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是故意要感动雨棠,才表现出要死不活、横冲直撞的样子?”
余战抱拳一拜。“多亏有两位鼎力相助,才能圆满达成任务,在此谢过了。”
“这么说来,你根本是在利用我们!”
“没办法,谁教你们背叛我在先?我只好利用你们在后。”
“余战!我今天跟你拼了——”
“请,谁要先上?”
“看我的!”章浩然使出第一招,红棋向左前进。
“再来就是我了!”白牧南选了蓝棋,偏右跳跃。
余战气定神闲,缓缓出手,反正他已经赢了夫人的心,这下还有什么好怕?闲来就陪这两个笨蛋下下棋,做点附庸风雅的小事。
棋局下到一半,余战的手机声响起,原来是他亲爱的老婆,软绵绵的对他撒娇:“阿战,我想睡了,不等你了喔——”
“嗯,你早点睡,记得梦见我就好。”
“晚安,我爱你。”
“我也爱你,啾!”说着他还飞吻一下,这才挂上电话。
收好手机,抬起视线,余战发现两个神情愤慨的男人。“干嘛?嫉妒还是羡慕?”应该是两者都有吧!瞧他们那副傻样,就像没糖吃的小孩。
章浩然气得差点吐血。“那么恶心的对白你也说得出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男性的矜持?”他多想跟春花情话绵绵,奈何佳人从不搞这套。
白牧南则是连连摇头。“阿战,你变了,变得更讨人厌。”
余战笑得暖昧。“这只是初阶程度,你们没机会听到最高阶的对话,真可惜。”
“你再嚣张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章浩然故意刁难余战的棋局,宁可自断后路也不让他前进。
“还有我咧!”白牧南也如法炮制,在棋盘上占便宜。
余战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照样走到第一名的位置。“不好意思,你们只能做我的追随者,还是趁早认命。”
白牧南和章浩然默契十足,不出声就一起动作:翻桌!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这局不算,再来一盘。”
好友们摆明耍赖,余战额上青筋突出。“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丢不丢人?从小到大就是不肯服输!”
“不想比也可以,那就自动弃权,当最后一名啰!”
“笑话,谁像你们一样无耻?不管比多少次,我绝对是第一名!”
“废话少说,快使出真本事吧!”
三人吵吵闹闹,有如十几岁的少年,从不改变那份单纯、天真,或者该说,在大男人的身体里,仍住着小男孩的灵魂。
终曲
另一个缘起
一年的时间“咻!”一下飞走,就在这年最后一天,三个死党相约见面。
午夜时分,在迂回险要的苏花公路上,一辆黑色长礼车疾驶而过,前方坐着司机和管家夫妻俩,后座则是三个神色严肃的男人,以及三个点头昏睡的女人。
白牧南打开车窗,任那浪花声波波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更显汹涌。“剥!”章浩然眼看那瓶费加洛红酒已被饮尽,又打开另一瓶波尔多葡萄酒。
这时,面色沉重的余战对司机说:“就快到了,准备让我们下车。”“是!”司机先生利落回答。
至于管家太太,她看了看后面那三对夫妻,还是一脸不解。车子开到了清水断崖,正是苏花公路的精华地段,背山面海,地势磅礴。司机先生一停好车,恭敬拉开车门,鞠躬道:“请下车。”“你们在这里等着,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过来。”余战简短下达命令,第一个走出车门,迎向那凛冽的海风。
白牧南和章浩然也下了车,深深呼吸这属于花莲的空气。三个男人身手敏捷,从山崖跳至海滩上,只费了几分钟的工夫,就安然站立在奔腾的大海前,看那浪花冲击,卷起千堆雪。
“光阴似箭……”余战首先感慨道:“我们也有出运的一天……”“该是向大海还愿的时候了!”白牧南一语道出心声。
章浩然咬牙道:“就在这三十而立的一年,就在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
四周瞬间寂静下来,只剩他们的喘息和海风的怒号。终于,这三个好哥儿们,面对那愈来愈高的浪潮,用尽力气大声吼出。“我们——终于不是处男了!”
这大吼有如闪雷划过,让车上三个女人一惊,走出车外,望向那片海滩。
温婉玉眨眨眼问:“他们刚刚在喊什么?”
“海浪声太大,我也听不清楚。”雨棠说:“大概是新年新希望之类的吧!”
李春花发出不屑哼声。“男人嘛——就是长不大,随他们去!”这三个已满三十岁的男人,就站在陡峭大石上,面对天地和海洋,同时击掌,神色肃然,异口同声。“恭喜你!!”
“YA——”严肃的气氛一消而散,三个小男孩玩耍起来,又跑又跳,顺便过肩摔、右勾拳、左回踢,只有如此才能表达喜悦。
而三个女人站在山崖上,看她们的男人疯狂追打。
“这些人是不是有问题?”温婉玉不太放心。
“天这么冷,他们还能玩水?”雨棠由衷佩服。
“管他的,我们来喝热咖啡加白兰地。”李春花建议道。
“好主意!”
三人走进车里,一边喝酒一边谈天,突然有人想到某个话题。“对了,我家那笨蛋本来是处男耶!”
“真的?我家那傻瓜也是说!”
“哦——原来我们都是处男终结者!”
“哇哈哈!”笑声飘扬开来,随风传出窗外,和沙滩上的欢闹交织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