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晶晶见他又想越过她,回到杜家听人使唤,立刻有些怨怼的伸展双臂,承上他向前。
“可是我不喜欢你。”太缠人了。
一向自以为青春无敌的面容微白,她受的打击不小。“你没和我交往怎知你不喜欢我?我只要求一个机会,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我心里有人,这个理由足不足够说服你?”除了那个人,他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他不晓得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归心似箭的他只想快点摆脱烦人的女人,他家大小姐不是有耐性的人,对他更是严苛。晚了,她会直接把水煎包的内馅往他头上挤,他可不想给她这机会。
想到心上的人儿,黑瞳迸出微光,两泓深潭由寒转暖。
“谁?”沈晶晶的脸惨白一片,不甘心自己的痴恋落得一场空。
“与你无关。”他说得冷漠,不因她备受打击的表情而多出一分关心。
被人狠狠拒绝,她爱火化为怒火。“是不是杜千桃?你喜欢她对不对,她爱你吗?她有比我对你更好吗……她不是你高攀得上的大小姐。”
见他无动于衷,沈晶晶受伤了,所以她也要伤害他,用最伤人的话攻击他,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他不可能有机会和她在一起,显然的,沈晶晶成功了,秦万里身子一僵,沉着一张脸,冷厉无比的瞪着她,似想将她碎尸万段。
“高不高攀是我说了算,几时由沈同学替我拿主意了?”门前雪不去扫,管他人瓦上霜堆得高不高,真是无聊。“万里,我的水煎包呢?”
娇柔甜嗓一起,全身僵硬的秦万里像是瞬间解除禁制,森冷神色恢复原来的淡然,他一把推开挡路的沈晶晶,深邃的眼眸中只有一人。
“你不要老是使唤他为你做东做西,他是人,不是你养的狗。”被她一激的沈晶晶气到极点,不假思索的说出深埋心底的话。
翦水双瞳盈满笑意,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很难看耶!同学,人家不喜欢你,就表示你有令人难以忍受的性格缺陷,你该做的是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地方丑陋。”
人丑心不丑,是为美,人美心不美,丑!
“你说什么风凉话,谁要照镜子,你才……等等,这些话很熟悉,你偷看秦大哥写给我的信?”她表情大惊,有着被人看破秘密的慌乱。
杜千桃纤肩轻耸。“我干嘛偷看自己写的信,内容写得引人入胜吧!”
“你……你怎么能……”她的眼中滴下屈辱的泪花。“那是我的信……”
“我家万里把信交给我,我总要看一看才不致辜负写信人的心意,你瞧,他没心没肺,我还好意代笔回你一封,免得你等信等得望眼欲穿。”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做了一件善事。
“杜千桃——你实在太恶毒了,别人的心意不是给你糟蹋的。”沈晶晶觉得委屈,一边抹泪,一边控诉。
“不然咧?你要我家万里狂喜不已的奔向你,抱着你说你是他在世上最爱的人?”都几岁了,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杜千桃清澈的眼眸射向树后直挥手的小童,嘴角一撇,不太情愿的接受他来通风报讯,她才得知屋前上演的一出好戏。
“你……你……”她眼泪落得更凶,转过头,泪眼凝望眼中从来没有自己的秦万里。“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我比她更爱你。”
像是在宣誓心中的执着,沈晶晶的勇敢的确教人惊叹。
不过那一句“我比她更爱你”踩了某人的底线,晶眸如深夜的星空,熠熠闪烁,足以与满天星子争辉。
“万里,我仰着脖子太酸了,你下来一点。”杜千桃勾着小指,媚眼如丝。
“是的,大小姐……”
秦万里才一屈身,一股温热顿时袭上冷唇,他惊愕地瞠大双目,眼底的淡漠慢慢融化,一丝亮起的炙光温热了平静无波的瞳眸。
他们都有些失控了,没人注意沈晶晶是何时掩面哭泣的奔离,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容不下第三人,他们吻得热切缠绵,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万里,你觉得委屈吗?”他是她的,谁也不让。
黑眸中盛满浓烈情火的秦万里低声轻笑。“你吃亏了,大小姐。”
她有点任性的哼了一声。“谁理那些没用的世俗规范,我是大小姐,无礼刁钻是我的特权。”
“大小姐果然任性。”而他愿意无条件的包容,只因他……爱她。
“知道就好,我可是权端自私的人……啊!好痛……”
“怎么了,说清楚。”见她痛苦的揪着胸,他立即镇定地抓住她的手。
其实秦万里比任何人都慌乱,见她难受,他的痛是她的十倍。
“我……我……”突然间,水晶般透澈的眼儿更透明了,像一片森茫的湖面,幽远而推动焦距。“爸爸他……他出事了……”
第6章(1)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第七十二代巫女,她在台湾……找到她了,宗主,巫女在台湾……”
一只纸扎的式神扇动薄薄的双翼,像受到极重的伤似的,飞得有点不称,忽高忽低、摇摇晃晃,随时有往下坠落的可能。
它低空飞过池塘,越过修剪有型的矮松,因为闪避不及被廊下的风铃镜歪一下,与纸窗擦撞,模样狼狈的差点落地不起。
但是在它奄奄一息时却又振翅高飞,仿佛拼了最后一口气,要将所得的讯息回报主人。
风,很轻。
云,很淡。
受伤的式神飞进纸门打开的屋舍,袅袅轻烟飘散着檀香味,一只几无血色的修长大手往上一翻,它似失去生命般的落入掌心。
“在台湾吗?她可真会躲藏。”躲了三代,总该回来了吧!
繁密大树遮住阳光,清香不断的香炉终年燃着檀木,淡淡的味道飘散在空中,缭绕着千年不腐的梁木,发出自然的木头香。
即使在白天,屋内仍阴暗许多,不管外头的气温有多高,旁人一踏入,一阵寒意顿时由脚底生起,浑身冰冷。
这是一块极阴之地,住了一位不能曝晒在太阳底下的年轻男子,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白,苍白得不像正常人,白得几乎可以看见血管的皮肤竟比泉水还冰凉,几乎感受不到人的体温。
他是鬼岛家这一代的宗主,也是日本最具影响力的巫觋家族之长,年仅二十五岁。
“宗主,要属下去带她回来吗?”地上跪着一名穿着武士服的男子,双樱家徽缝绣在左肩上。
“你们有本事请回她吗?”既然是血统最纯正的巫女,能力必然不凡。
“属下尽力而为。”巫女属于鬼岛家所有,她不得不归。
“光是尽力是不够的,鬼岛家追了她们五十年仍未得偿所愿,想必她们自有一套应对办法。”巫女是狡猞的,而且自私自利为了成就自己的欲望,不顾家族兴衰存亡。
“宗主的意思是?”男子抬起头,口中发出询问。
一身白衣的鬼岛神一露出精锐眸光。“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巫女若不合作,我不反对你们稍微强硬些,用行动告诉她你们的决心。”“”
意思是就算是伤了人也不用在意,他要的是结果,不管过程。
“我明白了,属下马上去办。”他会不择手段,誓达目的。
倏然,跪地的男子消失不见,只留下方榻上浅浅的凹痕。
在他走后,古老的咒语琅琅响起,香炉内的檀香突然兴起浓烟,几只铜板大的蝴蝶从烟中飞出,绕着屋子飞了七圈。
一阵好闻的香气附着蝴蝶背部,它们在同一时间朝屋外飞去,在阳光底下化为白光,冲向不知名的远方。
“呼!呼!呼!”
施法后的鬼岛神一显得特别虚弱,皮肤也更透明白皙了,虽然他身上流有巫女的血液,但毕竟不是正统,灵力使来十分吃力。
这也是他始终无法维持正常肤色的原因之一,耗费灵力极损精气,他必须保持通灵体质才能维持家运不衰。
“宗主,人带来了。”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嗯!让她进来。”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妇将身着和服的豆蔻少女推入,随即拉上纸门,跪坐在外等候。
少女像送上供桌的祭品,一脸惊恐地看着向她走近的苍白男子,她的呜咽锁在喉间喊不出声,嫣红脸色褪得如雪般白皙。
幼蕊尚未有机会绽放即惨遭蹂躏,她珍贵的处子之身是最佳的祭品,和服被剥开,冰透雄躯覆上无暇的身子,她的大腿硬是被往两旁掰开。
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前戏,高举的圆钝凶器长驱直入,挤进狭窒的干涩入口,长刀直捣黄龙地穿破那层纯洁的象征。
这是不得不为之的仪式,为了保有纯阴之体,鬼岛神一必须不断地与处子交合,借由她们从未被采撷过的纯阴气血补足体内阴寒之气。
而人体体温过低会猝死,因此在女子濒临高潮而他亦射出之际,他会划开她手腕动脉,以碗盛接汨汨冒出的热血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