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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法掌握自己人生的小孩子,他的家庭或许不健全,但因此培养出他独特的人格,幸而他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还热爱着生命。

  “你比我好多了。”她佩服地说。“至少你的人生观是正面积极地,而我的童年其实还算快乐,只是因为母亲太出名,加上又没有爸爸,特别讨厌一家和乐的画面,觉得那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从小性格就满扭曲的。”

  现在,换他安静地倾听。

  “我妈未婚生下我,在她演艺事业最巅峰的时候。我不晓得我父亲是谁,不过不知道是我母亲演戏时赚了不少钱,还是我那个不知名的父亲持续提供金援,总之,我们的生活宽裕,没吃过苦,就是家里来往的人很多,一些关于我母亲的闲言闲语没停过,不过我已经练就一身铜筋铁骨,用来对抗那种无聊的猜测。”

  “你问过你母亲有关生父的事吗?”

  “问过,每个人都问,但她不说,就这件事我十分佩服她,一个秘密居然可以放在心里那么多年,可她明明是藏不住话的人。”

  “连我都好奇了起来。”

  “我大学毕业后在报社工作过几年,有次兴起,找过我母亲当年的一些演艺圈新闻,不过那时候没有狗仔文化,艺人私生活的报道比较少,只有一些周刊有约略提到跟我母亲往来较亲密的几个人名……”说到这儿,她看了他一眼,眼神鬼灵精怪的。

  “怎么了?”

  “你知道吗?”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先清了清喉咙才继续说:“你爸以前好像追过我妈,搞不好我们两个会发生像韩剧一样的剧情,到最后发现其实是兄妹。”

  “哈哈——怎么可能——”他大笑,但笑到一半戛然停下,表情转为凝重。

  “现在换你怎么了?”她被他若有所思的认真表情给吓到。“不会是真的吧?我们是兄妹乱伦?”

  “不是!”他粗声否认。“我只是想起我们家有不少你母亲主演的电影……我爸的珍藏,只是这样,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乱想啦,想也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她笑他怎么突然没了幽默感。

  “我跟你爆个料,我爸最新交往的那个女朋友还小我三岁,他才真的是花心大萝卜。”为转移太过敏感的话题,卢森竟出卖他老爸。

  “你没听李敖说过,他认为女人只有在十八岁的时候最可爱,再大就不迷人了。”柴子夜嘲讽地说:“那些追求我妈的叔叔伯伯,我后来才知道大部分都是有妻室的。看,你们男人多贪心、多不知足。”

  “我没有立场反驳你什么,不过,这世上也有知足的男人,就在你面前,看你信不信而已。”

  “暂时留校察看。”她笑。

  “意思是说你愿意考虑嫁给我了?”他眼睛一亮。

  “并没有。”她毫不手软地泼他一盆冷水。“我还是不想结婚,但可以考虑跟你继续谈恋爱下去。”

  “我很高兴我们之间有了新进展。”他安然接受。

  “这一点,我很欣赏你。”他总是淡然处之,不急躁,不勉强她,给她一场舒适没压力的恋爱。

  “我欣赏你的每一点。”他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是情人,也是可以分享彼此生命的知己,几时偶有小小摩擦争执也无损对彼此的珍视与欣赏;他们了解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但他们何其幸运能遇到愿意包容自己一切缺点的人……

  第9章(1)

  柴子夜开始偕卢森赴好友聚会,带他回家陪母亲吃饭,看似自然不着痕迹,但卢森心里明白,她待他跟以前是大大的不同了。

  而他确实是柴子夜鲜少正式地介绍给两位好友认识的男友,也是头一回带回家陪母亲吃饭的异性,为的是想看看他能否与她最亲的佳人朋友相处融洽。

  那种谁与谁同时掉进海里要先救谁的问题,最令柴子夜头痛,她只能选择陪葬,没有其他答案,她爱母亲、重朋友,胜于一切。

  因为不想遇到任何做夹心饼干、左右为难的状况,所以男友永远是被考验、被取舍的那一个。

  不过,也许她对卢森早已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所以才让他见她的至亲挚爱。

  果然,两位好友喜欢他,母亲也护着他,自动当他靠山,还警告刁钻的女儿不许欺负他。

  “妈,你真现实,之前还骂他没眼光、没水准,现在就他什么都好、什么都对,女儿没用处了?”柴子夜吃味地说。

  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利用杂志社在世贸办的那场“手染风华”庆功宴,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这辈子他见过唯一一个用“风华绝代”四个字形容犹嫌不足的女人,便是“梦蝶女士”。

  一些年轻、见识不够的记者纷纷打探“梦蝶女士”何许人也。能让贵公子卢森如此赞不绝口,待挖出柴母当年的电影海报、剧照,惊为天人,竟相报导,一时间掀起一阵复古风潮,连第四台都重播历史悠久的老电影。

  这股热潮不仅让柴母重温旧梦,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也让她对这未来得女婿疼爱有加,赞不绝口。

  “啊!跟自己未来得老公吃什么醋?”

  “他才不是我未来的老公。”柴子夜嘴硬得很,不肯松口。“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谈一辈子恋爱的。”

  “你哟,不嫁人放着生利息?”柴母一颗心早认了这女婿,替他说情。

  “女人结了婚就没行情,自由自在的多好,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道德规范约束。”她的不婚主义仍根深蒂固,即使她相信卢森爱她,即使她认为他们可以相爱一辈子,但婚姻就像个魔咒,会破坏一切原本美好的感觉。

  其实她想过,母亲之所以不能告诉她生父是谁,恐怕是因为对方有家室,有老婆孩子,两人有过协议不能泄露这秘密。

  她不信婚姻,是因为她自己便是不伦之恋下的孩子,像有个胎记,打从她一出生就跟着她,若她相信婚姻就是对爱情忠贞的证明,那她即否定自己的存在价值。

  “你不结婚,人家凭什么照顾你一辈子?”说到底,柴母还是私心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有个稳定的家庭养儿育女,像她,好像一辈子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但心底的寂寞无人诉。

  可这女儿,十七、八岁就跟她说她不结婚,没想到都快三十岁了居然还是那么固执,她真急了。

  “谈一辈子恋爱也没关系,我会照顾子夜一辈子。”卢森不要她们母女为他起争执。

  “你别净宠她,把她宠坏。”柴母好笑地看女儿一脸胜利的样子。“我都后悔自己把她宠得这么人性骄纵。”

  “这不是你宠得,是遗传自你的。”柴子夜就喜欢跟她母亲抬杠。

  “你听!”柴母现在只能找卢森诉苦,可这女婿更傻、更宠。“算了、算了,你不是要去卢森家见他父亲?快去,别迟到了。”

  “阿姨,那我们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卢森为避免女友把他未来岳母气炸,赶紧将她拖离现场。

  上了车,柴子夜还抱怨着。“我小时候人家替我妈做媒,她就说女人一辈子不嫁就一辈子叫小姐,一旦嫁了人就变成黄脸婆,立刻老了十岁,她说她宁愿挑个喜欢的男人作伴,腻了还可以换,也不要守着一个早晚要变心的男人。”

  “原来你的婚姻观来自你母亲?”他诧异道。“阿姨思想很新潮啊!”

  “是很善变。”她笑。“而且健忘,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卢森其实很羡慕她们母女间的感情,虽然看起来吵吵闹闹,每回见面都像场女人战争似的,但就算拌嘴画面也是赏心悦目,那声音还是银铃悦耳。

  “我跟我爸就没这么好的感情,我们平常连电话都不打的,有事都是他的秘书打给我的秘书。”

  “那你还非得我陪你爸吃饭?”柴子夜皱皱鼻子。“到时你们两个不讲话,可别指望我化解餐桌上的尴尬,我只负责吃饭。”

  “这样就够了,吃顿饭、做做样子,老人家有时候就爱一个形式,好像久久一起吃顿饭就叫一家人了。”

  柴子夜看着他,心疼他,知道为什么他朋友多,那么喜欢热闹,因为他寂寞,却不知自童年便存在心底的巨大寂寞,不是那种虚无的灯红酒绿可以填满的。

  他渴望拥有自己的家、有妻子有孩子,一家人天天围在一起吃饭,那心情……

  她懂。

  她也曾经憧憬过,后来,用“那全是演戏”的扭曲心态平衡了自己的不平衡,她真不健康。

  “我爱你……”她看着他说,希望这能减轻一些他心里那个受了伤的孩子的疼痛。

  他牵起她的手送往唇边亲了下,无声中传递着他的感动与感情。

  她的心思何其细腻、何其敏感,尽管她老是倔着跟他唱反调,老是要他挫折、失望,可她永远也做不了真的欺负他、辜负他的恶女,或许她是这个世上最最理解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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