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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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女同事无奈的挥挥手。

  拗不过史嘉蕾不上医院的坚持,徐秀岩只好替她把双手和双脚皮肉中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用镊子挑出来,并用双氧水消毒,再包扎起来,只是对她右手上的石膏感到头大。

  见他紧拧眉头,脸色不甚好看,史嘉蕾忽道:“你睡得很少。”

  “怎说?”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分神问。

  因为他每天早上五点出门,晚上过了八点才进门,又要替她煮饭烧菜,整理家里,洗完澡后也没有立刻就寝,而是打开电脑开视讯会议,常常过了凌晨两点才熄灯。

  “……感觉。”史嘉蕾没有说出自己观察的结果,怕被他发现,她随时都在注意他。

  “睡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一天三小时就够了。”徐秀岩还在想她的右手该如何处理。

  “喔……”她的情绪和稍早的狂乱比起来好了许多,仔细看还能发现一丝赧然。

  他没有背叛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心里微微泛酸,不是不舒服的酸意,却又很难解释那种酸到底还带着甜甜的滋味。

  她始终不确定该不该信任他,偏偏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前夫。

  是啊,他们可是离婚的夫妻。

  他为何还要来找她?是同情吗?

  史嘉蕾眨眨眼,对这个想法并不开心,却想不出有其他足以留下他的可能原因,顿时一阵怏怏不悦。

  “我小学时的美术成绩虽然不差,但纸黏土向来不是我的强项。”徐秀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她愣了愣,听不懂。

  他抬眸看她,一瞬间有些闪神。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如此松懈的表情,就算所有人认为她现在的样子非常吓人,他却那么觉得。若不是因为车祸和离婚的事,他不会有机会看见、认识这样的她。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徐秀岩这才回神,故作没事的淡声道:“你的右手需要看医生。”

  闻言,史嘉蕾脸色骤沉,僵硬否决,“不要。”

  “这是石膏,不是我买几包纸黏土来替你糊一糊就可以的。”

  史嘉蕾臭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听着,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认识一个医生,类似密医,他的口风非常紧,任何伤都会治,我们让他试试看,好吗?”

  史嘉蕾因他的话,左胸一震。

  他说……“我们”,仿佛他们还是夫妻,而且是相爱的夫妻。

  一股热热的暖流淌过心窝,她出神的望着他,几乎忍不住傻笑。

  “你身上的手术缝线也早该拆了,再不拆绝对会留痕迹,交给他处理,如果不好的话——”

  她截断他的话,“不可能好的。”垂下褪去光彩的黯淡眼眸。

  “谁说的?”他的眼略略一眯。

  “医生。”

  “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的脸伤得严重,以现今的整形技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疤痕。更别提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割伤和撕裂伤,不可能恢复成原本模样的!”她说到最后,语气激动。

  不可能恢复?

  只要有钱,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那个庸医,他随便说,你随便听听就算了。”徐秀岩温声道。

  史嘉蕾提高了嗓音,“你怎么知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那我宁可——”

  “宁可不尝试治疗吗?”他接口。

  徐秀岩渐渐明白她的思考模式。

  她是个要求完美的女人,尤其是曾经拥有过的,她放不下,所以才会那么执着。

  史嘉蕾又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嘉蕾,你听我说,凡是可以慢慢来,多少重伤濒临死亡的人,最后不也活下来——”

  “对呀,断手断脚的活着。”她讪笑。

  徐秀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

  这句话问到她的心坎里了。

  她确实不愿意在脸上、身上留下疤痕,偏偏医生说留疤是无法避免的,这让她失望透顶,才会赌气不治。

  瞧她没有开口,徐秀岩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然就先让他替你重上石膏就好,其他的等你想做再做。”他退一步,摸摸她的脸,动作透着温柔。

  突如其来的亲匿举动和厚掌的温度,引起一阵像小虫在皮肤上爬的搔痒感,然后钻牙钻,钻进心底,融化成一波波的热流,史嘉蕾小脸一红,莫名的羞涩袭上心头,连怎么拒绝都忘了。

  徐秀岩观察她害羞的反应,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温柔的弧度,黑眸深处浮现煦煦柔软。

  久经工作磨练,他习惯用笑容来隐藏过于精锐的眼神,久而久之连笑容都成了疏离和戒备。唯独这个小女人,坚强中偶尔显露脆弱和单纯的模样,令他难以防备,不自觉便跟着她的情绪走了。

  小心的把她自摇椅上抱起,放回床上,发现她神情有异地瞧着自己。

  “怎么了?”他在床沿坐下。

  史嘉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只是有点饿了……”

  他笑了笑,“想吃什么?”

  那不是没事的表情,她从来不会老实的承认自己的需要,这表示她在隐瞒什么。

  是流产的事?还是其他?

  认定现在不适合谈太重口味的话题,徐秀岩暗自决定将来找个机会好好和她谈一谈。

  “……热可可。”史嘉蕾垂下脑袋,小小声说了一句,有点困窘。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知不觉间把热可可的温度当成他的温度,那比安眠药还要容易哄她入睡;偏偏她自己就是泡不出那种温度和味道。

  “不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徐秀岩不着痕迹倒抽口气,压下莫名躁动的欲流,好半天才应了声,匆促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女人的一个眼神而起了怪念头!

  摸摸重新上好的石膏,戴着毛帽、墨镜、围围巾的史嘉蕾若有所思,听着门半掩的房外,徐秀岩和那个“密医”交谈的声音。

  “现在虽然是慢了些,但还可以拆,等伤口再愈合下去就真的很麻烦了。”

  她的小手摸上平坦的小腹,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疤痕。

  现在还是会痛,但没那么痛了。

  “当然脸部重建也是尽早开始比较好,久了伤口长出肉芽,处理起来问题比较多。”

  她的小手往上移,摸摸歪斜的鼻梁和看起来像兔唇的伤。

  现在脸已经不肿了,虽然仍丑陋。

  “烧伤呢?现在有人工植皮,不能做到和以前没有不同吗?”徐秀岩询问得很仔细。

  “我倒觉得该从心理建设先下功夫,才能承受长时间的治疗,而不至于打击病人的信心。”

  “那声音……”徐秀岩压低声音问。

  医生也配合减低音量,“得照内视镜才能知道是伤到声带,还是血肿压迫到声带,当然还有其他可能,例如喉返神经受损。”

  “差别是?”他忙问。

  “前两者还好,能治愈,只是需要花时间,但如果是喉返神经受损就非常麻烦了,因为神经断了就是断了。”医生简单解释。

  “那不会好了?”徐秀岩沉了脸色。

  “难说,复原有限吧。不过还是得看情况,有时候不可能救活的伤偏偏就好了,有时候简单的小感冒也能致命。”医生瞧了门内史嘉蕾的背影一眼,又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再跟我说吧。”

  从她只愿意打上石膏,其他伤连看都不愿意给她诊断一下的情况,最重要的还是从心理着手,否则说再多也没用。

  徐秀岩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送他离开。

  第6章(2)

  “医生走了。”听见他走回来的脚步声,史嘉蕾先开口。

  “嗯。”他应了声,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好平滑。”她摸着手上的石膏,“想不到在家就可以打石膏,而且这位医生做得真好。”

  “我事先跟他提过,所以他把工具都带来了,毕竟你不想到医院去吧。”他无奈道。

  史嘉蕾不以为然地转移话题,“你说他是密医,难道还有诊所?”

  “没有,他在世界各地的医院被踢来踢去,当人球医生。”徐秀岩眨眨眼。

  史嘉蕾笑了几声,感觉有点紧张。

  黑眸一黯,他突然问:“要不要到外面走走?”

  她老是闷在家里,该出去透透气,心情才不会越来越灰暗,趁今天他休假,陪她到附近散散步,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墨镜下的眼里溢满惊讶。

  “如果你担心陈太太的话,我已经提醒过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因为陈太太不会想经历第二遍的方式“提醒”。

  见她还是犹豫,他又说:“况且她完全没认出你是谁。”

  “不代表别人也认不出来!”史嘉蕾握紧双手,态度开始强硬起来。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间民房,步行要三十分钟以上,不会有人来的。”他放软声音说服她。

  史嘉蕾用颤抖地手摘下墨镜,问了一个问题:“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吗?包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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