起手臂藏在身后。
看不惯她那一脸畏惧胆小的模样,玉成公主没好气地诘问:“没什么干吗缠成那样?”
“是……不小心受了伤,所以才缠起来。”她含糊地解释,笨拙地用左手端起茶杯,却不小心一抖,茶汤整个洒了出来泼在衣裙上。
“你真是笨手笨脚,蠢死了。”玉成公主喝斥。
她解释。“我不习惯用左手,所以才让茶洒了,我进去换身衣裳。”
“你不用再出来了,本公主看了你就心烦。”玉成公主嫌恶地道。
“是。”卢缌妮站起来,脚步缓慢地往外走去。
结果这天玉成公主等了一整天,到傍晚崔颂斯都没有回来,她只好打道回府。
当夜寝房里,崔颂斯与妻子缠绵一番,情事过后,卢缌妮双颊嫣红,轻喘着偎靠在丈夫怀里。
她的纤纤玉指抚摸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含笑说:“今天公主又来了。”他长得这么俊,难怪玉成公主对他念念不忘,但她的丈夫可容不得别人染指。
“我知道,听说她等了一整天。”今日从下人那里得知公主在府里,他刻意不回去,让妻子去应付她。
“嗯,她自己一个人在厅里等,不让我陪她,说卡你见我就心烦。”她轻笑。
“缌妮,你究竟准备怎么对付玉成公主?”他忍不住好奇地打探。
“你答应把公主的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所以先别问。”她不只要赶走玉成公主,她还要让所有的女人都不敢觊觎她的男人。
“好吧,我拭目以待。”他宠溺地吻了吻她,两人相拥而眠。
两日后,玉成公主再次上门。
这次卢缌妮是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走到厅里迎接娇贵的公主。
“颂斯人呢?”
“他今天一大早便出门去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本公主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本公主就会严惩这些没用的奴才!”来第三次还是见不到崔颂斯,玉成公主忍无可忍。
卢缌妮呢嗫嚅地道:“可、可是相公好像出城去了。”
“他出城做什么?”
“相公没交代。”
玉成公主这才发觉她的脚跛了,“你的脚怎么了?”
“我、我……不小心摔伤的。”她有些瑟缩地开口。
上次来这女人是伤了手臂,这次则是脚。玉成公主撇唇斥道:“你怎么这么笨,一天到晚受伤,颂斯怎么受得了你,怪不得他整日不在,八成是不想看见你。”
“这些伤是……”她唇瓣轻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什么都没说,委屈地垂下眼。
又白跑一趟,且看卢缌妮这样她更心烦,她不想逗留,忿忿离去,离开前下了命令,“等颂斯回来,让他来见我。”
卢缌妮应了,等公主走后,微笑着走回寝房,拐杖拿在手里,脚步轻快,一点也看不出有受伤。
一旁的婢女绿儿不解地问:“少夫人,为何您要在公主面前三番两次地佯装受伤?”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传令下去,要府里的人嘴巴闭紧一点,不准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等事成之后,每个人都有赏。”
“是。”听见有赏,绿儿眼睛一亮,欢快地应道。
第6章(2)
隔了一日,玉成公主怒气冲冲地再次上门,因为她等了一整天,崔颂斯始终没有来见她。
这次卢缌妮是由两个婢女搀扶着走出来接待娇贵的公主。
她黛眉紧蹙,似是强忍着极大的不适,身子不时颤抖着,连开口说话嗓音都在发颤。
“见过公、公主。”
“本公主问你,颂斯为何没来见本公主?”玉成公主一开口便怒不可遏地质问。
“我、我已转告相公,公主召见他的事。”她声音虚弱喑哑。
“那他为何没来?”
“相、相公没说,我也不敢多问。”
玉成公主注意到她虚弱得就像快要昏厥一样,且双颊红肿、眼眶黑青,仿佛遭了虐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问,卢缌妮一脸惶恐连忙摇首,“我没事。”
“还说没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玉成公主蹙眉追问。
“没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
“不小心摔倒会摔成这样?”瞥见她不经意露出来的手臂上似也有伤,玉成公主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撩高衣袖查看,没想到卢缌妮两条手臂上布满一道道的鞭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她诧问。
“没人打我。”卢缌妮一脸惊恐地缩回手臂,摇头否认。
“没人打你?难不成这鞭伤是你自个儿打的吗?快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玉成公主心中疑惑。这女人再怎么说也是崔颂斯的妻子,谁敢这样虐打她?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
“真的没人打我,求公主不要再问了。”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你还不老实招来,快说,是谁下的手?”玉成公主不耐烦地怒问。
她垂下眼紧咬着唇不开口。
见她沉默不语,玉成公主再问:“你这身伤颂斯知道吗?”
听她提到崔颂斯,卢缌妮双肩轻颤,似是有难言之隐,“求公主别再问了,我不能说。”
说完,她神色惶然,低着头忙要婢女搀扶,全身虚软地走出去,留下满脸疑惑的玉成公主。
按理说这里是崔府,她又是崔颂斯的妻子,不该有人敢这么伤她才是。
再想起自己来得这几次,她有是崔颂斯的妻子,不该有人敢这么伤她才是。
再想起自己来得这几次,她又是弄伤了手臂,又是摔伤了腿,如今又满身鞭痕……突地一念掠过,玉成公主有些惊愕。
难道她这身伤竟是崔颂斯打的?
这么一想,玉成公主立刻找来崔府管事询问,“四公子平时待你们夫人如何?”
闻言,那管事神色微慌,结巴地开口,“四公子他、他待夫人很、很好。”虽然夫人早已交代他该如何回答,但面对公主高高在上的金贵公主,管事难免有些紧张。
玉成公主板起脸,怒问:“本公主问话,你最好老实回答。你们夫人那身伤是不是四公子打的?”她在意的不适卢缌妮伤得有多重,而是伤她的人究竟是不是崔颂斯。
管事慌张地先是摇摇头,接着想起夫人的吩咐,赶紧再点点头。
“到底是还不是?”见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玉成公主没耐性地喝问。
“小的。不敢说。”管事一脸恐惧,要他当着公主的面撒谎,他都快吓死了,哪里敢啊。
管事吞吞吐吐,强忍着惶恐的神情,却令玉成公主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因此没再追问下去。
可她更加不解,卢缌妮不是崔颂斯看中,特地向父皇要求赐婚才娶回来的妻子吗?为何会如此对待她?
怀着这样的疑惑,玉成公主离开崔府。
听完妻子打算如何应付玉成公主的计划,崔颂斯噙着笑,睇着爱妻。
“你竟然想用这样的计策来破坏我的名声。”他的笑容很亲切,眸光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