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操心。
“不要说你一个人习惯了,用不着我的关心,以前没有我陪在身边,你辛苦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落单,你的未来我陪你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刻,她心湖微微起了波动,他认真的眼神让她好心慌。
蹲在门口的卓香苗拼命打蚊子,她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不知该不该当个杀风景的人,破坏帅哥和老板娘的“深情”相望。
早知道就先去吃一碗锉冰再回来,免得沦落进退两难的地步,还得被迫“捐血”。
月儿弯弯,凉风清送,一只野猫跳过垃圾桶,追逐月光下的猫影。
第4章(1)
“让我照顾你。”
照顾她?
他凭什么照顾她?
莫堤亚的一句话让甘宝儿的心乱了,她平静的面容出现迷惑和困扰,不懂他哪来的自信。
但是他显然是当真的,不管她赶过他几回,他还是笑意满点的出现,在她家楼下、咖啡屋门口,无所不在,只消她一回头便能瞧见他的身影。?
一样的唠叨、一样爱提起他俩过去有多好,即使她拒绝他一再的邀约,甚至没好脸色,他照样跟在身后,像块黏住鞋底的口香糖。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不烦吗?”
甘宝儿倏地停下脚步,后头的男人差点撞上她。
“不烦、不烦,我在练习为夫之道,老婆买东西,我帮忙提,不让你累着了。”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凡事老婆至上。
“我不是你老婆。”她压着声嗓,面色微恼。
像是听不懂她的警告,他故作恍然大悟的一击掌。“也对,我还没向你求婚,你喜欢大肆铺张的求婚现场,还是安安静静的温馨场合?我准备了一百零八招求婚方式,包管让你乐昏头。”
老早计划好结婚的莫堤亚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从挑选喜帖的样式到宴客的名单拟了一遍又一遍,务求尽善尽美。
对于打小约定的事,他无一丝马虎,不仅努力工作赚钱,要给老婆孩子一个安定的家,还抽空上亲子教育课程,以让自己成为无懈可击的好爸爸。
顾家、爱家、不沾野花,他自律甚严,一心只想和他的宝儿妹妹步入礼堂,从此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不再分开。
“……”她忍下将手中的鸡蛋往他脸上砸的冲动。“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莫堤亚扬起眉,主动接过她挑的乳酪。“当然是绝无二话,唯命是从。”
“那么离我远一点,至少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她不想被人看成是一对。
每个月两次,甘宝儿会利用公休日到大卖场采购食材和日常用品,顺便当是放松心情的休闲活动。
平常除了咖啡屋和住家外,她很少到别的地方逛逛,一来是没有时间,不允许她走得太远,二来是缺乏动力,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都是孤单的。
“这个嘛……”他搓搓下巴,状似思考,一脸这要求非常困难,他被难倒了似的。
“你往左,我往右,十分简单。”她想要取回推车,各走各的路,解决他一个难题。
“宝贝,你在割我的心呀!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一、公、分。”他亲昵地靠着她,一手环在她身后帮她推车。
“不许叫我——”
“宝贝,我知道,可是你大大的眼睛、娇艳欲滴的小嘴巴,像是在勾引我,我要是不喊你宝贝,就会想吻你。”他好不为难,垂涎的目光紧盯嫣红嫩唇。
“你……你脑子里装什么垃圾,我没有勾引你。”她偏过头,避开他吹拂颈边的热气。
很少和男子靠得太近的甘宝儿,面色潮红,手脚不自在的想离他越远越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你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谁叫你从小就给我下迷药,害我到现在还醒不过来。”他无药可救,中毒甚深。
“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可不可以别动不动拿这件事来烦我!”她有些烦躁,声音略微上扬。
他高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好好,不提,你怎么说怎么是,别太激动,你手上拿的是危险凶器,千万不要往我脑门敲。”
怔了一下,她瞧了眼重量不轻的草莓酱,表情一哂。“我不激动。”
“只是咬牙切齿,看能不能把我磨成汁,顺着排水管冲走。”他打趣的说,手指很自然地将她滑落的细发往后一拨。
“我也没有咬牙切齿。”她极力反驳,未注意到他细微的小动作。
纵使她不愿别人误解两人的关系,可是他们登对的外表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尤其是他们相处的方式,更加深了别人的认定。
男的呵护备至,娇宠有加,女的虽不爱笑,却也任由他贴身靠近,要说不是情侣,眼睛没瞎的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她的抗拒只是做白工而已,卖场的服务人员和客人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都忍不住回头一膘,暗叹一对璧人。
他笑着捏捏她鼻头。“要不要我拿面镜子让你瞧瞧,你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
“莫堤亚——”甘宝儿冰凉的脾气被他搓出火花。
“有。”他像个小学生似,立刻立正站好,大声应答。
一阵莞尔笑意转来,她尴尬得无地自容。“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是,宝贝。”他又声音宏亮的回答,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听话贴心。
大家又笑了,将焦点集中在这对打情骂俏的小俩口身上。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非要让我难堪。”
这下,甘宝儿真的在磨牙了,她波澜不兴的冷眸被烈焰取代,正迸出火星点点。
“错了,宝贝,大家是羡慕你有个体贴入微的老公,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帮你解闷。”他答谢地向众人鞠躬,感谢大家对他们“夫妻俩”的爱护。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无言以对。
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她已经懒得纠正,面对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她全然没辙,除了由着他满口胡说,她想不出制止他的办法。
不知不觉中,甘宝儿习惯了身边多了个叫莫堤亚的男人,他像一只小小的蚕儿,慢慢地啃食她这片桑叶,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里吞。
“老板娘,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帅的男朋友,哪天结婚别忘了请杯喜酒。”
“我——”
“一定、一定。欢迎各位来沾沾喜气,我们最好客了。”席开百桌不手软。
来自熟客的调侃,她还来不及回应,爽朗笑声已先一步扬起,煞有其事的和对方寒喧,对婚姻相当感冒的甘宝儿听入耳里,顿时动怒的沉下脸,推着推车走开。
见状的莫堤亚眼底闪过复杂神色,随即笑脸一收追上去,露出遭人遗弃的可怜样。
“等一等,宝贝,你想抛弃我呀!”他拉起她柔软的小手,像只小狗蹭呀蹭的。
她倏地抽回手。“不要再跟着我,我也不是你的宝贝。”
“生气了,宝贝,因为我没在你可爱的无名指上套入闪得刺眼的大钻戒是不是?”嗯!的确是他的疏忽,诚意最重要,女人都爱一颗永流传永恒不变的“爱”。
钻石、钻石,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不是。”她甩着头,不理人。
莫堤亚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你想要什么,红宝石、绿宝石,还是深海珍珠?”
这些他都买得起。
“我只要远离你。”她突地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戳着他胸口。
“呃,这个很难……”他干笑,挺起胸膛让她戳个过瘾。
“一点也不难,我教你。”她冷冷地看着他,稍微走近。
突然间,莫堤亚的神色变得扭曲,两道剑眉皱成一座颓山,两排牙齿紧咬着,似正承受极大的痛楚。
可取的是他没丢脸的大叫,努力维持大男人的尊严,即使有残废之虞,他仍跛着脚,默默地找根柱子靠着,静待椎心的痛消退。
而痛下重脚的小女人则早已走远。
“很痛吧!”一道戏谑的男声取笑着。
废话,当然很痛,不然他干么杵得像木头,一动也不敢乱动。
“可怜喔!那扭力起码有十匹马力,肯定痛不欲生。”自找的,活该。
好刺耳的幸灾乐祸,真想让他尝尝十匹马的扭力。
“看在朋友一场,我替你叫救护车。”算是仁至义尽,不致见死不救。
“不、不必,我还没……没有那么脆弱。”再给他几分钟就会没事。
看着凹陷一个鞋跟大小的鞋面,叶云白摇头又叹气。“那双高跟鞋有九公分高吧!你想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往你脚上踩的?”
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是全身重量放上去踩,还残忍地转了好几下,穿在鞋里的脚背发出喀喀的骨头声,每一声听来都让人惊心。
“爱我入骨喽!还有其他理由吗?”莫堤亚还能苦中作乐的低笑出声。
“唼!作你的大头梦,少自我陶醉了,这么恶毒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她不适合你,我劝你早早放弃。”女人长相好不如心美,靠张脸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