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恋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冬雪严以为她是投降了,但在发现她颤抖得厉害时,他抬头一看,那泪水让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你……哭什么?”如此璀璨的泪水,比星光还迷蒙、比露珠还晶莹,教他突然心疼了起来。
她哽咽得几乎无法言语,“我……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要逃避你,可是我好怕好怕……我希望我们可以认识多一点以后再这样……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但现在真的不行……”
瞧这丫头竟哭成了泪人儿,这招非常原始,也非常有用!冬雪严转过身瞪着天花板,无论如何是硬不下心肠了。
他从没哭过,也不喜欢看别人哭,更受不了让他的妻子哭。
感觉她缩着肩膀转过身,他却又把她拉回怀里,这让她立刻又僵硬了,以为他终究还是要定了她。然而,她却听到他这么说:“睡吧!”
“你不生气?”她眯着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他不针对问题回答,抓起浴巾替她擦起头发,“你最好就别给我着凉,否则我饶不了你!”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我很快就可以……可以接受你的……”她脸红有若枫叶,拉起被单遮住自己。
“说得好像我有多欲求不满似的!”她以为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在成亲以前,他可是连碰都不想碰女人的,谁晓得会被她挑起这十八年来潜藏的欲望?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抬头,眼对眼的,让她又垂下了视线,怯怯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快给我闭上眼睛!”他沉声命令,唯恐她那眼眸夺走了他的决心。
这夜,王子和公主同床而眠,却仍旧什么事也没发生,不!不该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还没发生到最后……
隔天一早,雨恋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等小绿替她换装梳发之后,早膳也准备好了,冬雪严直接走进来坐到她身旁。
雨恋不懂,他要跟她一起用餐吗?但他不是嫌她笨手笨脚吗?
看她还傻愣愣的,他严厉的开口道:“发什么呆?还不快伺候我吃饭!”
这丫头老是少根筋,教他怎么放心得下?可恶!他没想要这么在乎他的妻子呀!
“哦~~好!”雨恋垂着头不敢看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深沉莫测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昨晚那亲密的回忆。
如此一口一口喂着他进食,她不禁就想到那个热吻,尤其是他拉起她的手,舔过她指上的汤渍,更让她微微颤抖起来。
“你……”她不知说什么好,想收回手又被他给瞪住了。
冬雪严只是静静凝望着她,昨夜是她让他受尽了煎熬,今天是该给她一点教训的,于是他细细舔过她每一根手指,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雨恋老早就羞红了脸,但看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好不容易伺候他吃完了,她才迟疑问道:“你今天要去巡视冬河吗?”
“没错,你得跟着我去。”他决定了,他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他不要一整天都牵挂着她,那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就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咦!为什么?”那她就不能偷溜出去,还要受他的监视,多麻烦。
“叫你跟着就跟着,别多问!”他被激得额前青筋突现,这丫头简直欠人教训,他愿意带着她可是她的荣幸,她应该是感激都来不及了,还敢多问这句为什么?
“哦~~”她咬咬唇,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连哼数声,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说还不能接受我?现在我们朝夕相处,日久就能生情,我这么做你有什么不满?”
“没、没有……”她岂敢?她没胆!
“算你聪明!”握起她的手,他立刻拉着她走出寝房,姚总管早在行宫外等待,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冬雪严先上了马车,随即向雨恋伸手,“上来!”
抬头看着这张脸、这双冷冽的眼眸,如此握住他的手,仿佛就是要把自己交给他了,雨恋突然迟疑起来,他就是她等了这么久的人吗?
“快点!”他不耐烦地催促道。
雨恋没时间多想,被他双手一把拉上,却用力过猛跌进了他怀里,害得她赶紧退缩开来,故意左右张望问:“不带小绿一起去吗?”
“不,就你跟我,我们要好好的培养感情。”他笑得非常冷。
雨恋勉强微笑以对,心中却只有不安的感觉。
一路上,马车夫以平稳的速度前进,冬雪严将地图放在膝上,一面观察一面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在思量什么。
他有正事要办,女人只会惹来麻烦,把她当花瓶一样看待就好,他根本不想管她,只不过……她到底擦了什么香水?老是隐隐约约困扰着他,真烦!
雨恋看着他的侧面,倒是对他升起了一丝敬意,他确实是认真想治好这水患的。
“冬河为什么常闹水灾呢?”她不禁问。
难得她会问这种正常问题,他斜看了她一眼,怀疑她是否能了解,但还是开恩似的说明道:“冬国有干湿两季,水量并不平均,加上冬河蜿蜒不直,水位不是过低就是过高,无法均衡分布。”
“哦!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突发奇想道:“如果雪山能够融化的话,那充沛的水量从山上冲下,不知道是否能把冬河改直呢?”
“你怎么会想到这件事?”他瞪大了眼,不知这是她随口的猜测,还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随便乱猜而已。”她被他严肃的脸色给吓着了。
“果然……”他吐口气,心想她应该没那么聪明才是。
“对了,昨天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什么事?让你慢慢接受我的事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不是啦!”雨恋脸颊微红,“我是说,让那些殉情的情侣合葬,还有,不准和外国人通婚的法律也该废除了,这根本一点都不合理!”
“才来冬国没多久,你的意见倒挺多的。”他挑挑双眉,轻斥道:“国有国法,冬国人就该葬在冬国,死了也是属于冬国的灵魂。”
“可是……”爱情本来就不该有国界的。
“够了,别说了!”他抚过她的脸颊,柔声警告,“别让我对你发脾气。”
唉!跟这男人再说下去也没用,雨恋很快放弃了这个企图,她必须在更有利、更有胜算的时候提出,现在的他是听不进她的话的。
如果真能日久生情,到时候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唯妻是从的男人呢?这想法说来很荒谬,却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看她兀自出神,冬雪严竟有种不安感受,像是她随时就要消失了,于是他拉了拉她的头发,“你这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我没想什么呀!”她嘟嘟嘴,决定试着亲近他一些,“你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一下,现在我们在冬河的哪一段呢?”
他心想也好,就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别整天都想着什么咒语和殉情的事,那实在不适合她这个笨蛋去烦恼。
“我们在上游,你看,就是这里。”
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地图,呼吸不免接近,气息不免混合,雨恋从没试过美人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还有多长才能走完冬河呢?”她的手指碰着了他的手指,某种暧昧的气息正在迅速发酵。
真的这么有兴趣?冬雪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似乎平静过了头,怎么不像昨天那样又吵又闹?她到底在计画什么天大的阴谋?
“冬河可长得很,要一整天才能走完。我们就快到结冰的中游地段了,你看。”他指向窗外,那是一片白蒙蒙的世界。
“在哪儿?我看不到呀!”她藉机靠近他身旁,这招似乎很假仙,无奈她经验不足,只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看看效果如何再说了。
她动来动去像只小麻雀似的,那香味惹得他心神不宁,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就是那处长满了芦苇的地方,看到了吧?”
沿着黑色的河岸,那白色苇草在风中扬舞,一大片的有如浪花起伏,雨恋不禁赞叹道:“我看到了,好漂亮!”
一回头,她发现自己跟他靠得好近,脸颊和脸颊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想起自己刚才那计画,这时该是最好的机会,但她的勇气却突然全部融解了。
没办法,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十八岁少女呀!
看她红着脸想坐回原位,他却比较喜欢让她留在他怀中,于是他拉回她的肩膀,轻轻地就要吻上她的唇,他想知道昨晚那神奇的滋味是否一样美好?
谁教她不让他做完,还要他忍耐了一整夜,她活该欠他许多热吻的。
“不、不要啦……”她的推拒反而助长了他的欲望。
“不准你对我说不要,你是我的。”他不只说说而已,非得要用行动证实,封住她粉嫩的双唇,再也不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