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御影。”
“御哥。”
“咦?”
“你都称呼我御哥。”
她顿了顿,害羞的改口:“御哥。”
看得出他非常满意,薄唇都笑弯了。“什么事?”
她精神一振,抓住他的衣襟哀求道:“咱们回南宫堡好不好?小姐和少主并不知道幕后主使人是杜樱,得通知他们——”
“不行。”一口回绝。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欠杜樱了吗?”
“我虽然不欠她了,但仍要信守承诺。”
她一呆,继而拧紧眉头。“这什么话?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杜樱对少主和小姐为所欲为?”
“我决定不再插手介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要你去涉险。”
这话引得她再度火冒三丈。“你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小姐是我的主子,我必须通知她杜樱的事。”
“放心吧,南宫堡实力坚强,杜樱击不倒南宫凌的。”
“你——我真要被你气死!我不管,你对杜樱信守承诺是你的事,我要回南宫堡找小姐。”说着便要跳下他的膝盖,却发现圈住她腰间的臂膀收紧了。
“放开我——我要去——”穴道一点,她又不能动了,嘴巴也发不出声,又变成那个全身动弹不得的哑巴,只能用一双眼瞪着他。
该死的御影!恨死他了!她不要跟他说话了!
第9章(1)
御影叫了辆马车,好让有身孕的妻子坐在马车上,免受风吹雨淋之苦。
马车行走了一整天,天色已晚,黑黑的乌云仿佛要下秋雨,御影驾着马车驶到客栈前停下。
他下了马,来到后头车厢掀开车帘。车厢里的人儿闭眼熟睡着,他健臂一搂,抱起妻子,将马车交给马房伙计,订了上房。
客栈掌柜好奇的瞧着他怀中熟睡的女人一眼。“不知这位客官是……”
“我妻子。”御影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她……”
“多事。”
锐利的眼神一瞪,吓得掌柜忙缩了缩脖子。“是、是,客官这边请。”
掌柜的忙吩咐伙计领着他们上楼,带到一间上房,御影抱着妻子跨入房内,经过花厅直入内房,将妻子安放在床上后,便转身走回花厅,对伙计吩咐,叫了三菜一汤,两碗白饭,然后再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碎银。
“赏你的。”
伙计欣喜的接过银两,躬身道:“谢谢客官,小的这就去叫厨房张罗。”
伙计退出房门,才下楼,立刻就被掌柜给拉到一旁说话。
“有鬼,一定有鬼。”
“什么有鬼啊?掌柜?”
“一号上房的这位客人,一脸凶神恶煞,又抱了个昏睡的女人,一定有问题。”
伙计一脸疑惑地问:“他说是他妻子呀。”
掌柜的一掌往他头上打去,痛得伙计哎叫一声。
“笨!人家说是他妻子你就信啊?采花贼会跟你说他是采花贼吗?”
伙计摸着被打痛的头,一脸惊愕地问:“那人是采花贼?”
“你想想看,三更半夜抱着个昏睡的女人来,又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是采花贼是什么?以我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他肯定是采花贼!”
伙计的也紧张起来,忙问:“那可不得了,怎么办呀掌柜?”
“当然是去报官府。”
“可是掌柜呀,万一弄错怎么办?”
掌柜的一怔,想想伙计说得也是,不能鲁莽行事,于是改变主意。“这样好了,咱们仔细观察观察,若有异状,就立刻报官府。”
另一头,在一号上房里,御影坐在床边,一指朝妻子后脑点了穴后,不一会儿,岳云绣便悠悠转醒过来。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瞧见御影的脸,接着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
“客栈。”
她一拳打过去,理所当然的被他轻易接住。
“你好可恶,点我睡穴。”
“我是为你好,怕你动了胎气,我不希望你生气,也怕你逃走。”
“哼,既是为我好,就该放我走,让我回南宫堡。”
他摇头。“不行。”
她负气的收回拳头。“那我就不吃不喝,让自己饿死。”
“我不会让你饿死,也不会让你腹中的胎儿饿到。”
“我不吃,你又能奈我何?”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吃东西。”
她瞪大眼,望着他坚决严肃的面孔。这一路上,不管她如何吵闹,激他、威吓他,这人都不动如山,情绪不见任何波动,让她又气又拿他没辙。
他不但神通广大,将她从南宫堡的地道掳了出来,又熟点穴之法,说不定他真懂让她乖乖吃东西的方法。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御影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伙计和掌柜的,两人亲自送了饭菜和汤过来。
“来来来,客官,给您送吃的来了,您尝尝看,这可是本店的拿手好菜,这汤也请您趁热喝。”
两人一边说,一边将饭菜和汤端到花厅的桌上,还一边偷偷用眼角往内房里瞧去。
这时候云绣从内房里走出来,当她出现时,虽然身着朴素的衣裳,但美丽的容貌仍是让两人看得直瞪眼。
一闻到饭菜香,她还真的饿了,不像之前害喜的状况,食欲也好多了。
御影往看呆的掌柜和伙计厉眼一瞪。“你们在看什么?”
掌柜和伙计吓了一跳,这才忙着收回心神,陪笑着躬身。
“两位慢用、慢用。”掌柜拉着伙计急急退出了房,慑于御影的威势,不敢多逗留。
岳云绣想通了,既然不吃不喝对御影威胁无效,她也犯不着傻得饿肚子,况且她也舍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饿到。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他扶她坐下,为她舀了一碗汤喝进嘴里,热汤流进肚里,果然舒服。
御影先为她挟菜到饭碗里,然后才开始吃饭。
这顿饭,她没说话,御影也沉默,两人静静地吃着,偶尔她会以眼角偷偷瞄他。
这几日,她一改先前想拿掉孩子的想法,变得珍视起肚子里的孩子了,这心情的改变,她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御影。
其实他对她好得没话说,有好吃的先给她,有水先喂她,怕她吹风受寒,让她马车,自己则坐在前头驾着马车,顶着风吹日晒雨淋。
有时夜晚睡觉害喜得厉害时,一睁眼,便发现他就坐在旁边盯着她,仿佛一整夜不睡,在照顾着她。
他总是沉默的,除了她问他问题,或要她喝水吃饭时,他才开口。
她想不起失去记忆时的一切,却相信自己肯定是喜欢他的,才会跟他成亲,可惜她却记不起自己与他的事,他们是如何相处?又是如何过日子的?
他们是夫妻,理所当然今晚会共睡一床,想到他们曾经日日同床共枕,自己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才有了孩子,脑海中编织起与他在一起的害羞画面,禁不住心口一热,脸儿烫红了。
因为她忘记了与他的事,所以对她来说,他们还停留在陌生的阶段,今夜就像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是她的初次,光想到那害羞的画面,就让她心口直跳。
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漆黑如夜的星眸也锁住她艳红的脸。
“脸好红,不舒服吗?”拧紧的眉宇,透露出他的关怀和担忧。
被他托住脸,还靠这么近的审视她,以及他担忧的神情,让她心中一阵暖意和怦动。
“汤这么烫,喝起来全身热烘烘的,脸会热嘛。”脸儿逃开他的大掌,低头吃自己的饭菜,心儿扑通地跳。
膳后,他吩咐伙计将碗盘撤走,请人送来大浴桶,好让妻子净身。
打从南宫堡出来,她还没有机会好好净身过,都只是用布沾水擦拭身子,今日总算可以泡在大木桶里好好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
可是……冷不防转头望向另一头,刚好看见他赤裸着上半身,令她一时僵住,瞪眼瞧着他健壮的胸膛,接着他开始解裤腰带。
“你干什么?”
“洗澡啊。”他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好吧。”她转身打算要回内房,却发现手腕被大掌给拉住了。
“去哪儿?”他问。
“你不是要先洗?”
“不用,一起洗。”
“什么?才不要!”
“我们是夫妻,而且我们向来都一起洗的。”
“可是对我来说,我还在适应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啊。”
“你怀了身孕,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洗,不能有任何闪失。”
“没那么夸张吧?”
她想挣开他的大掌,可他握得好紧,而且他一脸坚决的表情,让她心慌意乱,一想到要立刻在他面前坦胸露乳的,多羞人呀,她不敢!
“别担心,向来都是我帮你擦背洗身子的,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说不定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自己来就行了——别脱我衣裳——啊——住手——”
结果,她被他脱得精光,他也脱得精光,抱着她一起泡在大木桶里,伺候她沐浴,为她擦洗身子。
岳云绣根本无法躲,整个人羞得不知所措,蜷缩在水里,羞赧的用双手遮住她身上的疤痕。
“你身上的疤痕,我早就看过了。”相较于她的慌乱羞惭,他则是一点也无所谓,对那些疤痕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