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霆狠厉的一瞪。「妳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妳会需要整型医生。」
「什么意思?」连华心不知死活的接了下一句,不相信他真敢对她动粗。
「就是这个意思。」拳头一握,他徒手打破办公室的玻璃帷幕,当场血流如注。
当下所有人都吓傻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任由他的血染红地面。
连华心也是其中之一。
「你的疯病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吗?你为什么那么幼稚?」揪着心,慕少槿止住的泪又忍不住往下流。
这不是心痛而是心疼,连忙找来纸巾要为他止血,可是却被他推开。
「妳相不相信我?」他是疯了,为她而疯狂。
该死的,他使什么牛脾气。「你要任性到何时?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给我一句话,妳信不信我?」眼神一柔,他明白这点伤要不了他的命。
但是能换来她的关心也就足够了,证明她心中有他。
「不信,不信,你去死好了,我干么白白浪费眼泪替你难过,你……你坏死了。」呜……她再也不要理他了,讨厌鬼。
慕少槿一哭段立霆也着心慌意乱,不敢再逞英雄地连忙捉一把卫生纸按住伤口。
「好了,好了,妳别哭啦!我的血不流了,妳的眼泪也不准给我往下滑,我们讲和了好不好?」一碰上她,他什么原则也没有。
连面子都可以包在卫生纸里当垃圾丢掉。
「谁要……呜……跟你讲和,你是大坏蛋啦!」她用完好的手猛捶他胸口。
「好好好,我是大坏蛋,我是乌龟蛋,我是不会下蛋的万年石龟,是我不好惹槿儿难过,妳罚我做牛做马服恃妳一辈子好了。」只要她别再捶,他快得内伤了。
远丫头在报仇呀!这么用力。
「你骗人。」慕少槿泪眼迷蒙,哭泣的脸庞如沾了露水的蔷薇,美得脆弱。
「霆哥哥骗天骗地也不敢骗妳,妳是我这里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让妳伤心。」段立霆指着自己的心,指缝沁出的血在衣服描绘出心型。
其实心已软的慕少槿是相信他的,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不想轻易原谅他。
「发誓吧!不然谁会相信。」蓦然出现的男音在一旁煽动。
「好,我发誓,今生今世做牛做马都甘愿,绝对不负妹妹,野花野草我一眼也不瞧。」反正他也没兴趣。
「多笼统的说法呀!毫无诚意,天下有多少漂亮的『美眉』,你怎么负责得完。」
「而且有谁用一眼瞧野花野草,当然是两只眼一起用才看得清楚。」
一说一合的两道声音说得咬牙切齿,好象他说得不清不楚要扁他一顿。
没回头一瞧的段立霆忍住气重新起誓,他想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员工」太无法无天了,他早晚要他们好看。
「算你们狠,我们重新再来。」他不信这次还有人挑得出毛病。
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恶心话说了一大半,他把压箱底的绝活全搬了上来,一样不缺的说上十分钟之久,中途完全没换气。
他在意的是心爱女子的反应,其它人有多远闪多远,别来妨碍他最好。
只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逐渐扩大,彷佛有什么惨绝人寰的事要发生,不然她的小槿儿不会取下眼镜慢慢擦拭,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泪也不流了。
「段总,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话没讲。」非常亲切的女音不忘提点。
「有吗?」奇怪,这声音好熟,听得他头皮发麻。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上天造人有祂的道理,声音雷同是巧合,他不会自己吓自己,没事。
「原来你心中没爱呀!难怪妹妹会怀疑你。」看戏的人都觉得太假了。
「谁说我不爱妹妹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只爱她一个。」感动吧!槿儿,快投向我的怀抱。
你喔!死到临头还耍宝。慕少槿将眼镜重新戴上,睁大眼睛看他的下场。
「妹妹是谁呀!又是哪个混蛋爱她?」另一道十分「温柔」的女声正打算大义灭亲。
「什么混蛋,妳会不会说话?当然是段立霆爱慕少槿,慕少槿爱段立霆,我们彼此相亲相爱生一群小恶魔……」
多美好的远景呀!
「你敢说我不会说话?你真是太令为娘的伤心了。」什么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老娘还没死。
「妈?!」
逃避现实的段立霆不敢回头,当自己没睡醒还在作梦,他不可能听见母亲大人的声音,她不是和老爸环游世界去了?
对,是梦,绝对不能醒。
「段爸,我好想扁他,希望你不要觉得太残忍。」竟敢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走妹妹,罪无可恕。
什么?!段家最狠的老姜也来了?
「我老了,眼睛花了,什么也看不见。」手脚好久没动动了。
「算我一份,最近太闲懒,骨头都长刺了。」不要怪他不顾手足情义,是他不知羞耻的抢走大家的宝贝。
表情难看的段立霆转过身面对他的劫难,他有预感很难直得出去,不过试试无妨,人总是讲道理的万物之首,应该会体谅陷入爱河的男人。
但是身子一转尚未看清庞大阵容,鼻上已先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眼一瞇的捂住鼻子,希望他们别对他的俊脸下手。
耳边传来一句,「开扁。」
然后他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原来他老爸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一只手就让他躺下了。
第九章
这一群恶魔吶!下手这么狠,他们到底是报仇还是谋杀?手脚并用地欲置他于死地。
要不是他身子骨够结实,经常上健身房练练肌肉,他们你一拳、我一脚地不把他打成残废才怪,他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散了。
早预料到后果免不了一顿好打,但想象与现实也未免差得太多了吧!
本来他想大概会挨慕老大几拳,然后喝两杯慕伯母特制的杀人咖啡,再被伯父操上个几天,他的劫难终将过去,如愿地和他的小槿儿双宿双飞。
谁知也热情的招待一家人出国旅游,还附旅游资金祝他们玩得痛快,可是他们却不能体会他的用心,硬指他是阴谋份子算计他们好独占妹妹。
真的,他一点也不知道大哥和小弟对槿儿有非份之想,暗暗的布局想赢得美人心,却被无心插柳的他捷足先登,以卑鄙的手段抢得先机,难怪他们要痛不欲生地给他死好挽回劣势。
幸好他及时醒悟心中住了一个她,不然等豺狼虎豹般的兄弟出手,他只能当那个在角落饮泣的失意人。
「真奇怪,你被打得一身是伤还笑得出来,我不知道该不该佩服你。」傻子的愚勇。
嘴角为之抽擂的段立霆没力气的一睨。「慕老大,你是来说风凉话还是落井下石的?槿儿呢?」
「她在你家。」他没什么良心地一戳看来很痛的肿包。
「嘶!你……轻点,为什么我在你家,而槿儿却在……我家……」天哪!痛死了,他需要医生。
「因为她受伤了。」意思是她是大家的宝贝,所以受众星拱月的待遇接受关怀的呵宠。而如草芥的他只好自生自灭,皮粗肉厚的人不用太多关心,即使他伤重得爬不起来。
「她还好吧?有没有问出是谁伤了她?」段立霆一副要找人拚命似地欲起身,顾不得身上有伤。
结果慕云一根手指就让他乖乖的趴下。
「人要懂得安份,你若是不轻举妄动做了傻事,这会儿你就可以旁听了。」他的份量还不够发问。
啧!风流一世却不知收敛,摘花摘过了墙成了卒子,也不想想他的辉煌纪录有多惊人,谁敢把女儿交到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手中。
揍他一顿算是便宜了他,人都快瘫了还想逞英雄,叫人好想再扁他几下,看他敢不敢再张狂。
「以多欺少不公平,我要上诉。」他有气无力的抗议着,声弱地让人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他轻轻地弹了他发红鼻头一下,像在警告他祸从口出的严重性。
嘟嚷的段立霆受制于人,呻吟的呼痛。「你们有替我请医生吧?」
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成了地府的枉死鬼。
「何必浪费那个钱,我来代劳即可。」袖子一挽,慕云煞有其事的扮起医生。
「不──」他吓得跳起来,但因太痛了呈现半曲的模样。
有看过拔罐的人都知道满布淤青的身体有多可怕,赤着上半身的他起码有五、六十个大小不一的淤青,一只大大的鞋印覆在背上依稀可见编号。
三十七寸半。
外表看起来是非常严重,但大家下手还是有分寸,不会真的要他的命,仅是「教训」、「教训」而已,因此他的五脏六腑仍安全地待在原位并未搬家,得内伤的机率等于零。
段家和慕家的交情好得可以追溯到三代以前,世代交好不曾起争端,宛如同宗的一家人不分彼此,将对方的孩子当成亲生子看待,只差没打掉相连的墙共同居住,好得令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