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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在我身下的娇喘声吟,也全都只是作戏?为了骗过我,你连自己的身子也可以拿来出卖?」他这几句话,简直是从齿缝间进出来的。

  孟蝶衣的心被他这番话给重重地伤害了,但她仍强迫自己不许流露出半点脆弱的神情。

  「当时你己对我起疑,我为了骗过你,不得不咬牙忍了,而为了取信于你,自然得卖力表现了。」她强逼自己说出这番违心之论。

  「你——雷翼风愤怒地握拳,指间发出喀喀的声响。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说!

  「既然东西己经得手,我也换得了赏金,自然不必再作戏了!我不想再与你或『铁云门」的人有任何瓜葛,请你也别再来纠缠我了!」孟蝶衣说完之后,蓦地转身背对他。

  这个举动看似真的不想再见到雷翼风,但其实是她害怕自己的神色会流露出她真实的心清,因为她胸口那阵剧烈的痛楚,几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送交官府?」雷翼风咬牙问道。

  孟蝶衣一僵,说道:「你设没有证据,能奈我何?就算真进了官府,口说无凭,县太爷也不能治我的罪。」

  「你——」雷翼风瞪着她的背影,胸口的怒气节节上升。

  他才不在乎什么该死的定情物,他在乎的只有她!

  就算她当初真的是心怀不轨而来,就算她真的偷走了师父的东西,但是难道他与她之间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在作戏?

  「不!我不信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觉和反应全都是假的!」

  雷翼风低吼一声,一把将孟蝶衣给扯进怀里,他想要低头吻她,想要逼出她最真实的反应。

  孟蝶衣拼了命地抗拒,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她肯定只有沦陷的分儿,毕竟她是那么的爱他呀!

  情急之下,她脱口嚷道:「我己没有必要再任你押弄,没必要再忍受你的触碰!你若是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咬舌白尽!」

  雷翼风僵住,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的眼神透露着决心,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他若吻了她,她真的会咬舌自尽,那份决绝震住了他。

  惊愕过后,他蓦地松手推开了怀小的人儿,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惊然,笑意完全设有到达他的眼底,胸口怒火更是将他残余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想不到原来他的触碰让她如此厌恶、难以忍受,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了赚取赏金竟然可以强迫自己在他的面前作戏!

  当他一脸认真,说要娶她为妻的时候,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是杏在暗暗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觉得他可笑至极?

  该死!真是混帐透顶!

  「原来清白对你来说远比不上银子重要?想不到我竟然碰了你这样的女人!」

  过度的质怒,让他口不择言。

  孟蝶衣浑身冰凉,只觉得她的心被自己最爱的男人给撕裂了,但她还刻意火上加油,摆出一副贪财的嘴脸。

  「清白算什么?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让他误会,索性就让他误会到底吧!

  「你好,算我错看了你!你放心,别说是你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女人!你——不配任何人对你用心!」咬牙撂下话之后,雷翼风施展轻功离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孟蝶衣再也撑不下去,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

  她浑身冰凉,剧烈地颤抖,苍白的脸上设有半点血色,泪水更是夺眶而出,再也压抑不住地掩面哭泣。

  想着他刚才伤人的话语、嫌恶的神情,她的心就仿佛遭受残酷的凌迟,那痛楚真是令她生不如死。

  当那猛烈的心痛几乎快超出她能承受的程度时,她的脑中不是不曾闪过要做傻事以求解脱的想法,但是当那念头一闪过脑海,就立刻被她给挥开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就算她真那么做了,也改变不了己经发生的事清,反而只会让爱她的人为她心碎难过。

  况且,说不定这么一来,反而会守不住这个秘密,让雷翼风知道了真相,那岂不是更糟吗?

  眼前己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与雷翼风之间有过肌肤之亲,不让雷翼风知道她的身世……

  第8章(1)

  隔日,都己经将近正午,孟蝶衣才起身下床,而那双红肿的眼,是她哭了大半夜的结果。

  昨儿晚上,她躺在床榻试着入睡,脑中却不断地浮现雷翼风的身影,那让她的泪水怎么也克制不住,首到畏后倦极了,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偏偏她才合眼没有多久,就被恶梦给惊醒。

  梦中,雷翼风不仅用嫌恶僧恨的眼神望着她,还用恶毒恼怒的字句咒骂她,让她心痛难当。

  就这样,她哭一会儿、睡一会儿,不久又从恶梦中惊醒,然后再哭、再睡,如此反覆不断地折腾,几乎快让她崩溃。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虚弱而痛苦地低语。

  她答应了姨母,过几天就会去新居同住,她怎么能让姨母瞧见她此刻鬼一般的脸色?那会让姨母为她担心的。

  孟蝶衣到灶房去,动手熬了点白粥。

  尽管她根本没有半点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喝一些,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恢复一些体力。

  勉强喝完一碗清粥之后,孟蝶衣决定到外头去,希望多晒晒日阳,能让她苍白的双颊多一些血色。

  出了木屋后,她在屋外随意走走,不经意地瞥见不远处有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妇,正手挽着手缓缓而行。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要去山腰那尼姑庵附近走走吧!

  在这座山中,有一间名为「静慈庵」的尼姑庵,庵外有一大片清幽的竹林,附近还有座石亭可以休憩、眺望美景,城里的人时常会去那儿散步赏景。

  孟蝶衣的日光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们,那时并肩而行的身影是那么的平凡而美好,令她不禁既羡慕又感动。

  忽然一阵风起,老妇原本握在手中的一条帕子一不小心被吹飞了。

  「啊呀!糟糕!」

  老翁迈开步伐,想要追回那条帕子,可无奈老人家的步子慢,尽管想追却是有心无力。

  孟蝶衣见状立刻奔了过去,帮忙抬回那条帕子。

  「喏,老伯。」她将帕子交到老翁的手中。

  「哎呀,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老翁开口道谢。

  「只是举手之劳而己,老伯别放在心上。」

  老妇这时也走了过来,一瞧她苍白的脸,立刻关心地说:「小姑娘,你的气色瞧起来不太好,该不是病了吧?」

  「没有,我只是碰上一些伤心事罢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伤心事?该不是感清事吧?」老妇猜测地问,毕竟像这么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烦恼的事情清大抵都脱不了感情吧!

  孟蝶衣扯出一抹凄楚的微笑,并没有杏认。

  老妇亲切地拉起她的手,慈蔼饰释拍了拍她的手背,开口安慰道:「小姑娘,你就别再伤心难过了。你是个好心又美丽的姑娘,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也值得你去爱的好男人。」

  从这番话,不难听出老妇是认为她碰上了负心汉,才会如此悲伤。

  孟蝶衣摇了摇头,美眸盈满了忧伤。

  「真心爱我,也值得我去爱的人,我己经遇见了,可是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她悲伤地低语,或许是因为与这对老夫妇素不相识,她反而可以毫无顾忌地倾吐真心话。

  老夫妇互望一眼,不明白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相守?但他们没有开口追问,就怕会惹得她更伤心。

  「既然相爱,不管有什么问题就一起面对吧!只要有心,设有过不了的关卡。」老翁开口鼓励道。

  这对老人家真诚的关怀,让孟蝶衣感到温暖,然而她心底的绝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分毫。

  倘若眼前的问题是能够解决的,那么不管再怎么困难,她也一定会设法克服,可偏偏她与雷翼风之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小姑娘,你自己要多保重啊!」老翁开口道。

  「我会的,二位一路小心。」孟蝶衣勉强挤出微笑,挥手与他们道别。

  目送这对老夫妇互相搀佚、相偕离去的背影,孟蝶衣的眼眶一热,心底再度涌上无限的羡慕。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能与深爱的男人白头到老,只可惜……那永远只会是个无法实现的梦……

  极度的绝望与心痛,让孟蝶衣的泪水溢出眼眶,她甚至克制不住地蹲了下来,蜷着身子掩而痛哭。

  那一声声悲切的哭泣,随着微风传进了雷翼风的耳里。他伫立在不远处,一株大树隐去了他的身形。

  望着她伤心哭泣的模样,他的黑眸盈满了心疼与不解。

  昨日他怒极离去,满腔的怒火让他理智尽失,简直成了一头暴怒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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