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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了!”南宫盛眯眼,脸庞出现阴狠之色。

  “太上皇,您不是说有办法解决这事,可怎么听说临南王派亲信督战,打得我军溃不成军,连咱们将领的头都被割下了?”谢红花初闻消息,满脸惊色。

  南宫策正双眸熠熠地盯着手中的四方帕子。之前的那条帕子教安仪弄污了,他恼了许久,结果机灵的李三重不知对这女人说了什么,她这几日又给他绣了一条新的,这回绣的不再是飞龙上青天,而是一泓沁人心脾的碧茵湖水。

  比之先前的帕子,这条更教他喜爱。

  水呢,一泓绿水,一泓水儿……

  第十七章 风云变色(2)

  “太上皇!”她情急得很,偏偏他散漫的不当一回事!

  “那将领是无用之辈,头割了就割了。”

  “您说这是什么话?!将领头被割了,不久临南军就会打进京城来了,这您也没关系?”

  “攻进来才是朕要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笑得狡猾无比。

  “欸。您是不是搞错了?要打进来的可是临南军啊!”他怎么反而希望敌人打来?

  他抬眉瞅她。“朕能搞错什么,搞错的是你,朕人在这里谁敢打进来?”他狂傲到简直藐视一切。

  她不以为然的瞅回去。“您神气什么?那临南王就敢!”

  他脸都变了,瞧今日是不得安宁了,他老大不爽的收起帕子,没法再好好欣赏了。“你这笨女人懂什么?他敢,就不会犹不知死活的龟缩在临南醉生梦死,压根不知他的兄弟给他惹上大麻烦了!”

  “他的兄弟,您是说赵英?”

  “哼,赵英有那本事吗?”他不屑得很。

  “可是,您不是说……”

  “还想不明白吗?这场闹剧真正的操纵者是谁?”他清俊的脸庞上满是导了场好戏的得意之色。

  谢红花眼睛越睁越大,大到一个境地后,恍然大悟了。“是您,一切都是您在搞鬼。”

  “总算开窍了。”他那表情是终于有一点点的欣慰,接着起身后,竟是撩抱往外走。

  她见状,忙追上去。“您话没说清楚,出门做什么!”

  见两位主子往外走,李三重与春风姑姑脚一提,也跟上了。

  南宫策头也没回的对跟在后头的女人说:“你瞧这外头有什么不同?”他负手走得悠闲,漫步上了街头。

  不同?有什么不同吗?她嘟着唇随他走动,走着走着,她发现这京城街头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不仅再度出现人潮,而且气氛祥和多了。

  “咦?街上不若之前的萧条与不安了,真奇怪,临南军不是还在城外,大伙已经不惊了吗?”她讶异的说。

  “恐怕是听到风声了。”他淡笑。

  “什么风声?”

  “朕在这里的风声。”

  原来如此,若让人得知他正在此地,那威吓作用可抵得上千军万马,足以教敌人闻风丧胆的——“可这是秘密啊,风声怎么传出去的?”

  “这世上还有不透风的墙吗?”他嗤了一声,往她身上睨去。“何况,这道墙还自己凿了个洞!”

  她顺着他的视线瞥向自己身上的红裳,再瞧瞧周遭异样的眼光。这个洞,指的八成就是她吧!“这还不都是您害的!”她立刻不满的道。

  他唇畔绽出冷笑来。“害什么?这正是朕要的。”

  “您是说我这道‘墙’上的洞,是您故意凿?”她吃惊。

  南宫策点头,继续往前走,她在他身后像只哈巴狗般跟着,就等他赏些话下来解惑。

  “你让朕来京城,逼得二哥假戏真做,朕乐得正好有机可趁呢!”

  敢情自己无意间又促成这家伙什么“好事”了?“您又打什么鬼主意?”她马上脱口而出。

  “鬼主意?”男人趾高气扬的回过身,瞪人了。

  自知说错话,她捂着嘴,露出一双可怜道歉的眼睛,拚命向他眨着。

  他嘴一撇,旋过身,没找她麻烦,再度往前走。“说的好,是鬼主意,朕想一举消灭一个后患!”

  “后患?”

  “没错,这后患朕早想除去,等的就是一个时机。”他终于施恩的说出自己的计画。

  谢红花听后,皱了皱眉。“所以说,在城外的临南军早就被您动过手脚,他们此刻不是围城而是护城,根本不可能打进来的?”

  他傲然地颔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她终于笑了。“那真是太好了。”虽有“美中不足”之处,但至少这家伙维持承诺,保住了京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安全。

  “这样你就高兴了?虽说城外的临南大军没问题,可是,他们的后援随时会到啊!”他提醒。

  她依旧笑脸。

  “不怕的,咱们有您啊!”她有恃无恐。

  他露出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自己的小虫子这样信任他,可真教他感到欣慰,但她若能在感情上也对他坚信不移,那才教他真正开怀。

  唉,这女人何时才能想起些什么?

  每当见着重生的她,他心上虽是满足,但仍隐隐有股失落感不时翻涌浮现,总期待她能记起公孙谋这个人,记起自己曾经如何被他狂爱过,可惜,真可惜……

  “虽然这事已经不再危急,但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她仰起头朝他要求道。

  南宫策淡笑。“嗯,不用太久的。”这笑容的背后,可是奸险得很。

  “不用太久,是多久?虽说大军不可能杀进来,但摆在那总是扰民。”她拢着眉说。

  “你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朕答应不伤民已是开恩了,你还嫌不够?”

  见他面目又拧,谢红花识相,赶紧上前托住他的手肘。“我的大老爷,瞧,咱们不知不觉都晃到京城着名的云泥寺了,您在佛寺里可别随便动气,要祥和,要祥和点。”她笑咪咪的安抚道。

  他眉心一动,嘴角轻挑。大老爷……从前,她总喊他一声爷,要安抚他时,就会冒出大老爷来。他喜欢听她这么唤他,笑容立即就挂回他脸庞上了。

  见他不再臭脸,她不由得也笑开了,干脆挽着他的手走路。

  走在后头的李三重与春风姑姑何曾见过主子让人这么随性过,两人此刻望去与寻常夫妻无异,谁会相信眼前的男子便是威震天下的太上皇?

  就见两人走进云泥寺内,这座佛寺平日香火鼎盛,人潮汹涌,相对的香油钱也多,有钱将寺里内外装修得美轮美矣,堪称京城美景中的一绝。

  她伫立于金佛前,双手合十,诚心的拜了拜,回头见他却是杵着未动,抿了抿唇。这男人目空一切,自命不凡,想必连这佛都不入他的眼,要他拜佛,不如他自己立金身,自己拜自己算了。

  明白这点,她也不多说什么,踱离他几步,瞧见桌上搁着木鱼,她好玩的拿起轻敲。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真好玩!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她正敲得开心,倏地,心头起了一阵莫名剧痛。

  他发现她的异状,立刻趋前。“怎么了?”

  她拧起眉,一滴汗自眉心落下,滴到鼻尖,再垂落地上。“我……”

  这时外头响起一记醒世钟声,她耳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如果能就这么痛死,就真的……太好了呢……

  她额上的汗冒得更凶了,捧着疼痛的胸口,她扶着桌案拚命喘息。

  “水儿?”南宫策见她如此,一神情也变了。

  她紧抓着木鱼,转头想开口对他说什么,但胸口闷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边似乎又听到有人对她怒斥——

  你少给本小姐装病了,还不出来帮我祈福诵经,我可是已经付了住持老尼十天的诵经费用,这十天里你要日夜不能间断的为我祈福,今天才是第一天,你就想给我偷懒,想得美!起来,还不滚出来,当心我叫住持抽你鞭子!

  “是……我马上诵经。”她不由自主的应声,接着又开始敲木鱼,只是她每敲一下,胸口就剧痛一回,让她整张小脸撑得扭曲变形。

  “别敲了!”南宫策伸手阻止她继续敲木鱼。

  “不敢、不敢,我不敢停的……”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她由男人手中夺回木鱼,继续敲着。

  你这个臭尼姑,这可是本小姐的祈福经,被你念成送丧经了,你想诅咒我死吗?可恶的贱人!

  “我不是故意的……”她张口说着,脑中同时再度飘出自己的声音——

  差不多了吗?她再不久就可以见到爷了吗?嘻嘻……

  “水儿,你到底在做什么?”南宫策见她脸上蓦然出现奇异的笑容,不免大惊了。

  她的手规律的敲着木鱼,脸上的诡笑竟是越扩越大。“我在念经啊,念着让自己早日升天的经呢……”

  “你胡说什么!”他语气骇人。

  她表情瞬间又变了,那模样非常害怕。“音律,别打我,我念、我念,这祈福经,我今天会念完的。”她又惊又惶的保证。

  他神色一紧。音律?薛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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