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艳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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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堡主这么一问,下人吓得全都跪下了,他皱眉,想叫他们起来,他并无意责难他们什么,却听到他们叽哩咕噜的一串话……

  “跟着堡主来到都城的千彤丫头交代我们很多回,说堡主吃得不多少就给堡主吃多少……每天一早的新鲜羊奶不可少,可堡主怕腥,羊奶定要热着给喝才成,我们不想记都给记下了,所以就守在堡主旁边,好一吃完就给补上,请堡主不要见怪,我们没恶意的……”

  可今儿堡主的胃口似乎不太好,一个馒头怎地吃上半天也没吃完?

  阎浩天实在吃不下去了。

  “看见千彤那丫头了吗?”

  “在外头……应该在打水准备洗衣吧,堡主的衣服自从千彤丫头来之后,都是那丫头洗的……”

  啪一声,阎浩天拍桌起身,吓得那些下人们头全都低了下去。

  “不是我们叫她洗的!是那丫头坚持要这么做的,堡主大人,请饶命!”

  真是……

  “全都给我起来干活去吧。”阎浩天转身要出门,出门前又看了还跪在地上的他们一眼,补了一句:“我没怪你们!快起来!”

  阎浩天在钱庄外头的一口井边寻到了千彤,见纤细的她弯着身子在打水,身子在寒风中发着抖,竟看了有气,取走她手上的水桶,行着她就走……

  “你又不是真的丫头,为何做这些苦力?”

  “我做很久了……”

  “以后不准做!”

  “……”

  “以后你只要负责照顾我就行了,其它的都不准做!”他气闷道。

  千彤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脾气也拗着给提上,她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对他说:“我为什么要?我又不是真的丫头!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诧异的挑眉。“不是一直都在做着的事吗?偷偷摸摸在底下做一堆事,真要你做,你却在生气?”

  她呐不成言。“你在说什么?”

  “每天守在牡丹楼一路扶我回家的人是谁?每天照顾醉倒在床上的我,睡着了帮我脱鞋脱袜的人是谁?我睡着了还守在床边怕我半夜作恶梦又头疼的人是谁?那双一直握住我的手的人不是你吗?”他还一直以为是梦呢。

  梦里,有一双手总是会安抚着他,总是对他说着:没事的,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切都不怪你……

  现在想来,原来都是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连那醒酒茶和我早膳要吃什么,不都是你在打点的?连我的衣服都是你亲手洗的,不是吗?你问我为什么要?我才想问你呢,你对我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什么?”

  千彤愣住了,没想到他都知道了,而且还这么生气。

  她眼睛飘啊飘的,在他此刻灼热又犀利的眼神之下,她竟然找不到镇定。“我只是……帮哥哥照顾你……”

  “见鬼的!”他咒骂着。这个说谎的女人!

  她头低了下去,咬住唇,心里头乱糟糟地,有一种真心被窥见的不自在与恼火。“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做了。”

  “我不喜欢?我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才是真的见鬼了!”他瞪着她,硬把她的头给抬起来。“你喜欢我对吧?丫头。”

  她咬着唇,瞪着他。

  “不承认?那昨天为什么让我吻你?”他是喝了很多酒,可没真醉了,就算真有点醉,打上那一架也该醒了,对于昨晚的一切,他全都没忘,记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吻了她。

  “那是因为……你醉了。”很烂的借口。可是。现在的她只想得到这个,因为他逼问得太突然,因为他的目光太令她无所遁形,让她想逃。

  “是吗?那现在我的酒全醒了。你觉得这样如何?”说着,阎浩天再一次俯身吻住她……

  千彤却使力把他给推开。“够了!你不可以再这样!”

  他气闷的瞪着她。

  “你爱我吗?怎么可以想吻我就吻我?我不是花楼里的姑娘!你不可以想抱时就拉过来抱!想吻时就拉过来吻!你当我千彤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小看我呢?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阎浩天瞅着她没说话。他该说什么呢?说他根本没把她当花楼里的姑娘,却是真的因为想吻她就把她拉过来吻了?

  他对她是什么意思?问得好!连他自己都来不及思索,也不想深究的问题,他该死的要怎么回答她?

  就是不想看她明明对他好却又不承认的样子,不行吗?他要她承认她是爱他的,不行吗?

  重点是……为什么这对他而言好像该死的很重要?

  “你还爱着冬艳吧?”

  废话!他瞪着她,不想回答。

  “那就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她幽幽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连她自己都弄不太明白,她为何要和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死掉的女人去计较那份爱情?

  真是可笑呵,太可笑了……

  千彤边走边失笑的摇头再摇头,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越走越累。

  阎浩天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想追上去,可是心里头一个声音却又叫住他,不让他追上去。

  因为,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就不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就让他这样无所顾忌的紧紧抱住她吗?

  第13章(1)

  御花园里,皇帝金宿正和阎浩天在对奕,两人的脚边都放了暖炉,金宿的怀中多煨了一个暖袋,亭外飘着雪,树梢全都结了冰,一片银白甚是美丽,旁边几名奴婢不断替两人送上热茶暖身,就怕两位贵人为赏这雪景而冻着了。

  几盘棋下来,阎浩天盘盘皆输,金宿把身旁的人都赶出亭外,叫他们去旁歇着会儿,自己倒茶倒水,送到阎浩天面前去。

  “来,阎哥哥,看朕倒的茶有没有比较入你的口,朕看你今儿皱眉越皱越多,怕是朕的奴才们怠慢了你,如果有,朕这就向他们替你赔罪,喝吧,这茶可是最上等的高山茶,喝了甘甜又顺口,朕煞是喜欢,你也应该会喜欢。”

  “谢皇上。”阎浩天接过茶,也不拘礼,仰首把茶给饮尽。

  “如何?”金宿笑看着他,像是急着讨赏的娃。

  他看了金宿一眼,无可无不可地道:“的确是好茶。”

  “是吧?”金宿笑得可开心呢,又替他斟上一杯。“天寒地冻的,阎哥哥就多喝点吧。”

  “臣遵命。”阎浩天接过,再度一饮而尽。

  真是……这么乖巧柔顺的阎堡主还真有点不好玩呵。

  金宿有点无趣的摸摸鼻子,突然睨着他瞧。“我说阎哥哥,既然嫂子已经过世了半年多,阎家也不能无后,是不是应该……”

  一双冷眸倏地像利箭一样扫过来,金宿被这一瞪,精神又来了。“朕是想,该不该直接帮你作个媒……”

  “皇上最近很闲吗?”阎浩天没好气的双手盘胸,看着眼前似乎又长大那么一点的金宿。“说吧,今日找我进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该知道我很忙的,现在棋下了,茶也喝了,该说正事了。”

  金宿用手抹了抹脸,又喝了一口茶,才道:“你该知道今年就是千邺国创立第一千年了吧?关于那千年易位的传言……时间迫在眉睫啊,你说是吗?”

  “什么意思?”阎浩天眯起了眼。

  “自从你的夫人被火烧死之后,关于你的传言每天在朕的耳边绕,有说你因为事迹败露而故意放火害死令夫人,也有说令夫人偷了贵堡的藏宝图,所以你一气之下将她灭口,再有一说是右相不小心因某事得罪了你,你便杀了他女儿以示警告……传言自当只是传言,朕也没在信的,不过,这会儿连你的岳父都不再帮你说话了,关于你将推翻我帝位一说更是甚嚣尘上,若你是朕,该如何摆平这件事才好?”

  阎浩天冷冷地瞪着金宿。“皇上想怎么摆平?”

  “把藏宝图交出来吧。”金宿淡淡一笑。“若是三宝都在朕手上,那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朕保证,过了这一年,便把藏宝图完好无缺的奉还,你就当朕暂时替阎家保管便罢,如何?”

  说完,金宿瞬也不瞬地看着阎浩天,像是想从他的神情中摸透一些什么。

  阎浩天没闪躲,若有所思地看了金宿一眼。“你知道……阎家的藏宝图被盗了?”

  金宿眸光闪了闪。“何以见得?”

  “你若要图,八百年就可以开口要了,不必是现在,你现在之所以要我交出图,是因为你知道我交不出来,不是吗?”

  朗朗大笑声,从亭内不断地传到雪地里,金宿开心不已,直想上前抱住他亲几下,要不是阎浩天挡了又挡,闪了又闪,真要给这金宿小子给吃豆腐去了。

  “我说阎哥哥,你真是朕的知己呵!”亲不到,金宿好歹也得抱上对方一抱才成。

  阎浩天还是一副嫌恶的神情。“我对当你的知己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不然我要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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