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邪王的嚣张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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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漏洞,南黎人是不会放过的。他们这一辈,不知是谁最擅长布结界?”东野情陷入片刻的沉思。

  在四国之中,每个国家都有其独特之处,南黎的嫡传子嗣中有人善于布结界。

  所谓结界,是一种无形抵御外来进攻的保护罩,无论风雨还是炮火,一旦遇到这种结界,都将无所作用。南黎正是凭借这个本事,才在东野鼎盛之时依然可以勉力撑住。

  而西凉的继承人,据说可以操控水,还有一把能够治百病的定秦剑,所以西凉不仅擅打水战,而且即使受了重创,总能尽快复原。

  北陵的赤霄剑,虽然神力比不上定秦剑,但是进攻威力十足,当年只有东野的湛泸剑可以与其分庭抗礼。

  而东野,曾经以操控风力和具有呼唤护国飞龙能力的湛泸剑傲视四国,然而自东野最着名的摄政王东野兰和他的妻子女皇东野雪之后,湛泸剑已经隐遁难寻,这二、三十年来,更是连具有操控风力的继承人都难得一见。

  路阑珊听到东野情提到南黎的结界,不禁一叹,“要是我们东野的护国飞龙还在……

  “东野称雄固然曾靠一剑一龙,但是日后的东野即使不靠它们,也并非不能重振雄风。”东野情不喜欢听人沉湎于过去,起身道:“去看看演阵,你若有解怠骗我,军法惩处!”

  路阑珊摸了摸被吓得冰凉的颈子,干笑道:“也不必这么着急就去吧?再等两日,也许阵法更加纯熟……”

  “敌人可不会等你。”东野情不再理睬他,已出了书房。

  刚刚步出王府,他抓住随从递过来的马缰,一跃上了马背,却停住了动作,像是出神了一般。

  “王爷,怎么……”陈文熙不解地问。从没见过王爷有这样的神色,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哀伤。

  “你……闻到菊花香气了吗?”东野情忽然迟疑地问他。

  “菊花香?现在可是盛夏,哪来的菊花?”陈文熙笑道。

  突地,有个轻幽的声音在他的斜前方颤巍巍地叫道:“是……鹏王吗?”

  东野情循声看去,只见对面一棵大树下,有个纤瘦的身影抱着双臂,步履踉跄的缓缓走近。

  “保护王爷!”路阑珊陡然提一局警觉,大叫一声,瞬间十余名护卫一拥而上,将那人围在其中。

  当那人从树影下走出,才看清对方原来是个妙龄少女,只是一身衣衫已脏污不堪,唯有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还依稀可以看出她原本俏丽的五官。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东野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反而露出释然的笑容,将右手微微抬起,轻声道:“我总算找到你了。”说完,“咚”的一声竟然颓然倒下。

  东野情的瞳眸倏然收紧,“她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路阑珊走上前,从少女手里取出一件东西,翻动着看了一下,面露惊诧之色。

  “咦?这东西……怎么会……”他匆忙将东西高举,递给马背上的东野情。

  东野情接过一看,心弦陡然绷紧。那是一块玉块,润泽的白色,精美的龙纹,不用翻看,他都知道手指所触的背面,那个凹凸不平的字是什么,那是他的名字:情。

  眸色深湛如漆,他一跃下马,几步走到那个晕倒的少女身边,连路阑珊对他的提醒都充耳不闻。

  伸手抓起少女的肩膀,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灰尘,当那张丽颜如鲜花般不可遮掩地盛放在自己面前时,他轻吸了一口气——这女人,难道是……

  第3章(1)

  鹏王爱花,东野无人不知,单就花园就几乎占了王府一半。花园又分为:桃园、菊园、梅园和万花园,每到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鲜花在王府内相继绽放,香飘十里,全城可闻。

  时值盛夏,菊花未到盛放时分,园内显得萧瑟冷清,东野情却站在菊园门前,唯有四周蔓蔓青草与他的黑衣俊颜相辉映。

  他摸了摸袖口,一抽,是一根短小的玉笛。

  将玉笛横在唇前,只吹了一声,身后便有人小声说道:“王爷,她来了。”

  缓缓转身,对上的那双眼,和记忆中一样黑白分明,只是略显疲惫。

  “这是你的花园?”她望着园门上遒劲的两个字——菊园,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笛,嫣然一笑,“原来你已经学会吹笛子了,这下子我不好为人师了。”

  他没有回答,向外边走边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初见当年那个信物,他便想起八年前那个逞强背着他,自己身下微微颤抖的娇小身躯。八年过去了,她的身材有了很大的变化,凹凸有致,连那身脏污的布衣也难以掩盖,只是那纤瘦的肩膀却没多长出多少肉。再见面的当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现在若让她再背他,只怕是背不动了吧?

  不经意地,他的唇角竟勾起一丝笑纹。

  她追上几步,鼓足勇气大声说:“我想请王爷收留!”

  他一怔,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要求,但只是一瞬,他便断然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

  他睨她一眼,“本王府中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他不知她的名字,无论是八年前她救他,还是现在她来投奔他,他都不知道她是谁,来自于哪里。

  说也奇怪,当初离开南黎时,他并没有费心去打听她,只是凭直觉,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现在,果然应验了。

  她咬着唇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姓萧……”

  “北陵人。”他又一次如是判断。其实这不难猜,八年前她几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是着北陵的装束。

  “我爹曾是北陵的镇关大将,前些日子因为一些差错被北陵王治罪,流放关外被关押……”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眼里是不是已经饱含泪水。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毫无怜悯之意。“然后呢?你在北陵无立锥之地了?”

  “是……若是我再留在北陵,会以罪臣之女的名义被惩处,发往军中为奴为婢,或者……做军妓。”她霍然抬头,决然地说:“若是定要被人欺凌,我宁可投奔东野。”

  “为什么?”他好笑的看着她,“难道你指望我帮你父亲报仇?”

  “东野迟早会灭北陵,我想亲眼目睹北陵亡国的那一日!”她说得咬牙切齿,字字都是恨意。

  东野情却还是一脸淡然,“那是你的故土,再怎么对不住你,你也不该这样恨它。对故乡都不眷恋的人,我若把你留下,哪天你不会背叛我?”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垂手肃立的府内管家,“拿两百两银子给她,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见他竟然无情无义地抛下自己就走,她气得顿足,叫道:“那你把那块玉玦还我!”

  “那玉玦你留着已无用。”东野情淡道:“你要是嫌两百两银子太少,我可以再加。”

  她陡然大笑,“堂堂东野国鹏王的命,原来只值两百两银子?你以为我是为钱而来的吗?把那玉玦还我,我不会拿去变卖,我这就去你们的未了山,带着它从山上一头跳下去,让世人都知道,鹏王是怎样报答他当年的救命恩人的!”

  东野情倏然回头,迎向她冷硬决然的眼神,一步步靠近,“从未有人敢这样威胁本王。”

  “凡事都有破例的时候。”她倔傲地撇嘴,毫不被他冰冷的寒眸吓倒。

  他一挑眉,“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破这个例?”

  她哼道:“凭我只剩下这一条贱命!”她一伸手,“把玉玦还我!”

  久久望着她,他眼中露出几分玩味。“你叫什么?”

  “快死的人,不配用我低贱的名字玷污了王爷您高贵的耳朵。”她板着俏脸,手依然平举,执意要索回玉玦。

  陡然,他也伸出手,一下子攫住她的手掌,翻开一看,当日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早已愈合,不曾留下伤痕,将她往回一拉,“跟我来。”

  她被迫转身,让他拖拽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喂,不是不收留我,那还拉着我干什么?”

  他走路看起来不疾不徐,其实走得很快,让她好几次差点绊倒。眼角余光,她看到管家一脸惊诧的样子,是诧异她能和冷面出名的东野情说这么久的话,还是吃惊东野情竟然没有立刻把她一脚踢出王府?

  他猛然站住,让她一个收势不及,差点撞到对面的墙上。

  “你会种花吗?”他忽然淡淡地问道。

  “啊?花?”她不解地仰起脸,这才看到自己站在另一个花园门前,门牌上写着“梅园”。

  “东野从无冬天,不仅冰雪难见,而且冬日的花尤为难种,这梅园我备了很久,但是每年冬天都不能让任何一棵开花。”他忽然自顾自地和她说起养花之道。

  她一楞,看到他俊逸的侧脸上竟露出些微的憾色。堂堂鹏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会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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