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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身婢女与家丁听见她的誓言,皆附和讨好奉承,以免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

  第3章(1)

  蝶舞双双,绚丽的双翅在各色花间开展旋舞,由东翩翩飞旋至西,再由西优雅停驻于娇嫩鹅黄的花蕊中。

  在绿草如茵,百花齐放的殷家庭园中有一座人工挖凿出的湖泊,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以莹白玉石建造了一座亭台,经由灿烂的阳光照射,会散发出洁白光芒,美若珍珠,是以取名为“珍珠亭”。

  晓兔坐在亭内的白玉座椅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则拿着笔蘸上墨,认真的在白纸上绘出芙蓉花及其枝叶交缠的形态。

  尖细的笔尖一笔一昼皆不马虎,白皙的脸蛋沾到些许墨汁,粉嫩的唇儿自言自语,“蒋师傅有办法以金丝编织出芙蓉花的花瓣与枝叶吗?”

  她摇着笔杆,皱拧了眉心,想着自己是否给巧手的蒋师傅出了难题,她绘在纸上的芙蓉金钏是一对的,宫中要的极品,丝毫马虎大意不得。

  “明儿个去找蒋师傅一同想想该怎么做好了。”撇下笔,将墨渍已干的纸张拿高,专心看着上头的图。

  晓兔并非整天部跟在殷槐笙身边,当珠宝铺有事,而她又得专心思考如何绘出贵客心中所想要的首饰样式时,他们俩便会各做各的事,直到他回来,她会将成果交给他审视,看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

  她之所以识字全是托殷槐笙的福,他接她进殷家,让师傅教她一同读书识字,甚至学会更精湛的画技,她如今才能绘出这些精巧的珠宝首饰。

  她想破脑袋画着一张接一张的首饰图样,能够帮助殷槐笙,她真的很开心。

  “不晓得阿笙今儿个在珠宝铺里会忙到多晚,真想让他早点看看我画的新图样。”放下手中的图纸,以琉璃纸镇压住,以免被风吹走。

  疲累地伸着懒腰,为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的西湖龙井,在她饮用之时,眼角忽地瞥见徐水莲领着一名年轻貌美、衣着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仆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庭园里闲逛。

  “好漂亮的姑娘。”晓兔好奇地多看两眼。

  自从上一回徐水莲在琥珀厅被阿笙气走后,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徐水莲,今日她有闲情逸致带人在庭院里晃悠,想来应是气消了。

  平时她与徐水莲虽无多少交集,却能感觉得出徐水莲瞧不起她、不喜欢她,是以她会特别避开徐水莲,以免惹得徐水莲更不高兴。

  徐水莲亲昵的牵着头一回进府的侄女徐书意的手,带她走上九曲桥,游赏春日里生气盎然的庭园,当她的眼角扫到独坐在珍珠亭里的白晓兔时,嘴角立即不快地往下拉。

  “姑母,怎么了?有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吗?”徐书意发现姑母神情不悦,关心询问。

  徐水莲下巴扬了扬,语气轻蔑。“你瞧见坐在亭里那个丫头了吗?”

  顺着徐水莲下巴所指之处,徐书意看见了颊边沾到墨渍的白晓兔,她眉心微蹙,认为那位姑娘太邋遢了。“看见了。”

  “那个野丫头是小杂种带进府的,也不晓得是带来当他的侍妾或是玩伴,总之她就厚颜无耻地住了下来,小杂种对外宣称她会帮忙画珠宝首饰的图样,不过我一个字部不信。”那么个没用的野丫头,除了消耗府里的米粮外,哪成得了啥事。

  “姑母,爹爹和你决定要将我嫁给殷槐笙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结果他身边竟然还有不知是侍妾还是宠物的女子陪伴,这算什么!”徐书意怒绷了脸。

  “书意,姑母晓得你有多委屈,但你得想想,这殷家庞大的家业若落入小杂种手中岂不可惜?为了你爹和姑母,你就忍忍,至于那个野丫头,你尽管放心,姑母很快就会把她轰出去,绝不会让她留下碍眼。”

  徐水莲慈爱的轻拍徐书意手背,安抚着。

  “姑母,你一定要快些赶她出去。”徐书意咬牙寻求她的再次保证。

  若非一大家子的人花费无度,爹爹又需掷千金,哥哥在妓院留连忘返,使得家中钱财日渐散尽,成了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无法忍受贫穷的她也不会被如此牺牲。

  “咱们是自己人,人的胳臂向来是往内弯的,如同咱们说好的,只消你嫁给了小杂种,凭你的美貌要把他迷得团团转是轻而易举,到时他任你搓圆捏扁,你想要啥就有啥,更甚者待你大权在握,你要一脚把小杂种踢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所有事都计划好了,只等付诸行动。

  碰上了庞大的钱财诱惑,再多的委屈与不愿,徐书意皆可暂时吞忍下来。

  “别板着脸,那可会破坏你的美貌,姑母让你消消气可好?”

  “怎么消气?”徐书意挑了挑秀眉。

  “亭中不正好有人很碍眼,眼下也没其他人,你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没人会吭半声。”徐水莲恶意提供让侄女消气的方法。

  “姑母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姑母会骗你?”徐水莲要她尽管放心。

  有了姑母的再三保证,徐书意以胭脂精心描绘过的唇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徐水莲与她心意相通,明白她想要给白晓兔来个下马威,扬声喊道:“喂,你给我过来!”

  兀自待在珍珠亭的晓兔听见徐水莲的命令声,疑惑的左看右看,并未见到其他人,又见徐水莲是朝她这个方向说话,于是她纳闷的用食指指着自己。“殷夫人是在叫我吗?”

  “不是你还会有谁?还不快点给我过来!”没了小杂种守在一旁,徐水莲发现在小杂种身上所受的气,都可以从白晓兔那儿讨回。

  晓兔想了想,最后耸了下肩,顺从的走上九曲桥,看徐水莲找她有何事。

  “你,过来见见我的侄女——书意。”徐水莲介绍着徐书意。

  “徐姑娘好。”晓兔不懂向来和她保持距离的徐水莲为何要特意向她介绍徐书意。

  徐书意轻蔑的哼了声,下巴高扬,以鼻孔睨人,算是回应晓兔的问候,若非要狠狠折辱白晓兔,她才不会让出身低贱的白晓兔和她站在同一个地方。

  “书意即将嫁给槐笙成为少夫人,往后你遇到她,可得恭敬有礼些,明白吗?”

  徐水莲目光犀利地瞪向犹愣头愣脑的白晓兔。

  “不可能,”晓兔摇头。

  “什么不可能?”徐水莲怒沉了脸。

  “阿笙不可能会娶徐姑娘。”不管她怎么看,都觉得徐书意的神情与姿态与徐水莲如出一辙,这世间阿笙最讨厌的人就是徐水莲,他万万不可能会娶一个和徐水莲一模一样的女人来气死自己。

  “他会不会娶书意由你说了算吗?要知道,殷家可是由我当家作主。”无论如何,徐水莲都要以强大的气势压过她。

  徐书意同样不悦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头娇小、没半点富贵相的小丫头,美眸半眯,决定狠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阿笙没跟我提过这件事。”除非阿笙亲口告诉她,不然她不会相信。

  “那你就等着他亲口对你说这件喜事吧。”胸有成竹的徐水莲得意一笑。

  徐书意轻启朱唇,故意问道:“姑母,这小丫头是什么身分?”

  “她?”徐水莲瞥了白晓兔一眼,旋即恶意一笑。“不过是个吃白食的。”

  “呵,原来是吃白食的。”徐书意掩嘴轻笑。

  站在他们身后的家丁与奴婢有志一同齐声大笑,嘲笑白晓兔是寄人篱下吃白食的食客。

  徐书意冲着不开心的白晓兔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自衣襟掏出帕子,再无比优雅的将帕子丢到九曲桥下,任它在水面上漂流。“我的帕子掉进水里了,你下去帮我捡上来。”

  “什么?”晓兔愕然看着说得一派云淡风轻的徐书意。

  “我,命令你马上下去把我的帕子捡上来,你没听见吗?”徐书意挑了挑画得精致的柳眉。

  “你还不快下去!”与侄女连成一气的徐水莲低喝,逼她服从。

  晓兔受不了的仰望着天空,翻了翻白眼,然后迎向蓄意挑衅的徐书意与徐水莲。“你们可知道,在翡翠阁里遇到刻意挑衅的妓女时,其他人通常是由着她撒泼,不随她起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书意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居然敢把身分尊贵的我们比拟成妓女?你简直是粗鄙到令人瞠目结舌。”

  徐水莲右手抚着额际,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晓兔耸了耸肩。“殷夫人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该把你们和翡翠阁里的姊姊们相提并论,你们所玩的小把戏,她们根本不屑为之。”或许她的外表像兔子一样无辜好欺,但从小在妓院长大,勾心斗角、陷害栽赃的事她看得可多了,她不玩心机手段,并不表示就会任人宰割。

  怒不可抑的徐水莲气得双手成拳,声音拔高。“好刁的一张利嘴!你存心要气死我是吗?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打烂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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