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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玉兰想起来该……该怎么走了……”她期期艾艾地婉拒。

  直到跟福晋面对面说话,才确定府里的奴仆没有骗她,福晋打从坠马意外清醒之后,变得很客气,不再那么目中无人,也不再那么势力傲慢,还说难怪郡王爷会愿意搬回之前居住的寝房。

  原来郡王爷真的跟福晋同房了,想必感情也比以前还要好,玉兰抬头看了生得清艳娇媚的福晋一眼,明知道不该难过,因为自己连嫉妒都没有资格,可还是会不甘心,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让这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悲惨。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毓龄看出她似乎有些沮丧。

  “多谢福晋关心,玉兰没事。”她垂下螓首说。

  一听对方这么说,毓龄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颌了下螓首便走了。

  第10章(1)

  很快地,五天过去了,天气也开始变热。

  己经是夏天了。

  毓龄趁着禧恩在午睡,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园子内,穿着花盆底鞋学走路,虽然已经走得满稳了,不过若遇到铺着鹅卵石,或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困难度自然也会增加,她不怕在外人面前出糗,但并不想丢了纳尔图的脸,所以每天都很勤奋地在练习。

  “啊……”她的右脚陡地拐了一下,身子跟着摇晃,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没有扭到。“好,再走一次……

  她低头看着脚上的花盆底鞋,很怕又没踩稳了。“一步一步来……不要急……”走了一小段路,又绕回来。

  就在这当口,几个大小不一的笑声响起。

  “谁?”毓龄循声看了过去。

  就见几个躲在花丛后方偷看的婢女吓得捂住嘴巴,只得心惊肉跳地出来认罪,尽管大家都看得出福晋不再像以前那么坏了,但是在背地里嘲笑主子,可不是什么小事,少不得一顿打骂。

  “奴掉知错?…””

  “福晋恕罪……”

  那几个婢女赶紧下跪请罪。

  毓龄大概也猜得出她们在笑什么,有些尴尬。“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我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因为福晋一直低着头……”婢女见她真的不生气,胆子才大了些。

  她一脸窘迫地说:“呢,因为我不太记得穿这种鞋子要怎么走路,所以怕跌倒了,不然要怎么做才对?”

  听到福晋居然会请教她们,婢女们面面相觑,不过却也觉得亲近不少,最后的一点惧意也渐渐消失了。

  “福晋要把头抬高些,背要打直……”

  “是啊,福晋,要看着前面……”

  依照婢女们的指点,毓龄在尝试过几次,又失败过几次之后,总算抓到了一点窍门了。

  “这样走对不对?”毓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几个婢女点头如捣蒜。“福晋现在走的姿势好看多了。”

  “真的吗?”被人这么夸奖,让她很有成就感,也不枉费练习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代价。

  就在毓龄抽出绢帕,抹着脸上的汗水,想要先进凉亭休息一下,再继续练习,就见伺候自己的婢女朝这儿跑过表,似乎正在找她。

  “格格……”就见婢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奴婢刚刚去禧恩少爷那儿,可是没见到格格,原来是在这儿……”

  毓龄就是不想让琳宁格格那两名婢女知道她在练习走路,不然又会在旁边问东问西的。“发生什么事了?”

  “郡王爷回府了,还带了位贵客。”婢女喘着气说道。

  她怔愕一下,“贵客?\"

  “是“贝勒爷”来探望格格了。”婢女故意强调其中三个字。

  “贝勒爷……你是指……那位景瑛贝勒?”毓龄脑子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听到自己呐呐地问。

  “是,格格,此刻正在偏厅等候。”婢女的回答让她的心往下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先换件衣服……”毓龄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微微散乱的发髻,以及脸上的汗水,决定争取一点时间来思索该怎么办。

  她一面往园门的方向走,一面想着该怎么应付这位贝勒爷,不管这个男人和琳宁格格是不是彼此相爱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毓龄深吸了口气,回到寝房内,让婢女重新梳发更衣,准备面对接下来的这一场硬仗,只希望这位贝勒爷跟琳宁格格的两位手帕交一样好?

  等到打扮完毕,尽管心里还是相当紧张,她也不能退缩,要是这一关过不了,琳宁格格的阿玛那一关根本不用兑了。

  苏毓龄,不要害怕,这是你必须打的仗,为了纳尔图、为了禧恩,说什么都要过关。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走吧!”

  于是,毓龄穿着琵琶襟和袖口都镶着精致花边的粉色长袍,脚上依然踩着花盆底鞋,一步步地往偏厅走去,愈是接近日的地,心就愈七上八下,这简直比找工作面试还要紧张。

  终子来到了偏厅,她在厅外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跨进门坎,下意识地望向还没换下朝服的纳尔图,只见他脸色相当难看,明显地透着阴郁不悦。一看就知道不太高兴,显然来的是不速之客。

  而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纳尔图,旁边还坐了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毓龄心想应该就是景瑛贝勒了。

  “呃……”毓龄真的叫不出“景瑛表哥”四个字。“我听说有客人。”

  “我可不是什么客人。”身穿四爪正蟒朝服的景瑛合上碗盖,含笑的眼光带着一丝审视。“表妹难道不认得我这个表哥?”

  她如临大敌地回答:“当、当然认得了。”

  景瑛搁下茶碗,脸上满是关切。“听说表妹前阵子受伤的事,直到今夭才得以前来探望。不过肴来似乎己经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小伤,早就好了”毓龄走近了些,这才将同样穿清朝服的景瑛贝勒看个清楚。长相的确称得上俊美,不过少了纳尔图的粗犷男人味,反而像古装戏里头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景瑛贝勒的头顶,因为是在屋内,所以他拿下了凉帽,可以看到剃光的脑门,可惜头型有点扁,私心而论。纳尔图还是比他好看多了,琳宁格格真是没眼光。

  毓龄赶紧用手心掩口,闷笑几声。

  “咳。”纳尔图发觉她的视线落在何处,猜到毓龄在笑什么,连忙发出声音来提醒她。

  她马上收起笑意,在纳尔图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不过前两天却听辅国公阿兰泰说……”景瑛故意的停领一下。“表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似乎忘了不少事。

  听他这么说,毓龄心脏陡地漏跳半拍,粉来是琳宁格格的手帕交聪古伦回家告诉她的丈夫,结果就这样传到这个男人耳中。

  “的确有些事想不起来。”她呐呐地说。

  “连我这个表哥也不记得?”景瑛眼神转为锐利。

  “呢、嗯,原本是不太记得了,不过最近听身边的婢女提起以前的事,才有那么一点印象。”毓龄佯装困扰地回道

  纳尔图口气也很镇定,因为早就想好说词了。“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假以时日。总会全部想起来的。。

  “如果真像表妹夫说的这样就好,也幸好表姨父这阵子不在京里头,否则知道表妹的情况,一定相当忧心。”

  景瑛两眼须臾不离毓龄的娇颜,跟以前相比,她的眼神似乎少了气焰,也温驯许多。

  听到他唤这声“表妹夫”,纳尔图却觉得分外讽刺。

  “岳父那儿,我自会解释。”他冷硬地回道。

  毓龄小心翼翼地说道:“谢谢……表哥的关心。

  “咱们是自己人,表妹就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景瑛啜了口茶汤,眼角有意无意地掠向毓龄,还是不确定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出来的。

  “我会的。。她挤出有些紧张的笑脸。

  景瑛又坐了好一会儿,不过碍干端郡主也在场,不便多说。但是对于眼前这位言行与过去大不相同的“表妹”倒真有那么一点兴趣了。

  “别么我就不叨扰了。”他起身说道。

  “来人!送客!”纳尔图就是在等这句话。若不是恰巧在宫里遇到,又不能拒绝他来府里探望妻子,纳尔图根本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总算把贵客送走了,毓龄不由得吁了口气,整个人都快瘫在座椅上,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纳尔图忿忿地起身。

  “纳尔图……”毓龄想跟他谈那位贝勒爷的事。

  他回过头,把手伸给她。“咱们回房再说。”

  “嗯。”毓龄把小手递到他的掌中。

  在回房的路上,两人虽然手牵手,她还是可以感觉到纳尔图心事重重,看来纳尔图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的男人,铁定很不好受,想象着他和琳宁格格以及景瑛贝勒之间的三角关系,毓龄觉得头又痛了。

  随着纳尔图回到寝房,她先支走两名婢女。然后关上门扉。

  “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毓龄在凳子上坐下,换上了绣花鞋,揉着酸疼的小腿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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