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吓得跑走了。难怪近日大家都不敢再上这儿来,苏大哥的个性变得阴冷可怕,屋子里还充满着酒味,臭死了!
“别再钻牛角尖了,她注定是属于阙穆沙的。”赫展德试着安抚义子,但他也明白,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他的医术毒术天下第一,但是情关难过,如果自己看不破,任何灵丹妙药都没有用。
在两年多前帮忙治疗“云儿”时,他便一眼看出义子的情路颠接难行。
苏旭伦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注定又如何?每当夜深人静,他就难以成眠,一想到紫熏,他的心就痛了起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赫展德定定的注视义子。
这道理他懂,但全天下只有一个官紫熏,他无法对第二个女人动心!他在心中狂吼,那股失落与苦涩感愈来愈浓烈。
“义父帮你卜了个卦,你今生情缘无望,结不了善果的,放弃吧。”
虽是意料中事,苏旭伦仍痛苦的低着头。
赫展德欲言又止。明知道自己出口的话又会让他去见官紫熏,但事因他而起,他若隐瞒,日后旭伦还是会知情,届时,怕是要怨他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他抿紧了唇,“还有紫熏那丫头,义父也担心她会出事——”
苏旭伦飞快拍头,脸色丕变,他焦急的揪住义父的手臂,“怎么回事?”
在听闻义父所忧心之事后,他立即告别义父,轻装简从的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出发前往京城。
夜深沉。
阙穆沙拥着官紫熏躺在床上,看着他们曾经恩爱无数回的房间,始终睡不着,怀里的人儿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心绪如潮,一直没有入眠。
“你一直没有说家里的长辈和你说了什么,金总管也没有回来,是因为有什么事吗?”她温柔的低声问。
他低头看着偎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没想到把我逐出家门后,会引发一连串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反应,且肃王府现在成为京中一霸,这些让他们有点惊恐。”
“你爹也是?”
“是,他说他终于知道自己养了一大群饭桶,也承认他因一时怒急攻心失了理智,才会赶我出去,所以他后悔了,要我回去,也要我把送给肃王爷的那些全都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因为不舍被抢走的生意?”
他苦笑点头,“所以我拒绝了。这辈子我一直在向别人证明自己有多强,利用权势掩饰自卑,奢求无法拥有的亲情,但我放手了,留下金总管是让他代我处理他们要我做的事,真是辛苦他了。”
她听出他的苦涩,忍不住将他拥得更紧。
“紫熏,紫熏……”他一再的唤她的名,“可我睡不着,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是你。”
“我?”
“我担心这只是一场美梦,但你真的回来了,是不是?”他的喉咙有些哽咽。
“穆沙——”她的声音也跟着沙哑。
他好专注、好专注的看着她,“你知道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有多么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想念你的日子,心都会隐隐抽痛。”
“你不会一个人了,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虽然忘了过去,但我会努力想起来,我会好好爱你。”他坦承自己的孤单令她不舍。
“不再离开?”
“不离开了。”
她给了承诺,因为他话中的爱意令她悸动。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也备受了折磨,这一次,她主动献上自己的吻。
他目光温柔,回应了她青涩的吻。
情/yu逐渐深浓,罗帐内随后传出娇喘呻吟……
第18章(1)
翌日,她在他怀里醒来,任由他为自己梳发、更衣,夫妻俩的亲密在这间房内再现,阙穆沙在心里感谢老天爷。
“我得去把小蓉找回来了,虽然我也很喜欢做这些事,但你身边还是需要人服侍。”
他眼中闪动的暧昧令她的脸见又烧红起来。“小蓉是谁?”
“她是跟你情同姊妹的丫鬟,你出事后,她就离开了。你爹这三年来心情也渐渐平复,原本我安排他到一处别庄去养病,”他突然莞尔一笑,“但在去年时,他遇到了一个好女人,孤寂的心得到抚慰,两人结伴游山玩水,日子过得极快活,我已派人把你回来的消息送给他,只是他不知玩到哪去了,一时还回不来。”
“嗯。”她也好期待见到她爹,她想到时肯定可以想起很多事吧。
叩叩——敲门声后,一个明显哽咽的声音跟着响起。
“七爷醒了吗?早膳已备好,夫人——”
“进来吧,金总管。”
房门一开,一名两鬓斑白、略有老态的男子走了进来,一看到官紫熏,老眼就已泛着泪光,“真的是夫人,真的是夫人……太好了!昨晚太晚回来,奴才不敢打扰,但一夜未眠……”
见金滔真情流露,她眼泪也涌出眼眶,“对不起,金总管,我还没想起你,但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
“不,一定要先想起我的事才成!”阙穆沙马上不满的更正,轻柔的拭去她的泪。
她粉脸羞红起来。其拿他没办法,连这种事也能跟金总管计较!
倒是金滔完全不介意,频频点头道:“是,理应如此。”
阙穆沙这才满意的笑看他,“昨天怎么样?”
他立即拱手,一脸正经的回复,“老爷要奴才劝七爷无论如何要把给肃王爷的生意抢回来,他说七爷定有能耐做到,和郡主的婚事也没完成,不需要——”
“行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你去休息吧。”
“是。”金滔拭去泪水,笑看官紫熏,“真好,夫人,欢迎你回来。”
“谢谢。”
既然回来了,一切也得慢慢回到正轨,她先向阙穆沙保证她不会消失,要他去商会做他该做的事,她则在金总管的带领下,将这座金碧辉煌得令人咋舌的府第好好走了一遍,甚至连书房里的密室金总管也带她去了。
“虽然夫人失忆,但这里是奴才跟夫人之间的秘密。”
“秘密?”她困惑的边问边打量这间布置精巧的密室,尤其是一片特殊墙面,
这怎么会有密密麻麻穿凿的小洞孔?更令她错愕的是,她竟能透过这些孔看到外面的人,也听得到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爷曾经跟夫人闹别扭……”金滔将苏旭伦引发小夫妻间失和的事简略道来,“奴才带着夫人进到这里了解一切缘由,后来夫人就跟七爷重修旧好了。”
她点点头,但脑海里并没有这样的记忆,她一边听着,突然注意到在木桌上放罩了一只小香炉、烛台及香,但木桌上却无任何东西。
“这里既是密室,还祭拜了什么吗?”她不解的问。
“这些东西奴才忘记一并拿去丢了。”金滔看着那些曾让他哽咽落泪的东西,再看看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的夫人,仍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夫人可知七爷的眼睛是为什么会受伤吗?”
官紫熏点点头,“我问过他眼睛是怎么受伤的,可他只是简单的以树敌太多带过。”
想到那件事,金滔的老眼又湿润了,“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原因而已……”
阙穆沙从商会回来后,一进冷渊阁就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了。
“谁欺负你了?”他皱眉,语气冷冽的问。
“没有,没有,只是——”她眼眶发热,胸口泛疼,她伸手想摸他戴着皮罩的右眼,他却有些狼狈的闪开了。
他直觉的打掉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抽气问:“你干什么?!”
“我想看你的眼睛,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他有些不自然的撇开头,脸色僵硬的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去书房了。”说完转身就走。
官紫熏一楞,急急追上去,才要碰到他的手臂,他却又闪身避开,“穆沙?”
他陡地停下脚步,碎然转身看着她。
“为什么突然想要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说我只是一个残废?说我配不上你?”
她看得出来掩藏在他激动语气下的脆弱,觉得心好痛。“不是,当然不是。”
他知道大多数的人都怕他,尤其在他少了一只眼后,更加畏惧他,他曾听到有人私下谈论,指他更像“鬼眼”了,像是有着一只阴森残酷瞳眸的恶鬼,令人望而生畏。
他明明清楚她不是那种人,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因此而嫌弃他或怕他,但仍是无法不担心她受到外面那些话影响,她那么美好,跟他这样声名狼藉的人在一起,其实是委屈她了……
少了一只眼睛的他,在纯洁无垢的她面前,多少是有些自卑的,只是之前他一直沉浸在她还活着的喜悦里,压根没想这么多,现在提到了这件事,他才开始担心她的想法。
但无论她是怎么想的,是后悔或觉得委屈,他都不想放手,更无法放手了啊!
她恒怔的看着他压抑痛楚的眼眸,“穆沙——”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反应过度激动,害怕吓着她,他绕过她继续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