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树樱!来场华丽的爱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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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汪树樱走回店里,平日打烊后,她就住在店里。她拿出折迭床打开,铺上厚毯厚被,就能睡得香甜。

  这是汪树樱的天地,她的店就是她的整个生活。高职毕业后,因为车祸,身体复健很久,爸妈都舍不得她工作。住院时长期躺在病床,因为闷,她学会编织,迷上各式手作物,也养成了用活页本子写日记的习惯,记录每一天的大小事。出院返家休养,她迷上烹饪,到处上课,学做巧克力,最后在爸爸的支持下,开了这间店。

  在这里赚的不多,但店务能完全作主,满足所有的创作欲,她在这里自给自足,没交男友,也从不觉得缺乏什么,日子就这样平顺地过去了,没有什么挫折,也没有吃什么苦。老天爷像为了弥补那场车祸捱的所有痛苦,让汪树樱往后的生活顺遂平静,且得到父母和哥哥更多的疼爱。

  她几乎忘了眼泪的滋味。现在躺着,眼泪竟淌个不停,脸都哭肿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干么那么在意那个男人的话,眼泪越是流淌,她就对自己更加生气。

  干么在乎他?干么啊?她习惯性的拽着卷在被里的儿时外套,破旧的枣红色儿童尺寸棉外套,是从小就坚持带上床的床伴儿,没这件外套就没办法睡觉。可是今晚有这件外套,还是睡不了觉,睡不着就算了,可怕的是脑子不断想起他说的话。

  感觉好奇怪,好像遗失某个东西,很空洞。明明眼前周遭都是熟悉景象,但往常待在这儿的满足感跟安全感,到哪儿去了?难道就因为那男人几句话,就毁掉她的平静?

  因为一直被这些恶毒的话干扰,汪树樱干脆坐起身,打开心爱的红色本子,通通写下来,旁边加上自己的抗议——

  汪老板,表现出自己很抢手,并不会激发我的竞争心,所以这种可笑的手段可以免了——(是你想太多了。)

  要我指出你现在的行为多搞笑?请问我有说我喜欢你吗?我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生。(不问一声就亲人,到底谁厚脸皮,不要脸的是你!)

  二十几岁了干么还装清纯?现在该不会想着因为我亲了你就要我负责,汪老板,我看你开店的方式很搞笑,你该不会连这种事都装傻吧?(那你之前跟我扯什么巧克力报告,为了点饮料跟小孩子吵架,你做这些事就不搞笑?)

  请不要误会了,我喜欢的女人,水平没这么低的。三围起码要34、24、36。学历至少要硕士以上,你不可能有硕士学位吧?(是,我不但没有34、24、36的身材,更吓死你的是我的胸部跟肚子都是车祸手术的疤痕,怎样怎样?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跟你交往,所以是谁条件更差,还有,我有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我有叫你喜欢我吗?你是臭美什么?你妄想症很厉害快去挂号看医生。)

  衣着打扮至少要跟上流行,维持起码的女人味,而不是像你这样披头散发,穿个破牛仔裤烂布鞋的就在外满街跑,看了让人倒胃口。(跟你说我头发乱是因为自然鬈你是有早发性健忘症吗?牛仔裤虽然旧但是很干净你乱吠什么?还有,谁满街跑了,我都是慢慢走。我看你讲话的态度,我才倒弹——)

  它代表我……一时寂寞跟冲动下的直觉反应,所以请你不要有别的期待——(谁敢对下流无耻的男人期待什么?我整晚听你在唱歌咧。王八蛋,你以为你是谁,臭屁什么?你有什么了不起?路上的鸟屎都比你可爱。)

  呼,扔下本子,不写了,越写越呕。

  她躺下,闭上眼,喃喃自语——

  “不要理他说的,对,不要被干扰,不值得为王八蛋折磨自己。”

  “啦啦啦啦啦啦……”汪树樱大声唱歌,努力忘记。什么都没发生,忘记忘记,没被亲过,忘记忘记,那不是初吻,那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只是蚊子比较大只,叮比较久一点。

  “对,就这样,这不是初吻,汪树樱,没关系,下一个跟你亲吻的男人会更好,这是误会,彻底忘记!”

  铃——

  汪树樱跳起来,电话?他打来道歉了?树樱紧张的翻找,看到手机在旁边桌上闪烁着。不——不要接。跟那种人还有什么好说?接了就不酷。对,不要接……

  铃——

  汪树樱瞪着手机,响这么久,是真的很后悔吧?也对,讲那种恶毒的话,内疚到睡不着了吧?不接,接了就不酷。和混蛋没话说啦——除非响超过六声……

  铃——

  汪树樱深吸口气,好,做人嘛,除死无大事,不需要跟人这么计较,就发一下佛心给他机会改过——

  “喂?”汪树樱拿来手机。

  “干么这么久才接?”

  是哥,汪树樱一阵虚弱,歪倒在床。

  “什么事?这么晚了——”好想哭。

  汪泰山压低声音说:“晚上怎么没来?妈脸好臭,她特地煮烧酒鸡。”

  “糟了,我忘了。”都怪她一直在担心那个坏蛋。

  “刚刚妈打包烧酒鸡要我拿过去给你,你大嫂怕太晚了会吵到你,叫我不要拿,你明天自己过来拿噢。”

  “喔,跟妈说我明天会回去。”汪树樱揉着太阳穴,头痛。妈老是这样,叫哥做这做那的,惹大嫂不高兴。想也知道大嫂不让哥出门,是不爽。“就因为这个打来?”

  “当然不是,哥是想问你……”汪泰山兴奋地问:“跟那个医生怎么样了?答应人家没?爸妈听到这个消息,乐得跟什么一样,叫你带那个医生回去给他们看。想到有医生追我妹妹,我作梦都会笑,哈哈哈……有个医生做我妹婿,呴呴呴,感觉很爽,以后生病住院都有人罩了。”

  “什么生病住院?”汪树樱大叫。“什么妹婿,什么带回家?你干么跟爸妈说?想太远了,什么都还没开始,你不要那么单纯好不好?”

  “我想太远了?那想近一点,妹啊,有人追很开心呴?呴呴呴。”

  “是啊,开心啊——实在太开心了啊——拜托我明天一大早要开店,我要赶快睡,掰。”

  开心个屁!她钻进被窝,搂住小外套,把脸埋进外套里嗅闻熟悉的棉布气味,眼泪又汩汩淌下来。

  坏蛋!坏蛋——大坏蛋——

  第9章(1)

  现在,杜谨明不再去那间巧克力店,也没脸见她。他取消晨跑,直接让司机载他去上班,改成晚上到运动公园慢跑。另外,恢复到古松门道馆打自由搏击的习惯,几乎每天都去找人对打。

  自从那次绑架事件后,他就在这跟白师父学各类防身武术,最后专注在打自由搏击。他迷上这种综合了拳击、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泰国拳等,较激烈的武术运动。当他利用各种搏击技巧将对手撂倒在地时,心中积累的愤怒好像就能跟着释放一点。所以当道馆经营不善,白师父要结束营业时,他愿意赞助道馆的营运费,让道馆继续开下去。可是在半年前遇见汪树樱后,他就很少去道馆找人打搏击了。

  现在,他又有股想和人对打的冲动。他故意安排大量的公事跟会议榨干脑子,大量的运动榨干体力,他用这种接近自虐的方式,躲避可能一时冲动又干下的蠢事。比方打电话给汪树樱,比方又不自觉的走进她的店,然后继续被她影响,继续因为她情绪起伏不定,心情阴晴不定,更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又会说出做出什么伤害她。

  他已经不会爱人,既然如此,又何必挑惹人家?那天她的眼泪,让杜谨明痛醒。就到此为止,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惹她哭。汪树樱没必要跟他这种心思复杂的人往来,他只会让她痛苦。

  晚上,在道馆,杜谨明挑战师兄汉城。

  同门的师兄弟跟白师父在一旁观看。

  比赛一开始,杜谨明大喝一声,闪电般扑过去,使出右鞭腿击中汉城头部。速度太快,气势过猛,汉城竟然呆住,忘了以手护头,霎时滑倒在地,眼角流血。大家惊呼四起,冲上去关切汉城的伤势。

  汉城被师兄弟们搀扶起来,他们瞪着杜谨明。

  “认输吗?”杜谨明冷漠地看着汉城。

  汉城不吭声,捣着流血的眼角。

  杜谨明再问一次。“认不认输?还是我们继续?”

  白师父走到汉城面前,面对杜谨明。“你一个月内不准来道馆。”

  杜谨明失笑。“不准我来道馆?”真好笑,这间道馆是靠谁生存下来的?

  白师父说:“你输了,回去反省。”

  “师父没看到吗?”杜谨明指着在他师父身后流血的师兄。“比赛一开始就被打趴在地的是他。”

  “是,我看见了,最近看得特别清楚。你一阵子不见,我们过得很好,你一出现就把师兄弟们打得遍体鳞伤。你自己看看,王宇额头还肿那么大块,阿业的腿还贴着药膏,大成骨头都被你打歪了天天要复健。看大家伤的伤痛的痛你很开心吗?是不是要等到打死人了你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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