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竹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哇~~声音也这么好听,我更是不能放弃了!快说快说,妳要多少筹码才肯跳槽,一切包在我身上!”
承翰听张若竹当着自己的面挖角,不禁苦笑道:“妳说实话吧!我上个秘书是不是被妳挖走的?”
张若竹重重摇头,“才不呢!她们差远了,距离就像仙人掌和百合花。”
夏绿蒂害羞一笑,继续打字。
张若竹不死心,“我是说真的,妳的样子非常有亲和力,要不要考虑看看?我相信妳会得到很大的成就感的,比当这无聊的秘书好太多了!”
眼看情况不妙,承翰连忙宣告,“妳别想了!我是要定她了,谁都抢不走的!”糟糕!这是什么发言?他自己都认为像是情人的专有权。
“哟~~好霸道的口气啊!好吧!等你不在,我再来游说她好了。”张若竹暧昧地笑笑,接过被批准的企画案,不忘对夏绿蒂招招手,自信地走出办公室。
承翰有点不安起来,夏绿蒂却不为所动,继续专心工作。
“妳不会跟她走吧?”他已经少不了她了!
她抬起头,神情笃定,“怎么会呢?我是要服侍先生的啊!除非先生不要我了。”
不知为什么,承翰升起一份奇特预感,自己跟她将会有一段纠缠难分的缘分。
第二章
累
不停地交换舞伴
我是否错得太久
这一秒谁正和我跳舞
在我倔强的鼻上留下劝哄的吻
请再抱紧一点
直到我哭出来
☆
晚上六点,承翰还埋首在合约中伤神,压根儿没想到晚餐的事。
夏绿蒂知道他的作风,自然也跟着他加班,这时却提醒他说:“先生,您的记事本上有一个约会,七点在阳明山。”
他恍然清醒,“啊!我差点忘了,是韩家的宴会!”
他拿开合约,从柜子里拿出正式宴席的西装,这是他放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么……我先回家了!”夏绿蒂见状提起揹袋。
他不假思索回答:“哦~~好。再见!”
当她就要走出门,他才又从空荡荡的脑筋里找回一点记忆,忙抓住了她的肩,“夏绿蒂,等一下!”
“嗯?”她眼里闪着错愕。
“妳要和我一起去!”
半小时后,承翰心焦地站在女装精品店前,他在等他的女伴。
若非事态紧急,他也不会找夏绿蒂顶替,这种宴会多得是女人要跟他去。单独赴宴当然也无罪,但他男性的尊严可就要被踩在地上了。
串串车流从他眼前飞逝,他第一百次看着手腕上的瑞士表,这种慌乱等待的心情久未出现,大概从他高中毕业以来就告别了。
“这么慢……”唉~~所有的女人都一样!
“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夏绿蒂穿着一套天蓝色短礼服走出来,小小露肩,戴着出租的钻炼,头发像贵妇般盘起,彩妆上得很自然,让她深刻的五官更加美丽,造型师的魔法发挥了百分之两百。
承翰霎时看呆了,夏绿蒂娇羞垂下头,两人居然就这么安静了整整一分钟。
这不是赞美的时间,他连忙告诉自己,便拖着她坐进车,直奔阳明山。
抵达时总算才迟到五分钟,算不得迟到。
“记得别叫我先生,也别说您。”他担心她不得宜的言行。
她垂下眼帘,“嗯……叫你承翰吗?”
“承翰”这两个字有这么好听过吗?他纳闷地点头。
他挽着她的手,正要走进大门,她却说:“承翰,等一下。”
“呃?”他差点不能接受这称呼,感觉非常亲密、非常甘甜,敲响了他心里的防备警铃,刺耳地发作起来。
“你的领带没打好。”她伸手帮他整理,这一接近,发香传进他虚弱的肺里,引起一串不该有的连锁反应。
晚风吹来她的气息和温暖,他说话时居然有些结巴:“谢谢,我们……走吧!”
他揽着她裸露的肩,手心居然有点发抖。这太好笑了,他高中第一次约会时都没这么紧张!
但想想也不太好笑,因为他真的在发抖。
☆☆☆☆☆
韩氏集团的董事长韩上伦刚选上立法委员,这些日子可说是呼风唤雨,替政治及经济注入一股新血。当来宾一进入大厅,就能听到他的夫人柯雨宁正在弹琴,那琴声如行云流水,让人不禁凝神静听。
“好美的音乐。”夏绿蒂闭上了眼睛聆听。
承翰看她一脸沉醉,比平常小心戒慎的样子可爱许多。而且那微闭的眼,轻启的唇,有如等待被亲吻的公主……
在他幻想之际,韩上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承翰,现在才来?”
他连忙收摄心神,“台北的交通嘛!没办法。”
“这位小姐是?”上伦既然问了,承翰便替他们简单介绍彼此。
夏绿蒂感动地说:“幸会,韩太太的钢琴弹得太好了,我认为她的造诣早就可以开演奏会了。”
上伦也颇为得意,“我们正有这个打算,到时请妳务必光临。”
“谢谢你,我一定去买第一排的票。”
“那倒不必,我会送给你们两张票的。”上伦笑得很开心。
柯雨宁弹奏完毕,走近他们,“在说些什么?”
上伦亲吻妻子的颊,“我正在帮妳招收乐迷俱乐部的成员。”他摸摸妻子的腹部,满心期望未来的小孩出生。
夏绿蒂双手交握,满怀真诚地说:“韩太太,妳的莫札特实在弹得太美了,我非常荣幸能听到这样温柔的诠释。”
“妳也喜欢莫札特吗?真好。”雨宁面露微笑,相信自己碰到了知音,便热烈地和夏绿蒂谈论起来。
承翰倒是没料到会有这情况,只好和上伦在一旁开讲“men's talk”。
“什么时候生?”承翰问。
“四个月后,等着来喝满月酒吧!”上伦得意地说,一脸“家庭型男人”的满足。承翰完全不能了解这种事情,他只知道自己不是该结婚的那种人。
承翰点点头,喝了一口Gin Tonic,上伦突然问:“夏绿蒂这女孩看起来很不错,是你的女友吗?比以前那些狐狸精好多了。”
“当然不!”承翰几乎被酒呛到。
“为什么不?”
“为什么是?”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我看你们很相配啊!”
承翰耸耸肩,低声说:“那是我妈硬塞给我的东西,我不想要,她只是我的女佣,个性也不够成熟。我喜欢独立自主的女性,她不是我那型的。何况我根本不寂寞,我有工作陪啊!”
“刚才你看她的样子,却不大像喔!”
“你看走眼了,我巴不得她赶快被人追走,我才能落得清静。所以我才带她来参加宴会,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把她娶回家!”
上伦不以为然,笑了几声,“等她被别人追走,你再对我说这句话吧!”
“那才不关我的事。我哪像你,动不动就跟人挥拳!”他乘机挖苦上伦。
他这位拜把兄弟过去的作为,在他们这群朋友中无人不知,上伦可说是打败了天下无敌手,才把雨宁娶回家做老婆的,说来一点也不夸张。
“我知道你向来是冷静作风,但话别说得太满,也许哪一天你就在我眼前,为了夏绿蒂和某人大打出手呢!”
对上伦的话,承翰自然是嗤之以鼻。
这时乐队奏起了浪漫的音乐,雨宁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上伦立刻迎向妻子,带着她步入舞池。
承翰只得走近夏绿蒂,淡淡的说:“妳想跳舞吗?”
身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他有义务这么问。
她察言观色,选择回答说:“我想先生您已经累了,还是别跳好了。”
乖女孩,他心想。于是他点点头,又喝了一杯香槟,和周围的政经名流谈起最近的房地政策。夏绿蒂则藉口到洗手间,先行失陪。
十分钟后,承翰从眼角发现夏绿蒂在舞池中的身影,邀请她的人是他的旧识郭东升,钢铁工业的小开,家世当然是好的了,就连外型也不错。两人翩翩起舞,看来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而且这公主之前还是个灰姑娘。
也好,像她这种女孩,应该很想钓只金龟婿吧!
一整晚下来,由于雨宁被上伦独占着,谁都不敢招惹她那醋坛子老公,夏绿蒂便成了最热门的邀舞对象。她外型甜美,天真可爱,对谁都带笑容,不分贫富美丑,都是公平地对待,让一些条件不是很好的男士大受感动。
承翰心想,要是其中有一个愿意娶她就好了。那他就少了一个麻烦,也可以恢复单身的自在生活,但当然也没有人会时时喊他“先生”了……
“那是你的女伴?”一位银行总裁问道。
“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叫夏绿蒂。”
“有空的话,我想帮我儿子介绍一下,这女孩很好,很讨人喜欢。”
承翰不发评语,“好啊!你有我的名片嘛!我们随时联络。”心里他却在暗暗吃惊,哇~~夏绿蒂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
宴会即将结束,他才碰见李皓和张若竹。“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