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也尝试过想和一般二十几岁的年轻女生一样,交个男朋友,谈一场恋爱,结果事实证明她根本没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时间。
男生知道她家里的状况后大多会却步,即使有勇于挑战的人,最后也战死在她没时间陪他风花雪月的忙禄工作中。
总面言之,未来不知道,但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可以去作白日梦或恋爱梦。
所以——清醒一点吧,应非絮,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待会儿回餐厅后,要怎么跟经理说明道歉,让惩罚降到最轻。
唉,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是有意外发生在她身上呢?
真是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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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扬镳?
应非絮怀疑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不,与其说她天真,不如说眼前这个男人太反覆无常、居心叵测了。她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是有什么目的,竟然要她打电话跟餐厅和公司请假,然后跟他回家去做他的看护?!
他疯了吗?抑或者是她疯了,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听?
站在医院大门外,应非絮顶着冬天的寒风,目不转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开口要求道:“麻烦你再说一次可以吗?”
“我已经重复两次了。”
没错,这的确是她第三次这样要求他,但是——
“即使如此,我还是没能听懂你的意思。”她对他说。“你要我跟公司请假、跟你回家、做你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只因为你的手烫伤了?”她不仅觉得难以置信,也觉得这太夸张。
“正确的说法是我的右手烫伤了,而且伤处多半都集中在手腕上。”他纠正她道。
“我不管你烫伤的是左手还右手,问题在于你要我跟你回家、做你二十四小时的看护,这会不会太离谱了?”她遏制不住激动的脱口道。
“哪里离谱了,这伤是你造成的,难道你不应该负责吗?”他不以为意的轻挑眉头。
“我不是陪你到医院、帮你付了医药费吗?”她尝试着与他讲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杀了人,只要帮忙付个丧葬费就没事了吗?”
“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她瞠眼回道。
“都一样有后续问题。你不能只负起表面上的责任,就将之后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他振振有辞。
“之后有什么责任?”她问他。“如果你指的是事后回诊的医药费的话,只要你将收据拿给我看,我就会负责到底。”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他蓦然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忍耐她的无理取闹似的。“生活上的问题。生活中有多少事需要用到右手,但我的右手却因你而受了伤,行动不便,难道你不该负起责任,在我伤好之前充当我的右手吗?”
他说得好声好气,却让应非絮听了忍无可忍。
“这位先生,你的右手只是烫伤了,不是残废好吗?”她咬牙道。
“不管是残废或烫伤,右手不能使用就是事实。”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应非絮用力的深呼吸,非常、非常的用力。她这个人很少生气,因为看尽也尝尽了人情冷暖,知道生气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她一向不把力气浪费在生气上头。
可是现在,她真的快要抓狂了。
“我不想和你争辩了,总之你就是要钱对不对?你要多少?”她豁出去的问他。
“错,我不要钱。”他缓慢地摇头。
她再度深呼吸。“那你要什么?”
“要人。”
“什么?”她无法自己的瞠目叫道。
“我刚才不是一直在说,要你来当我的右手吗?我不要钱,我要你——跟我回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应非絮哑口无言的瞪着他,总觉得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好像有些暧昧。
但怎么可能?这男人看起来不像这么无聊的人,也不像是个变态,只不过他这要求实在是太过头,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只是烫伤了右手,右手的行动稍微受限了一些而已,根本不至于会让日常生活出现问题吧。
相反的,要她请假不去工作而去照顾他,对她面言,不仅会让她的生活出现问题,连待在老家靠她薪水过活的妈妈和弟弟生活都可能会出问题。
所以,要她请假不去工作赚钱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总之,你要我向公司请假去照顾你是不可能的,恕难从命。”她坚决的表明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好整以暇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即使手头上的两份工作都丢了,也恕难从命吗?”
她倏然瞠大双眼,朝他吼道:“你是什么意思?”
第3章(1)
疯子。
应非絮深深觉得自己碰到一个疯子了,但是,明知对方有可能是个疯子,偏偏她却不能拿自己的钱途冒险和他硬碰硬。
他说他有办法让餐厅将她解雇,她大可不以为然,因为她之所以能在那边兼差上班,就是因为认识了那间餐厅的老板,才有办法机动排班而不会与她的正职相冲突。
所以,以餐厅老板对她的体恤,她不认为自己会失去餐厅的兼差工作。
但是在正职方面就难说了。
公司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员工不能在外兼差!
或许有,她也不确定。
但是铁定不希望看见员工脚踏两条船。再加上公司精简成本的命令一直都在,Fire资历老的人员应该是部门最简单的节省成本办法,毕竟做同样的一份工作,新人的薪水要比老人的薪水便宜得多。
也因此,在大家都为了保住饭碗而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时候,她千万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否则她就惨了。
所以莫可奈何下,在丢工作与被扣全勤奖金和失掉未休、特休的津贴之间,她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接受他的威胁,请假去做他的看护了。
贺子极,那个疯子的名字。应非絮光是想到他的名字,就让她气得忍不住猛捶才整理到一半的行李。
真是气死她了!
他说用不着请太多天。一个星期就够——一个星期叫不多天?!
她真的很想对他尖叫,但把柄落在他手上,她又能怎样?只能乖乖地打电话跟领班告假,还编出妈妈出了车祸这种会遭天打雷劈的借口。
她真的是很不孝,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子害的,真的是快要气死她了。
“可恶!可恶!可恶!”她边捶打着行李边骂,却冷不防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希望你不是在骂我。”
她迅速回过头去,只见原本该坐在楼下计程车里等她的家伙,现在竟然站在她承租的小套房里,让她一整个瞠目结舌。
“你怎么进来的?”她脱口问道。
“你门没锁。”他对她皱眉头。
她也皱了皱眉头。“我是问你怎么进得了楼下的大门,又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一扇门里,怎么进来的?”
“这很重要吗?”他问她。
她呆了一呆。
“只是上来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你打算要收拾到天亮吗?”他又问她。
“我只不过上来十几——也许是二十几分钟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她的眉头又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更不善。
“在我看来,你比较咄咄逼人吧?”
她倏然闭上嘴,背过身子继续收拾行李,不想再理他。
五分钟后,她把该带的东西全丢进行李袋里,将它背上肩,冷着声道:“我好了,走吧。”
“行李给我来背。”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对她说。
“用不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一点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跟用不用得着无关,我是怕你会带着行李跑掉。”
应非絮瞬间睁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男人是从小被人骗到大吗?竟然说她会跑掉?!她能跑去哪儿?真是欺人太甚!
“拿去!”她怒不可遏的大声说,用力的将行李扔到他手上。“满意了吗?”
“满意了。走吧,你走我后面。”
他最后一句话让她又忍不住转头瞪他。“为什么我要走后面?”
“怕你跑掉。”
忍无可忍,她终于控制不住将苦苦压抑在心里的那句脏话飙了出来。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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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极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笑得超级开心,一想到她飙出那句脏话时候的模样,他就遏制不了的想哈哈大笑。
天知道他当时憋笑憋得有多难过。
她比他想像中要可爱许多,不是指她的长相,而是指她的个性。
今天不算在内的话,他只见过她三次。
一次是她喝醉,胡言乱语又苦不堪言的模样;一次是她戴着满脸职业笑容面具的模样。还有一次,则是她戴着安全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