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豪,你找死呀,你不会跟你的长官说我还昏迷不醒,要作笔录等明天再说!”现在天大的事都不能阻止他要跟她去台北的决心。
陈英豪被吼得一脸委屈。“我只是尽忠职守。小偷还在警局里,得要有你这位受害者来作证嘛。”
万毅元笑着对陈英豪摇头,要他别再耍白目。
萧淑女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公文信封,递到连年弘面前。
该是让他知道的时候了,否则他的火气可能会狂烧到无辜的人。
连年弘伸手接过,一脸狐疑。刘忠孝替他打开信封,拿出里头的公文信纸。“高峰的父母控告我诈骗婚姻、企图谋取高家财产,以及涉嫌妨害名誉,我今天下午得到台北出庭。”她唇边带着笑意,眼里却漫着苦涩。
连年弘、万毅元、陈英豪、刘忠孝都非常惊吓,轮流将那张出庭通知看过一遍。
要不是亲耳听见她在他耳边说着爱他的话,他会以为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存在,否则怎会将他当路人甲,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
“萧淑女,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可以瞒着我,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从夏天到秋天,她已回来四个月了,两人的感情在昨夜重新回到沸点,他却在这一刻感到十足愤怒。
她苦笑,幽幽叹口气。
“就是因为把你放心里,才不能告诉你。”
浴室里,热气蒸腾。
连年弘变成大老爷,萧淑女则化身为小婢女,正服侍着大老爷入浴洗澡。
谁让连年弘成了独臂侠,伤口不仅碰不得水,也不能太过用力,以致于这几天都由她来协助他洗澡。
她从一开始的羞赧、慌乱,到现在虽然仍会脸红耳赤,但至少已不再那么笨拙,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替他刷背擦身体。
他躺在浴缸里,受伤的手臂用塑胶袋包裹住,但还是得小心翼翼将手臂挂在浴缸边缘。
“高峰如果没法让他的父母态度软化,我就去供出他是同性恋的事实。”
五天前,在他无法开车的情形下,万毅元充当司机,载着他和她到台北出庭。
高家委派了律师,高峰也亲自出庭,为她说了不少好话。不过控告萧淑女的是高父,只要高父不撤销起诉,这场官司仍要继续打下去。
法官劝他们私下和解劝,也请律师劝告原告,能否降低赔偿金额。萧淑女在庭上表达极大的诚意,但五百万这天文数字,不是她能负担及承担的。
况且,她将高家赠送的手饰、名牌包、礼服等等昂贵物品,在离婚时都已经全数退回,她绝没有贪图高家的财产,希望高家能够降低赔偿金额。
要不是高峰向法官求情,连年弘恐怕会和高峰爆发冲突,毕竟当初若不是高峰,萧淑女根本不会嫁入高家,连年弘始终无法谅解高峰。
“你不该那样,高峰有他的难处,只要赔偿合理,我愿意支付高家父母这六年来对婷婷的照顾。”她半蹲在浴缸处,正替他刷背。
“问题是赔偿不合理!”
“官司还在进行,我想不会赔偿那么多的。”
“你干什么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婷婷是我的女儿,高家照顾她六年我很感恩,这笔钱让我来跟高家算。”他当初明白这个倔强的女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难怪她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他,就是怕拖累他。
“高家告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要自以为是的自己跳进来。”
他侧转过身瞪着她,她只好停止手中的动作,要比眼睛大的话,她可不会瞪输他。
“萧淑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是那种薄情寡义、遇事就落跑的男人吗?”
“就是因为你不是那种男人,我才不要你蹚进这趟浑水里。”
“你认为我会乖乖听你的吗?”
“你最好听我的。高峰的父母不是为了钱,而是要给我一个教训,这种官司恐怕得打个一两年才会结案,你最好置身事外。”她态度坚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动摇的。
“你如果要我置身事外,那你干什么要回来?”他气得口不择言。
“我是为了婷婷!”
哗的一声,他从水中站起来,赤裸裸的站在她面前。
她半蹲着,这令她脸红耳热的画面,对她而言也未免太刺激了,她的理直气壮一下了就变得气虚。
她只好避开眼,缓缓站了起来。
“好呀,你为了婷婷,我只是路人甲嘛。”他双手环胸,下巴微抬,眼神凝聚一股火热。
“你干这么说啦!”她只能将目光盯在他那高傲的嘴脸上。
唉,她到底在害羞什么,明明没穿衣服的是他又不是她,她可是一身整齐。
“你认为我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被告吗?”
“你讲点道理嘛,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该不会只想当一届村长吧?”虽然她的双脚虚软,气势减弱许多,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双眸微眯,“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跟小黄同等级?一点官司就可以让我丢掉村长的宝座?”
“你别忘了,杜小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努力在河东村里动作,尤其是妇女的票源,你要是惹上官司或者有金钱纠纷,她绝对会把你说得很难听。你不屑就别想选上。”
“选不上就选不上,我又不是只能做村长。”他一脸无所谓。
“连年弘,你志气就这么小吗?只做一届村长,你不怕丢尽你爸的脸吗?”她刺激他,更嘲讽他。
“这就是你不愿跟我复合的主要原因?”他原本一直猜测着她的想法,可是若没亲耳听她说出口,他就无法判定自己想法的正确性。
“我们这样其实也算复合了嘛,都已经住在一起,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她有些扭捏,因为她的小脸又发烫了。
就算他一只手受伤,但每次在帮他洗完澡后之后,他总有办法弄湿她的全身,接着两人就会滚到他睡的客房里。
真是糟糕,她也变成不良的女人了。她让女儿睡在主卧室,她则和他睡在客房,常常依赖着他身旁的温度一觉到天亮。
“你不嫁给我,那算哪门子的复合?”他非常不满。
他的阿嬷帮他求过婚,他的爸爸和妈妈也三不五时在她耳边叨念要把婚事办一办,但她总是有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就只差一张结婚证书而已嘛。”
“差一张结婚证书可差多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你想变心也随时可以变心,我一点保障都没有。”
“我不会变心,也不会离开的。”他怎么这么番!她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你根本就对我没信心。”他抬脚跨出浴缸,一步步逼近她。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只要我跟你在法律上没关系,这件官司就不会影响到你,我的债务也不会拖累到你。”她越讲气越虚,因为他越来越靠近。
“所以,债务是你的,官司是你的,我只是婷婷的爸爸,只是你做爱的对象?”他冷冷吐出一口气,不顾手臂的伤口,用力握住她那退无可退的臂膀。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啦。”
当他的俊脸靠近她,她一度以为他会吻她时,他那推动笑意的脸只写着“认真”两个大字。
“嫁给我。”
“连年弘,你别闹了,你澡才洗到一半,你到底要不要继续洗澡?你要是不洗,我就不管你了。”她迅速转移话题。
“我要你嫁给我,你到底嫁不嫁?”他低低吼着。
“不嫁就是不嫁!我没有好到非让你娶我不可吧?”在法庭上的那一天,高峰才告诉她,他已经将自己是同性恋的讯息给连年弘,她那时才知道,高峰为了成全她和连年弘,居然说出了这么私密的事情。
“萧淑女,你以为这种小官司会影响到我村长的宝座吗?你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不要用一张薄薄的纸来束缚我们的关系。”她拨开他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迅速转过身,面对浴室的门。
“你不想洗,那我出去了。”
她在瞬间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他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你好狠,你不知道我的手受伤吗?还这么大力。”
“你有没有怎样?”她急问,却受制于全的力道,无法再转回身,只能背对着他。
“痛死了!”他故意哀嚎着。“我的手要是废了,你得帮我洗一辈子澡。”
“我愿意啊。”她柔柔说着。
“你愿意帮我洗一辈子澡,却不愿意正大光明嫁给我?”他压低嗓音,口气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柔软。
“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何必为难我呢?”
“就是明白你的心,才不能让你受委屈。”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软软的发丝上。
“我是自作自受,哪有什么委屈。”
他紧紧用着她,气她,更气自己,只好使用惯有的招数将她揉入怀里。“我不管,你嫁给我,你的官司由我来处理。”
“这算哪门子求婚?有人求婚是这么凶巴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