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哀喊了一声,贴在他胸前不能动弹。
“女人就是麻烦!”看她连站都站不好,冬雪严索性横抱起她走进馆内,任所有人睁大了眼看着他们,没想到王子和公主竟然如此恩爱?
“谢谢你。”当他将她放在大床上,她低低的道了声谢。
“哼!没用的家伙!”他拨拨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这样抱着她一整天下来,他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碰到女人了。
咦!他这是在微笑吗?雨恋有点不敢确定,像这样冰山一样的男子,微笑起来却有如春风呢!
冬雪严自己也觉得别扭,这种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他,于是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管你!”
等他走出寝房,小绿才蹑手蹑脚地溜进来,“公主,您今天辛苦了,身子还好吗?”
“我……”坦白说,她连腰都挺不直了,“我还好。”
“王子的脾气真是难以预料,请让我伺候您沐浴吧!”小绿吐吐舌,她现在已经很能确定,“新”公主是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嗯~~谢谢。”沐浴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硬撑起身子走下床。
浸浴在宽大的浴池里,雨恋终于放松了身心,也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小绿,有关那十二对殉情的情侣,你可不可以说仔细一点给我听?”
她会来到这世界一定有原因的,她相信自己该面对的就是这个诅咒,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总不会是让她来融化冬雪严那座冰山吧?
“这个嘛……”小绿一下垮了脸,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说出来让我听听看好吗?”雨恋并不催促,只是温和道。
看公主这么亲切,小绿心头热热的,决定豁出去了,“不瞒公主,其实……我姊姊也是殉情而死的。”
雨恋睁大了眼睛,“天!你一定很难过,你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公主竟然如此关忧她和她的家人,小绿听着不禁红了眼眶,“谢谢公主的关心,我们……我们都勉强撑下来了,只是常梦见姊姊,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告诉我们。”
“小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姊姊为什么非得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实在不懂他们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生命如此可贵,为何有人舍得轻生?
“我也不懂,他们……他们都说是因为诅咒。”
“诅咒,是谁下的咒语?这总有原因吧?”雨恋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只好又问:“你愿意把你姊姊的情况告诉我吗?”
“我们家住在冬河畔,世代都经营渡船的行业,我姊姊爱上了一个冬国的渔夫,我们两家人都不赞成他们的感情,没想到……在涨潮的一个夜里,他俩竟相约……跳河死了。”提起往事,小绿仍然哽咽感伤。
“为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雨恋掩嘴惊呼,她完全不懂,两人能相爱是多么难得,谁会忍心拆散他们?
“这是秋冬两国的法律,本国人不得和外国人通婚,否则就是死罪一条,但谁晓得他们会用生命去换取这项自由?”小绿不由得又叹息了。
“可是,现在我和冬王子不也成婚了?”
小绿摇摇头,“那是王族为了各种目的才能通婚,至于我们一般平民都是不能犯法的,现在秋冬两国的国境管得更严了,所有交易都得在官员监视下进行,以禁止有两国的男女相恋。”
“这是什么法律,没道理!”雨恋听得都要发火了。
“公主别激动,您该起来了,我来替您换装、梳头。”小绿拉起雨恋,轻轻笑道:“我们平凡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奈的。”
“我一定要想想办法!”走出浴池,雨恋更加下定了决心。
“您别为这件事挂心了,我会不安的。”小绿不愿带给公主任何困扰。
雨恋勉强沉住气,她得先冷静下来,情绪化是没有用的,她该想个好法子才对。
小绿忙了好一阵子,当雨恋换过新装,仆人们也送进晚膳,小绿便告退道:“公主,我先下去了。”
“你去哪儿?你不陪我吃饭?”留她一个人,不是孤伶伶的?
这问题逗得小绿噗哧一笑,“我有我吃饭的地方,公主您得伺候王子吃饭呢!”
“咦?这是冬国的规矩吗?”好个男尊女卑的风俗!
“是呀!您请慢用,晚安。”
小绿前脚刚一走,冬雪严后脚就踏进寝房,随手脱去了披风,大剌剌地坐到桌前,瞪着她的模样像是在指责她。
怎么?难道是怪她没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吗?雨恋心想也罢,入境随俗,先伺候他也无妨,她自己就晚点吃好了。
虽然她向来笨手笨脚的,但盛汤、夹菜、倒酒这些小事,倒也还不算太难,没多久便张罗好了,“请用。”
他应该满意了吧?她生平第一次“伺候”别人,以前在家因为她常生病,可是连一样家事都没做过呢!
他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是没变,张开了嘴说:“喂我吃。”
啊?有必要伺候到这种地步吗?小绿刚才没说得太仔细,但凭着直觉,她实在不认为这是冬国的习俗,八成是这男人自己定下的规矩。
光看他眼中那捉弄的光彩就知道了,唉~~男人!
“还不快点?”他冷冷的瞪住她,这女人竟然还敢有所迟疑,怎么能做好他的妻子?不该是他受她影响,而该是她全心崇拜着他才对的!
“是。”她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双手,所谓熟能生巧,但她可生疏得很呢!
果然,不一会儿,酒洒了、汤倒了,菜也掉了,她把冬雪严弄成一个小丑了。
“对不起……”她想笑又不敢笑的,谁教他自己好逸恶劳,这会儿可遭殃了吧?
“你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他抓起她的肩膀,就像老鹰抓着小兔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
“别生气,人家不是故意的……”她眨眨眼,秋水般的眼眸波光流动。
冬雪严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觉得她好迷人、好漂亮?要命了,她一定是对他下了什么咒语,否则,他才不可能出现这种古怪的反应!
放开她的肩膀,他猛然站起身来,“你这笨蛋,我用不着你伺候!”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门口,决定去吹吹夜风,让脑袋清醒过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况,他只要自己不讨厌她就好,却不是要自己喜欢上她的!
“等等,请你告诉我,身为王子妃的我,是否该做些什么?”他应该就是她梦中的男子,他不是一直希望她能解开某种咒语吗?
“用不着!”冬雪严斥喝道:“你只要别惹是生非就够了!”
他对她连看都不想多看,唯恐自己会沾惹到什么毛病似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雨恋悠悠的叹了口气,这位任性王子和战治平好像,都是那种从小受宠、不知人间疾苦,又自负、自傲、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
难道他不是她梦中的人吗?那么她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耸耸肩,她自己吃起了晚餐,虽然有点无聊却也还算平静。
咒语……咒语……她到底要怎么解开这咒语呢?若不解开咒语,她恐怕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若解开了咒语,这异世界的奇妙却又让她留恋。
以前看小说、漫画、电影时,主角若闯进了另一个世界,总是有任务在身,还有各种奇遇,不知她自己这出戏会怎么演下去呢?
临睡前,雨恋就带着这份幻想进入了梦境,如同她所预料的,战治平又在梦里呼唤她了,“你快醒来,你睡也该睡够了吧?你快睁开眼睛来看着我!”
“我也没办法呀……”雨恋回答得很无奈,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原来的世界。
唉!有没有搞错?当初她求他回头,他怎么都不肯,现在才要来吵她闹她,男人这种动物真是莫名其妙。
夜深寂静,冬雪严骑马游荡了一整个晚上,望着夜空点点繁星,听着夜风低低吹过,好不容易才让那荡漾心情平复下来。
当他回到寝室,望着妻子熟睡的容颜,却又不禁痴痴发呆起来,咬着牙爬上床背对她,握紧了拳头就是不肯碰到她一丝一毫。
冬河的寒风凛冽袭来,即使火炉旺盛燃烧也难以抵御,雨恋不自觉转过身,往那温暖的来源依靠。
没多久,冬雪严发现背上有种柔嫩的触感,那是雨恋的脸颊、小手和双脚,她冷得像北风一样,渴望在他的怀里找到庇护之所。
他僵硬住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动也不动地平躺着,任由她摸索上他的胸前,把脸贴在他肩上,呼吸就吐在他的耳畔。
完了,他绝对是被下咒了,他暗暗想着,否则,他怎会毫无反抗之力?
一早醒来,雨恋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冬雪严上哪儿过夜去了?不过她睡得还挺好的,有种回到家的安心感。
“雨恋公主,您醒啦?”小绿这时刚好走进,“我来替您梳妆打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