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尼连忙摇手,老实的说:「不!不!我们没有这个荣幸,那只有老板才看得到!」
普契尼也跟着附和:「说实在话,我们的确是偷偷看了一眼,但老板和老周围着妳,让我们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在妳发烧的时候,更是老板一个人照顾妳的!」
老板?又是那个男人!纪雨湘发现他的影子似乎无所不在,即使他并不在现场。
「亲爱的,别生气嘛!我们只是想让妳开心啊!」无辜的贝利尼说着说着,眼中竟浮现了泪水了。
歌剧三兄弟继续劝哄着她,甚至把那套单膝跪吻手礼也施展出来。
纪雨湘还真无法讨厌这三个可爱的男人,但她还是故意装作面无表情,「照这情况看来,在我伤好以前,势必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哦!玫瑰,千万别这么说,这正是我们的愿望啊!」罗西尼忙道。
纪雨湘却摇摇头,「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不能在这里做个无用的客人,我得为自己赚点钱。」
「甜心,妳真是太善良、太可爱了,但现在妳有伤在身,怎么能赚钱呢?」普契尼皱起眉头说。
「我自有办法。」纪雨湘转身走入房间,留给三个男人一个难忘的背影,以及更多浪漫的想象。
当晚,「罗马之阶餐厅」重新开张了。
尽管历经了三天前的激烈枪战,但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使其一切恢复,而且更有焕然一新的气象。
客人们照常光临,彷佛报纸上的新闻、前几天的枪声,都只是昨日噩梦。
今晚,除了普契尼热切的招呼、罗西尼杰出的厨艺、贝利尼冲泡的咖啡,另外还有一项吸引人上门的原因就是」」兜售玫瑰的纪雨湘。
她挽起一头黑色长发,在发间插着一朵粉色玫瑰,而她身上所穿正是富含意大利风情的裙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自传奇中走出来的神秘佳人。
她手上挂着一个竹篮,里面全是还沾着水珠的玫瑰,一朵索价三块美金,一点也不便宜,相当于一客浓汤或咖啡。
但看着如此的美女走到桌前,根本不用说话,仅是以迷离的黑眸凝望着客人,大家就对她的玫瑰趋之若骛,纷纷主动掏钱了。
随着客人不断的涌进,餐厅里的气氛益发热络,普契尼还兴高采烈的跳起了意大利传统舞蹈,罗西尼也扯开嗓子唱歌,贝利尼则在吧台用杯盘打拍子,配合着播放的拉丁歌曲,让整个室内充满音乐和欢笑。
当普契尼向纪雨湘伸出手时,她只犹豫了半秒钟,便微笑的接受了他的遨请。
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这种舞蹈,但普契尼热情地说:「这是铃鼓舞(Tarartella),很简单的,妳只要跟着我动就对了。」
几个舞步下来,她发现这是一种活泼、敏捷且带有调情意味的舞蹈,随着客人们的欢呼和鼓噪,他俩跳得更加起劲了。
就在这热闹的时刻,一身黑色衣装的詹姆士进门了。
眼前的画面让他皱起眉,看起来像是非常不以为然。
「老板,晚安!」普契尼不是傻子,他赶紧识相的放开纪雨湘,躲到一旁去了。
纪雨湘默默地看他一眼,讨厌他破坏了兴致,转身就想走开。
但詹姆士却蓦地拉住她的手,「跟我到三楼去。」
「凭什么?你是他们的老板,可不是我的老板!」她高高的抬起下巴,用力想挣脱他的箝制。
「妳敢不听我的话?」詹姆士沉声命令,更加握紧她的手腕。
贝利尼,罗西尼和普契尼三兄弟紧盯着他们,所有的客人也都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对话,毕竟这种场面总是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我不听,我要卖我的玫瑰,立刻放开我的手!」面对他的威吓,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那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反而更显出一种美丽的神采。
「可恶!」他竟然差点看得入迷了,只好暗骂自己一句,讪讪的放开她的手,却冷不防地拦腰将她抱起,像是扛行李一样把她扛在肩上。
娇美的玫瑰花洒落了一地,纪雨湘低声惊叫,所有旁观的人皆不由自主的发出呼喊:「天啊……」
不管她怎么踢腿反抗、挥动双拳,他就是牢牢地扛着她,一脚踢开门直接走上楼去。
普契尼张着嘴「哇」了好久,然后说:「第一次看到老板这样呢!」
「从老板决定留下这位玫瑰小姐,我就知道有事要发生了。」罗西尼早有预感。
贝利尼则微笑道:「我真是爱透了这人生,每天都有不同的戏能看呢!」
客人们意犹未尽,吱喳讨论,回家后更是争相走告,日后绝对要时常光临,看来「罗马之阶」这家餐厅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啰!
一进房,詹姆士便将纪雨湘丢到床上,也不顾是否会弄疼她的肩伤。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简直就是丢脸!」她爬起身,气得用中文骂起他。
「丢脸?」他想起她所做的一切,「妳才真是给我丢脸呢!」
「你是我的谁?我给你丢脸?」她瞪大眼看着他,当他是个疯子。
「谁教妳去卖花?谁教妳卖弄风情?谁教妳跟普契尼跳那该死的舞?」他这话彷佛自己是个嫉妒的丈夫。
「你搞清楚!」她站了起来,勇敢地指着他说:「我卖花赚钱,是不想寄人篱下,拿人手软!我凭我自己的本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少跟我啰唆!」
「谁准妳这样跟我说话的?妳好大的胆子!」身为意大利区的老大,他可没听过这样不入耳的违逆之言。
詹姆士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而她立刻咬住下唇忍着痛。
他这才发觉他弄痛了她的伤口,看她却好胜地不肯喊出声音,反倒更是火上加油,逼得他继续使力握住她的肩膀。
「怕疼吗?怕疼的话就听我的话!」
「我才不,你休想!」她也不懂自己怎么会有这反应,但在她能控制自己之前,她就已经踢腿而出,而且是瞄准他的双腿之间。
他机灵地闪过这一击,却还是让她踢中了小腿,那皮靴的力道可不小,他一咬牙将她压在床上,至少他能以高大的身体优势,抵挡住她的任何反抗。
「你重死了!走开,走开!」她不停的扭动着。
「妳听我说,别乱动了!」他的胸口开始骚动,只因她的芬芳柔软、她的红唇黑发,「我有话要告诉妳。」
「有话要说,非得用这种方法不可吗?」她讥讽地问。
「只有这样妳才会德话!」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道:「我派人去探听消息,勇哥他还在医院里,但他下令一定要找到妳,所以妳绝对不能拋头露面面,妳若坚持要在店里卖花,风声一传开,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那我走嘛!」她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我说过,妳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就这样让妳走的。」他气急败坏的说。
「无聊!我根本不记得我救过你!」她气鼓鼓的响应。
「不管妳记不记得,反正我决定了就是这样!」他也霸道的坚持着。
「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可没答应。」她不屑的看着他。
「妳一走出这家餐厅,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我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的,我必须找出自己的身分、背景和故事。」
「我明白,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放软口气说。
「用不着你管,我会为自己负责!」固执和妥协之间,她立刻选择固执。
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詹姆士只得选择用威胁的方法,「既然如此,我就把妳关在这间房里,除非我答应,否则妳不准出门!」
她条地睁大了眼睛,看詹姆士站起来猛力地关上了门,然后传来上锁的声音。
「去你的!臭意大利佬!」她听见自己自然而然的骂出这句话。
「贝利尼,罗西尼,普契尼,你们快放我出去……」
任凭纪雨湘以威胁、以哀求、以撒娇的口气,都不能改变歌剧三兄弟的决定。
普契尼把手中的毛巾都快纽断了,还是只能无奈地回答:「玫瑰,原谅我们吧!老板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对不起。」
罗西尼已经把耳朵塞住了,口中喃喃自语的说:「如果我们不听他的话,老板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贝利尼则从小窗口送进一顿美食,「亲爱的,妳累了,吃点东西吧!」
当餐盘被推进去后,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纪雨湘绝食抗议已经有一整天了,他们真担心这样会让她饿坏了。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胆子反抗詹姆士。
「等老板来了以后再说吧!我们会帮妳求情的。」他们都这样劝告着纪雨湘。
房里的纪雨湘终于放弃了,看来,这三个男人只是有色无胆,靠不住的!
她坐回床缘望着窗外,房中唯一的出口就是窗户,但这是三楼,她的肩上又有伤,而且,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从这么高的地方攀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