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仙君赶紧为自个儿辩驳,“月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当这接位人选好找的吗?我徒弟那么多个,可财宝法术哪那么容易学,那么多个徒弟里,也只有洛沂将我这财宝法术学了个全。”
月老点点头符合,“这倒也是,香蕉你那些徒弟变个金元宝,还要等上半天,最后变出来的还不一定是金元宝,倒是洛沂那小子,当初你才教他那么一次,他就变出了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可把你乐坏了,非要把他从太上老君那儿抢走当徒弟,还惹得老君有一阵子每次见到就横眉相向。”
“可不是吗?我辛苦栽培了他这么久,他竟一头陷进情爱里,我这退休的事,岂不就没着落了?”他已经当上了千年的财神,早倦了,想过那种无事一身轻,到处乐逍遥的神仙日子。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帮你拆散他们两个呀,我瞧他们俩情深意切,这种事我可做不来,要绑你自个儿绑。”
“好,我就自个儿绑。”财神仙君捡起月老刚丢下的红绳,绑在两个泥娃娃的手指上。
一个念头闪过,月老不禁问:“你说玉帝在你上奏要让洛沂接掌财神之位时,为何要命洛沂下凡去历劫?当初你接掌财神之位,也没见你下凡历过劫呀!”
“我怎么知道玉帝在想什么?”
“说不定他是想成全洛沂跟临湘。”
“不可能。”
“这可难说,前些日子,天魔跑来天界捣乱,结果喜鹊无法搭成鹊桥,让牛郎与织女无法相会,等了一年的织女见不到牛郎,听说泪流成河,让玉帝很头痛,说不定玉帝因此改变主意,想成全他们也不无可能。”
“那织女和牛郎的情况可跟洛沂和临湘不一样,玉帝哪会这么想。”财神仙君还是想不通玉帝会这么做。
瞄了眼他拿在手上的两个泥娃娃,月老笑吟吟说:“要不咱们来打个赌,若真的如我所说,你就用黄金重新打造我这月老宫如何?”
“那你若说错呢?该怎么罚?总不能只有你占便宜吧。”
“你想怎么罚?”
财神仙君沉吟了下说:“你藏了两千年的那坛仙酒送我。”
“好,没问题。”再望了眼两个泥娃娃手上的红绳,月老偷偷得意的一笑。
金不换穿上嫁衣,坐在椅子上,让人替她梳头,带上凤冠。
“都准备好了吗?迎娶的吉时快到了。”喜婆进来催促。
苏大娘提她带了一对耳坠,回头说:“差不多了。”
喜婆走过来左右瞧瞧,嫌她脸色太苍白了些,让人再把她两腮涂红一点,好让她气色看起来能红润一些。
抹好后,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可美多了。不换,你要不要自个儿看看?”她拿起一面镜子递给新嫁娘。
第10章(2)
她轻摇螓首,不想去看镜中的自己。此刻是美是丑,她完全不在乎了,因为她在乎的那个人已经离去。
洛沂没在来找过她。
那日她把话说得那么绝,他应该死心了吧!这样很好啊,他忘了她,不在惦记着她,正是她的目的,可为何心头是如此苦涩?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竟挤不出一丝笑。
一早苏大娘还担忧地对她说:“不换,你要是后悔了,不想嫁,就别嫁了,有什么事大娘替你担待。”
“不,我没有后悔。”她摇头道。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令洛沂对她彻底忘情绝念,让他顺利返回天界,接掌财神之位。
只要是为了他好,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当初她不惜犯天规,也要闯进东华殿拿到定魂珠救他,此刻只不过是要她嫁人罢了,没什么好为难的。
前面炮竹声响起,喜婆赶紧说:“来了、来了,新郎官要来迎娶了,快替不换盖上喜帕。”
一块红巾罩到了她头上,掩住她的视线,她被扶起来,缓缓走出寝房,拜别父亲,坐上花轿,嫁往位于红雀城的杜家。
新郎官喜气洋洋在骏马上,领着迎亲队伍朝城门走去,一路上锣鼓喧天,奏着喜乐。
不久,花轿后方传来一阵骚动,连新郎官也不得不驱马过去查看。
花轿停了下来,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金不换耳里,但此刻的她心如止水,没有心思去理会花轿外面发生的事。
“哎呀,这钱少爷也真是痴情,每走一步就吐一口血,还是坚持不肯回去,要跟着花轿到杜家。”
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她忍不住掀起轿帘,探头往后看。
这时,传来了杜开期的声音,“派个人到钱府去禀报城主,让他派人来将钱少爷带回去。”
真的是他!
她心口一紧,无法再坐在轿子里,伸手揭去头上的喜帕走出轿子,来到后面,一眼就看见钱满楼不停地在咳血,他手上的那条手帕都被染成红色了。
身子虚弱的他一脸憔悴苍白,正对着杜开期说:“我不会回去!我说过不换到哪里我就到哪,既然她要嫁到杜家,我就跟她到杜家。”
当他瞥见走出花轿的金不换,面色一喜,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去。
“不换,你出来见我的吗?”
见他这模样,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为何要这样傻?”
他把自个儿弄成这模样,是存心要教她心疼难过的吗?
“……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躲得远远的,不让你看见,我只是想待在有你的地方,你别哭啊!”见她泪落的越来越凶,他慌张地抬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手伸到她前面,才发觉两手都染满了血。
他赶紧缩了回来,朝自己衣裳上抹了抹,下一瞬,他眼前一黑,猛不防踉跄了下,他即使伸手扶住他。
“洛沂!”她低呼出声,胸口痛得绞拧起来。
他轻抹着她泪痕斑斑的脸庞,安慰她,“你不要哭,我没事……”说着,嘴里却呕出一大口血。
她慌张地抬起衣袖抹去他唇边的血,再也忍不住心痛地脱口道:“洛沂,我不嫁了!我们就在凡间做夫妻,就算要受尽无止境的轮回之苦也没有关系,以后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洛沂——”
她不管了,她再也管不了财神仙君说的那些话了,只想好好与他度过这一世。
“真的吗……”他咧嘴绽开笑颜。
“真的、真的!”她泪如雨下,拼命点头。
他含笑地轻合上眼,仿佛担心她离开,一手仍紧紧握住她的手。
“洛沂——”
“呵呵呵呵,你瞧见了没有?青阳带着玉帝的旨意和老君的丹药,奉命下凡去就洛沂了。”月老乐呵呵地指着观世镜说。
抚着白须,财神仙君满脸不解,“怎么会这样呢?”他纳闷不解的不是青阳带着老君的丹药去救洛沂,而是玉帝让他带去的御旨。玉帝并没有责罚洛沂他们,而是命他们潜心在凡间行善积德,以期功德圆满重返天界。
这等于是默许了两人的私情。
月老笑眯眯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当初牛郎与织女被强行拆散,以致只能一年一会,前阵子因天魔的缘故,让苦盼了一年却见不到牛郎的织女,哭得泪流成河,玉帝有感于此,所以才决心成全他们。”
财神仙君蹙眉狐疑地问:“月老,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你先前不是亲自替那两个泥娃娃绑上红绳吗?我就是从这件事上看出端倪来的。”
“这话怎么说?”
“你再去瞧瞧你绑的红绳。”
财神仙君走到摆放泥娃娃的台前,在众多泥娃娃中看见了贴着金不换与杜开期的泥娃娃,他仔细一看,它们手上的红绳不知在何时脱落了。
“怎么会这样?月老,这杜开期手上的红绳可是你拆掉的?”财神仙君回头质问他。
“不是,那日这红绳绑上没多久它就自个儿掉落了,可见他们两人缘分不够,无法强行撮合。倒是你瞧旁边那个洛沂的泥娃娃,它手上绑着一条红线,另一端系在金不换手上,可见他们两个才是有缘人,就连玉帝都愿意成全他们。”
“你、你还我徒弟来!”财神仙君没好气地瞪向月老。难道他就这样没了徒弟吗?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要怪就去怪玉帝吧。喂,愿赌服输,快快用黄金帮我把这月老宫重新打造一番吧!”月老笑呵呵地催促。
再望了眼观世镜,见徒弟笑得一脸欢喜,财神仙君长叹一声。
既然这是洛沂所求,他也无话可说了。扬手一挥,原本陈旧的月老宫,顿时变得金碧辉煌。
尾声
一年后
钱满楼一步步后退。
金不换一步步逼近,双眸紧紧盯着他质问:“我藏起来的那坛酒是不是被你偷喝光的?”
“不是。”他用力摇头。
“你还敢骗我!你身上还有酒气!”
“我是说,不……只是我,还有爹也有喝。”他心虚地把爹一块供出来。
“那么大的一坛酒,就你们俩一起喝光了?”
路过的钱夫人听见金不换咄咄责备着儿子,连忙走进来斥责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