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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她都成功地打击到了他,他甚至宁可她杀他一千次一万次……

  “宇文寒夜……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喜欢你。”南宫添嘴角微微上挑,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带着任何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会有的真诚纯真与羞涩。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约会心仪的男子,表露心迹的纯真少女。

  可是这一切看在宇文寒夜眼里却只有讽刺的意味,“南宫添,你还没玩够吗?”他冷笑道。

  “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玩,只有感情不可以。”

  “呵……”宇文寒夜怒极反笑,“这句话人人都可以说,而你南宫添……不配!”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于真心……宇文寒夜……你看着我……这张脸,这个身体,这双眼睛……这一切都跟昨天之前没什么不同,我还是静贞。”

  “无耻之尤!”如果他对静贞有七分的爱三分的怜惜,那么他对南宫添,剩下的就只是十分的恨!宇文寒夜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仇恨的力量,他现在毫不怀疑自己可以把眼前的这个女人撕碎!

  “好哥哥……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我也想束手就擒的……可是那实在不是我南宫添的行事作风……我们就各凭本事吧,你若杀了我,我们两个人之间,可就算是两清啦……我若是全身而退……我们……也就彼此相忘江湖吧。”

  宇文寒夜冷冷地看着她,心中除了杀意再无其他念头,空气中弥漫的杀机刺激得枯树上嗜血的夜枭扎开了双翘……“啊……”一阵凄凉的夜枭鸣叫发出后,一红一青的两道身影纠缠到了一起。

  南宫添刚刚解去身内之毒,又足足有近一个月没有动武,武功早已减去一半,而宇文寒夜现在被仇恨与羞耻感占据了整个脑子,步步皆是杀着,丝毫不留余地,武功比平时高出何止一倍。

  不过几个回合,宇文寒夜足以开山壁石的一掌便打在了南宫添的肩头,南宫添平平飞出一丈有余,狠狠地撞在枯树上,像一直破布娃娃一样地摔了下来……

  “胆小鬼!”南宫添吐出了口中的血沫,轻蔑地说道。

  “你说什么?”宇文寒夜双手背负于身后,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南宫添死定了……

  南宫添抹去嘴角几乎止不住的血,“我说你是胆小鬼……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可是你不承认!”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能扯……宇文寒夜失笑,“我喜欢过你?!”

  “不是吗?三年了……亏我一直以为自己机变百出,可以玩弄你于股掌之间,今日一动手……我才知道我过去完全错了。”南宫添笑了笑,血自她的嘴角流出,“你的武功高我何止一两倍,若是诚心想要拿我,我南宫添坟头上的草怕是都比我人都高了。”

  “别说了!你若是不想死,可以求饶,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

  “难道不是吗?世人都以为你宇文寒夜是赤诚君子,其实不过是不敢爱其所爱,恨其所恨的胆小鬼,伪君子!”

  “住口,住口,住口!”

  “除了会喊住口你还会干什么?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

  “……”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静贞?脸还是我的脸,人还是这个人,三年了……我们看见彼此的背影都能认出彼此,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你喜欢我,可笑我现在才明白,而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敢承认!”

  止不住的血已经将南宫添胸口以上的衣物全部染红,她现在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呕血。

  “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住口。”

  “你要杀我?你舍不得的。”南宫添摇摇头,从怀里拿出颗丹药,服了下去,单手扶着树挣扎着站了起来,往悬崖的方向走去,“我要走啦……今天的伤要是不好……我就死了,你也不知道我死;若是伤好了……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活着……这样你会惦记着我一辈子……”

  南宫添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去,刚刚走出四五步便停了下来“哇”的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呵呵……”南宫添半弯着腰笑了,“看来我还是死比较容易一些……伤这么重活着太难了……好哥哥……你可会后悔?不过也不一定是这样……也许血都吐光了,我就死不了啦……好哥哥……你高兴吗?”

  宇文寒夜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的那一掌有多重,也知道这个女人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在说那些话,可就像是在听梦境里的人说话一样,一字一句都不真实……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本来就是梦吧……

  “好哥哥……我听人说……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中了多深的毒……命大的人掉下悬崖都不会死……而且会学到绝世的武功,好哥哥……你说会是真的吗?”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南宫添坐在崖边的大石上,眼神飘忽地望着黑洞洞的崖底。

  “南宫添!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干什么?!”刚刚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样的傻事,如梦初醒的宇文寒夜吼道。

  “你舍不得我,你果然舍不得我。”

  “南宫添,你这个疯子!你给我离开那里!”宇文寒夜大踏步的向崖边冲了过来。

  “可你若是真舍不得我,这一掌为什么不打轻一点?”南宫添的眼角滴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像是静贞的泪珠……已经到了她跟前的宇文寒夜愣了愣……“现在我的内伤常人是治不好了,只能看看这崖下是不是藏着什么世外高人灵丹妙药……”

  南宫添缓缓站了起来,宇文寒夜伸手去拉近在咫尺的女人的手臂……可是却只是抓到了一片空气……

  “你又慢了……呵呵……”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从天际传来……又消失在夜空……

  “南宫添!你又使诈!”宇文寒夜吼道,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空气……

  是梦吗?被自己的吼声惊醒,宇文寒夜猛地坐起,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不意外地发现一片的湿冷…… 南宫添跳崖的那一刻……他的脸上也曾经布满了同样的液体……是泪水……是他自懂事起从未有过的泪水……是那天涯边的风太大,所以他才会流泪……

  “哥……你起床了?”少扬端着一盆热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嗯。”宇文赶紧擦干脸上的“水”。

  “老头子问你既然已经调回京城了,什么时候回家住。”

  “宫里的事多,这里离宫中很近,我还是住在你这里方便。”宇文寒夜说罢,便将脸整个浸在水中……久久不愿抬起。

  “哥……你是不是还想着静贞?”

  静贞就是南宫添的事,除了宇文寒夜自己没人知道,他从断肠崖回来后,只说了句静贞不会回来了,便不肯再开口,别人见他的情绪实在是低落,也就不好再问,一直到今天,少扬才试探着问道。

  宇文寒夜擦干脸上的水,像是没听见一样看也不看他便走出门去。

  “哥,今天不是你当值,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

  断肠崖上人断肠……这是他第几次到断肠崖了?坐在崖边的大石上,宇文寒夜摸索着崖边的石头上,依稀可辨的暗紫色血痕。

  少扬问他是不是时常想起静贞,其实他最常想起的人是——南宫添,也许是她死前说过的话太过凄楚哀怨,现在他一闭上眼睛便是她坐在崖边时的情景。

  每想起一次,心就痛一次,心中对她的怨恨便少一分,日子久了,那些原本的胡言乱语,竟像是字字含着血泪……她的血……他内心深处的泪……

  世人都以为你宇文寒夜是赤诚君子,其实不过是不敢爱其所爱,恨其所恨的胆小鬼,伪君子!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静贞?脸还是我的脸,人还是这个人,三年了……我们看见彼此的背影都能认出彼此,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你喜欢我,可笑我现在才明白,而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敢承认!”

  “我要走啦……今天的伤要是不好……我就死了,你也不知道我死;若是伤好了……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活着……这样你会惦记着我一辈子……”

  “你舍不得我,你果然舍不得我。”

  “可你若是真舍不得我,这一掌为什么不打轻一点?”

  不对,这些都是她临死前的胡言乱语!宇文寒夜拼命地摇头,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竟被那个妖女临死前的几句话弄得神魂颠倒日夜不安。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南宫添就在眼前,他痛恨自己午夜梦回时竟有一刻为那时决然跳崖的她痛彻心肺!

  “南宫添!你为什么阴魂不散!为什么!”

  今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这日天气晴好,百姓们都传说灶王爷爷这一年过得舒心,所以才会在给京城一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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