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二娶西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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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众人拥戴其中的纤柔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北越女皇北越清雪,先皇的嫡长女,刚过十八岁生辰。

  她十五岁即位,迄今已三年有余,为人精明、自负,行事光明磊落,个性稍嫌冷漠,不兴大起大落的情绪。

  由于早产的缘故,一度养不活,但在娘亲周皇后及乳娘雪夫人的细心照料下,虽然身材娇小不似北越人,却没人敢质疑她的血统不正,熬过数个秋冬终于保下一条命来。

  不过晚她一个月出生的二皇妹可就大为不满,仅相距二十来天,境遇却大不相同,皇长女继位为王,而她只能沦为辅佐的臣子。

  “好卑鄙,居然使诈,清雪……不,君上,我们还要再等待吗?”见不得偷袭行径的宫璃儿忿然出声。

  唇畔微勾,笑意漾然。“你发觉了吗?璃儿,被刀剑围攻的那个男人是西帝南宫狂。”

  北越清雪话语方落,数十支暗箭同时射向被黑衣人舍身相护的魁梧男子,他目光如炬,锐利轻狂,偾起的臂肌健壮如树干,孔武有力地挥开冷箭。

  但是百密终有一疏,地面上不知何时设下圈套,一有人误踩枯草覆盖的绳索,地上便会喷出浓浓黄烟,同时头顶上方落下石块无数。

  虎困猴群便是西帝此刻的写照,他虽有上乘武功和过人臂力,可是层出不穷的伏击仍叫他左支右绌,烟雾弥漫中他硬生生挨了几刀,额侧因落石而砸出寸宽伤口。

  “什么,他就是西帝?!”她不无意外的惊呼,有些难以置信。

  “看来我们得做一件事,不能再当独善其身的过路人。”让西帝欠她一个人情,这主意听起来挺不错的。

  与君主合作无间的宫璃儿一听,轻笑出声。“救人便救人呗!何来叹息,还不下旨。”

  南宫狂臂上再中一剑,鲜血直流,见状的北越清雪敛笑,嗓音轻软却不失威仪。“去吧!我的北越战士,展现你们的实力让我瞧瞧。”

  女皇圣旨一下,随行侍卫,包含宫璃儿在内,足下马腹一夹,高喊着奔向战圈中,以马上优势帮西临军攻退刺客。

  多了第三方助力,原本撑得吃力的西临军士气大振,两方人马一起抵挡凌厉攻势,使胜券在握的敌方步步后退。

  受了伤的南宫狂仍像一头狂狮,面对危险仍不减君王架式地奋战到底,他负伤浴血而战的雄姿令在一旁观看的北越清雪大为激赏,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一国之君当如是。她暗忖。

  蓦地,一道银光从树后一闪而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拉满弓,正对南宫狂毫无防备的后背。

  “小心——”

  电光石火间,一抹纤雅身影从天而降,以手中白绢卷起狠厉长箭,反手一翻再甩出,射中躲于暗处之人。

  “身手不错。”南宫狂睨了眼背对他的女子。

  “阁下谬赞了。”她不指望这狂人心存感谢。

  眼见面具人受伤不轻,带头的黄衣人似有顾忌,他速速扶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从怀中取出一短笛,吹响。

  仅剩不多的黄衣人一听见信号,二话不说地迅速撤离,不作停留。

  林风一吹,黄烟尽散,满地的尸骸无一完整,或断腿、或缺手、或被腰斩,死状极惨。

  不过西临军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没有一个不挂彩,大伤小伤的流了一身血,狼狈不已。

  “报上名来。”

  即使是被施予援手之人,南宫狂依旧不减狂傲,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睨不到他肩头的纤弱女子。

  “萍水相逢,何必留名,你的感激之意我收到了。”还不是时候,她等着他日再次会面之际时的“惊喜”。

  “感激”黑瞳一眯,他低望敢直视他的弱女子。

  那一眼令他眸色转深,此女的容貌虽不及西临第一美女鲁娜的娇艳,却别有一番耐人寻味的韵味,让人不经意跌入她水灵的秋瞳中。

  “举手之劳用不着放在心上,我们也不过凑个热闹而已。”北越清雪笑容粲然,仿佛春雪融化后的第一道曙光。

  “好个举手之劳,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来日若有需要,来找我南宫狂。”他解下腰际象征“如皇亲临”的碧绿玉佩塞给她。

  她故作惊讶。“你是西帝南宫狂?!”

  “没错,我就是西临国君王,日后若遇危急之事,西临国一定倾力相助。”有恩必还。

  南宫狂不知此时的承诺正中北越清雪下怀,她就等他这句话。

  “一定有机会的,西帝,希望你牢记今日之话,不会食言。”她眼神明亮,闪着黠光。

  “大丈夫首重承诺,你一个弱质女流,我岂会失信于你。”他重哼一声,面带蔑意。

  她但笑不语,目送满身是伤的狂人跨上马背,鞭子一挥,扬长而去。

  南宫狂没忘记胞弟命在旦夕,他疾鞭快驰,赶往西临国首都伏羲城,因此他没瞧见身后的北越清雪眼中的好笑和算计。

  “就这样放过他,不觉得可惜?”宫璃儿微感惋惜的说。

  “何必心急,不放长线怎么钓得到大鱼,让他欠着才好讨便宜。”一下子便以恩索惠,容易造成隙嫌。

  “君上,你不怕他反悔吗?人道西帝南宫狂目中无人,不问是非,视世俗礼教于无物。”独断独行,专制跋扈,霸气得教人难以忍受。

  回眸一睇视为左膀右臂的军师,他笑声轻扬。“担心什么,我是谁,他想出尔反尔也要看我允不允,两国的合作利多于弊。”

  北越缺铁,西临少马,他们此行之举便是互通有无,以马换铁,谁也不吃亏,紧邻的边界少不了战备所欠缺的兵刃和骏马。

  只在于多寡的问题,谁进一步,谁退一步。而她不过多了一项谈判的筹码,他欠她一条命。

  她蹙眉。“君上可别低估了对手,轻敌乃兵家大忌。”

  北越清雪看着情同姊妹的手帕交,微吐了一口气。“朕有你在身边,何患无人分忧。”

  她苦笑。“凡事没有绝对,不可太过笃定,总要把万一摆在前。”

  不知为何,宫璃儿心中压着一股难言的郁气,总觉得事情不如预期的顺利,好像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而她无力阻止。

  第5章

  “查到是何人主使的没?”

  西临国虽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山恶水的贫国,不过境内蕴藏采之不竭的丰富铁矿,因此仍引起一些野心家的觊觎。

  尤其是万人之上的帝位,更是令人垂涎万分,即使强悍如南宫狂,仍有人暗地算计他的帝位,亟欲铲除他而自己登基为帝。

  类似的伏袭已不是第一回,打他还是黄口小儿时,便有宫妃为替其子铺路,暗中在他饮食里下毒。

  那一回他逃过一劫,但与他同母所出的孪生弟弟却遭误认为他,不慎饮下毒药而伤及心肺,至今体弱多病,药不离身。

  为此,他自觉有愧皇弟,故而多加保护,常常以弟为重,揽医长驻宫阙,日夜汤药伺候,以期减轻他身体上的不适。

  可是他做得再多仍是不足,人的健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手足病体难愈是他一生最大的愧疚,所以他在某些方面多有纵容,允许皇弟偶尔的任性。

  “臣汗颜,尚未追查出幕后主使者。”皇宫禁卫军统领李昱单膝跪地,容貌俊美得宛若女子。

  “为什么查不到?朕给你的线索还不够看出端倪。”想要他命的人,放眼西临国没几人。

  “臣已派出暗骑四下查探,可尚未有任何回报。”此事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

  目光一冷的南宫狂睥视底下的臣子。“你尽力了吗?几具尸体不能让你有所领悟。”

  在这朝堂中,敢恋栈他帝位的,除了那人再无旁人有胆子犯下弑君大罪。

  “臣愚昧,确实无法从死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死无对证是一难,另一难则难在没有证据,不能骤下定论,落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话柄。”要将人定罪,绝非三言两语便可拘提到案,强押画供。

  其实在场的君臣心里有数,皇叔南宫游方始终对帝位存有希冀,先皇驾崩那日便以摄政王自居,意图掌控西临国大权。

  可惜早有防范的南宫狂也非省油之灯,他联合朝中大臣架空摄政王,让他徒有虚名却无权力操弄朝政,最后自取其辱地取消摄政王头衔。

  而后的他当然心有未甘,多次以皇叔的身份干预政事,语多不敬的“命令”西帝该给予他适当的尊敬,甚至一度想独揽军权。

  见招拆招的南宫狂每每让他灰头土脸,锻羽而归,因此他更加不满,一有机会便暗使手段,想夺下觊觎已久的帝位。

  不过他为人奸险,行事谨慎,从下留下于己不利的把柄,纵使知道是他所为,可是一日没找到谋逆证据,贵为君主也下能强加罪名,令他伏法。

  “哼!你要朕白白挨上这几剑?”受伤事小,帝权受到挑衅才是奇耻大辱。

  伤势已包扎的南宫狂并无大碍,但是一国之君受到袭击,还让他身上带了伤,这事攸关狂帝的威仪,他不可能一笑置之,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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