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e,懂不懂?”
“我听你在放屁!”傅秋杰向来稳重斯文,这时却忍不住出口成“脏”。
“臭死了!谁说话这么脏?没水准!”学鹏故意作鬼脸,挑衅意味浓厚。
“你欠扁是不是?”
“来啊、来啊!”
两个男人就像小孩争夺玩具似的,开始你抓我扯、东扭西滚,惹得在场人士议论纷纷,镁光灯也不停闪烁,捕捉这戏剧性的画面。
“董事长和总经理打起来了,真有趣!”一些公司同仁甚至开始下注,看看谁会打赢,顺便拍几张照片“存证”。
柔心和Micky走到吧台聊天,就当没这回事,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
“我没想到学鹏会以我作画,你不介意吧?”
Micky很绅士的为她端来饮料,微笑说:“我们都很喜欢以女性为主题的作品,更何况你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你当然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
“可是……你跟他不是爱着彼此吗?”
“爱情有很多种形式,我爱他,希望他做他想做的事,我只要在一旁给他鼓励,看他快快乐乐的就满足了。”
“你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不像我老公……”她叹口气,苦笑一下。
“他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在爱你,我听鹏鹏说他一向很冷静,现在变成这样也很不简单。”Micky眼中含笑,望向自己的爱人。
柔心转头一看,傅秋杰和学鹏都双双挂彩、气喘不已,坐在地上像两个无赖。
“需要白花油吗?还是OK绷?”柔心打开皮包问Micky。
“我也有带,真巧!”Micky一阵惊喜,打开自己的背包,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看来他们俩是同一种人,总会习惯性的照顾别人。
“那我们就分头进行吧!加油!”柔心走向自己的丈夫,这可怜的大男人,现在像个小男孩,眼中满是委屈呢!
“我不会画图,我没有用……”
“你用不着这么做,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
“可是他会画图,你一定很感动……”
“你也做过让我很感动的事呀!”
“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例如……”糟糕,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你果然一点都不爱我……你从来没有为我感动过,要不是我比较会赚钱,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的天啊!”她实在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好以吻疗伤,好好缝补她老公那颗破碎的心。
事实证明,行动胜于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四周响起鼓掌声,他们仍毫无知觉,在情人眼里真,永远只有彼此。
会场的另一端,Micky正在为学鹏整理发型,胡宗香则站在一旁碎碎念,“什么嘛!我本来还想带我的新欢来爱现,结果被那家伙抢尽我的锋头!”
学鹏甩甩“秀发”,提醒老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姊夫了,人家现在懂得爱。”
“难道我就不懂吗?我脸蛋棒、身材佳,我还很有钱呢!”
学鹏眼尖,发现某个物体正朝大门移动,“你的新欢显然不觉得怎么样,我看他脚底抹了油,跑路起来满快的。”
“该死的男人!害我又要脱鞋去追他,我已经弄丢很多名贵的鞋子了。”说着,胡宗香甩开高跟鞋,拔腿追上。
“一路顺风!”学鹏一转身,眼中惊喜交加,“爸妈,你们终于来了!这是我的男朋友,Micky!他是个ABC,可是书法写得比我还好,成语也比我懂得多喔!”
胡天鸿脸色苍白,嘴角颤抖,“老伴,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应该来的……”
邓湘兰挽住丈夫的手,语气坚定,“心理医生说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我看这位Micky很真诚的样子……”
“伯父,伯母你们好,谢谢你们愿意见我,我一定会给鹏鹏幸福的,请相信我!”Micky握住两位老人家的手,激动得忍不住献吻。
“老伴,他怎么亲我的脸?”胡天鸿的血压顿时上升。
“这是国际礼仪,艺术家都是这样的,让瞻鹏也给你亲一下吧!”不知多久没看到儿子的笑脸,邓湘兰心想这一切都值得。
“爸、妈,我爱死你们了!”
来宾们拍手叫好,所有的人都觉得赚到了,这场画展除了艺术作品,更让他们看到了生命的故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美呢?
《全书完》
尾声
诉苦记 凯璃
Carrie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好,想在后记里诉苦一番,请各位朋友听我道来吧!
三月天,Carrie“有幸”向板桥地检署报到,因为是由腰痛的老爸陪同,无法骑机车长途跋涉,光计程车来回就要六百多块,心爱的钱钱就此一去不回……
为什么要来报到呢?在此长话短说,A男对B女不忠,被C女揭发,A男心有不平,转向C女勒索金钱,因此C女报案处理。那个倒楣又冤枉的C女,就是在下我。
按照惯例,开庭时间总要拖延一下,前面的几个案子都还没过,我这小Case当然乖乖排着等啰!
我跟老爸到处晃晃,看到拍卖处有许多人在投标,各个都是神情专注、手拿纸笔、念念有词。听说这些买屋者都是“专业人士”,并非穷人家想买便宜房子,而是买了以后再转卖出去赚利润,难怪他们看起来都很凯的样子,甚至有点像黑道大哥,身穿黑皮鞋黑西装,以及黑得发亮的太阳眼镜。
晃呀晃的,我们晃回侦查大楼,等候法警先生的呼唤。
我发现身旁的人都一脸无奈,毕竟很少人喜欢到法院,除了律师之外,他们总得表现得信心十足,跃跃欲试,否则当事人可能会更萎靡无力吧!
不知在哪儿看过一份报导,说医生的平均寿命比平常人少十岁,原因当然是身心都较为操劳,我想在法院工作的人应该也是如此。
每天都看到不快乐的民众,听到不快乐的故事,就像替我审理的这位检察官,瘦骨如柴,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也像很久没理,我想他大概只要能按时吃饭就要偷笑了。
果不其然,我的案子开到中午十二点多,后面还有N串粽子那么多的人在等,可怜的检察官、书记官和法警都得撑着、耗着,熬着,当我离开法院之后,唯一可以安慰的大概就是他们比我更无辜吧!
话说Carrie有个周末要赶稿,也懒得去医院拿药,心想才两天没吃没关系,反正以前还不是常常忘了吃。(此药非彼药,正是抗忧郁剂和安眠药)
不料发病就在暗夜中,作噩梦醒来,全身冷汗,四肢沉重,隔天起床时更觉得恶心、想吐、随时就要昏倒。在此顺便一提,我的消化系统也不好,有时便秘,有时拉肚子,很少有顺利“解放”的时候,据说这叫“神经系功能失调”,就像频尿一样,紧张起来就直跑厕所,当然人一不舒服也会发作。
硬着头皮过了两夜一天,我终于在周日晚上求诊,就在我家巷后的诊所,医生判断我可能是肠胃炎,开了药给我吃,量我的血压只有五十和七十,建议那就打个点滴吧!健保不给付,自费三百五,又是一条开销。
上次在诊所打点滴,已经是儿时的记忆,那是因为发烧太久,体力虚弱。没想到快三十了,又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还要妈妈在旁守候,就跟二十几年前一样,老天这算是让我重温儿时记忆吗?
“囝仔人怎么身体这么差?”老妈对医生问。
“都要三十了,哪是囝仔人?”我插了一句话。
“不管到几岁,都算是囝仔。”医生含笑回答。
唉!说得是,不管我有多老,妈仍把我当成孩子,也只有在她身旁,我才能作个孩子。
周一,老妈陪我到台大拿药,因为我走不太动,也没办法骑车,只好狠下心来搭了计程车,来回就要台币四百元,真是痛彻我心呀!
吃了抗忧郁剂和安眠药,当天晚上总算好转一些,最愧疚的是让妈妈担心,她还上香拜拜,感谢神明让我好起来。
“要是让我痛、让我昏就好了,你们都不要痛,不要昏。”她是这么说的。
泪水悄俏从眼角流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哭。
人说久病无孝子,那是指儿女不孝,但天下父母心,常常是相反的情况。像我已经让妈担心了三十年,她还是一样的关怀我、照顾我。
我平均一年看四十次医生,逛医院的频率比爸妈还高,真正是个不孝女,想来只有多保重自己,珍惜自己,才是让父母安心的唯一方法,
妈,这辈子能作您的女儿,是我的福气,谢谢您。
某个平凡无奇的晚上,Carrie不过是出门吃了一锅麻辣臭豆腐,却开出了一朵超级燸桃花。
在那个很像夏天的冬天(最近天气多变化,想必大家也注意到了),Carrie心情不错,穿上无袖上衣和短裙,也套了件牛仔外套,免得体弱多病的玉体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