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不适合冷嘲热讽。”
“过去是不适合,但拜你之赐,在你的谆谆教诲下,才发现原来我有天分。”
“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我也不好受--”
“所以我体谅你,不跟你见面,也刻意离开了,你为什么要一再出现?是要我更难堪吗?”
说到这里,倪夏曦已气愤到硬咽。明明是他瞧不起她,不要她,根本不是他有一对务求门当户对的肤浅父母!他是个大骗子!
龙陨伦不知道她沸腾的怒火为何愈来愈高涨,甚至以一种瞧不起的鄙视眼神看着他,这太可笑了!她有什么立场鄙视他?罪魁祸首可不是他绷着一张俊脸,他心口也开始冒火。
其他人看着这两个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当场你来我往的男女,知道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事,才会不管是对话还是此刻的神情,都带着烟硝味。
“但对龙家二老来说,儿子如此清楚的动怒,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
儿子早熟、冷静、独立、自持,要数数他从小到大生气的次数,还真没几次,所以他们益发认为眼前的女孩对儿子来说很特别。
倪老五则是替妹妹感到不值、难过,龙陨伦根本是她人生里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早就懂得什么叫痛彻心扉。
这一晚,在一大堆疑问的堆栈下,结束了这氛围奇异的一餐,因为任凭再试探追问,两人只是眼神对视,空气中的火花滋滋作响,然后,就又归于寂静,因此好奇的定乐王夫妇和龙家二老也只能先放了他们,改日再问个清楚了。
第7章(1)
翌日一早,倪夏曦在天泛鱼肚白时,就到王府的后院走多,一想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干分不对,是有帅哥看,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快就再见到龙陨伦。
两人隔着一道矮墙,延续昨晚的沉默,四目相对久久,都无人开口,最后,还是她怒哼一声,转身先回屋里去。
龙陨伦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隋,独自伫立好一会儿,才叹一声,一转身回房。
一个时辰后,他步出家门,正要坐上马车前去皇宫见皇上,谈论他想办私学、书院一事,没想到,倪夏曦也正巧步出隔壁大门。
两人再次对视,她的表情是一副无奈、‘倒霉的样子,他呢,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闷闷地看着她甩袖先走人。
他坐上马车,在车子经过倪夏曦身边时,拉开窗户帘子,看着她闷透的俏脸,忍不住示意车夫放慢速度。、
总要有人先示好吧!不然,就怕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把火延烧出去后,还愈烧愈旺,届时,不管是他家或是定乐王开始追问,他们就更难应付了。
他是男人,本该承担一切,加上事关倪家名誉还有她的清誉,他不能不替她多想一些。
“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必,我只想走走逛逛。”倪夏曦不愿看他,目视正前方,脚步未停。
见状,龙陨伦只好把闭门羹吞下,示意马车继续前行。
她在后面对马车做了个大鬼脸。只是,一见马车在转角处消失后,双肩便一垮。潆潆,你的安排真是够绝的,是想帮我接续跟龙陨伦之间的情缘吗?可是有些事,根本强求不来的啊!
几日后,倪夏曦跟倪老五提前成了定乐王夫妇的义子、义女。
借由书信往返,倪氏夫妇知道,除了五儿可以因此得到更好的栽培与成就外,宝贝女儿嫁的应该就是京城的人家,有个哥哥住得近,不仅可就近关照,也能常常捎来女儿的消息,一思及此,远在南城的两人也乐见其成。
在简单而隆重的跪拜仪式后,定乐王府里多了一对率性的倪家兄妹。
他们没架子,跟下人们处得极好,颜乐夫妇虽派了丫环、小厮贴身随侍,但兄妹直说不习惯,拜托二老撤离了,但对成为义父、义母的二人,小兄妹可是嘘寒问暖,孝顺极了。
除了这件喜事外,抛绣球招亲一事也是如火如茶地筹划起来,定乐王夫妇很有心,请了管家细心过滤京城中未娶妻的公子哥,确定人品、家世皆优后,再一一送请柬到该府,希望招亲之日能前来共襄盛举。
只是--京城里只要是好家世的公子全都收到请帖了,怎么隔壁那样样都好的邻居却没份儿?
于是龙家二老跟定乐王夫妇特别挑了自家儿子跟义子女都不在家的日子,齐聚一堂,谈的自然是这件”厚此薄彼”的事。
“其实是夏曦的意思,她千拜托万拜托,说别送请柬给陨伦,请我们也别问理由,她会很感谢的。”颜乐一脸抱歉。
贺宜蓉也是尴尬脸红,“是,她最近胃口一天比一天差,曾经一天只吃一顿,她哥说她反常,还四处找梅子,说她吃梅子胃口就开,。我知道她有心事,但她一副不想说的模样,我也只能不问了。”
怎么能不问?龙家二老急着想讨媳妇,而这隔壁正好就有一个合他们眼缘的倪夏曦,她跟儿子之间好像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两人凑一对儿不是很好?若是多年世交能成亲家,绝对是一桩美事嘛,何必大费周折地抛绣球,舍近求远?
可是她跟我儿子之间真的有鬼啊,有时在后院撞见了,倪姑娘转身走人,我儿子就会站在那看着她进屋的方向好一会儿。”孟绣韵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若是在出门时遇见、回来时遇见,也都是一样,气氛诡异啊!”
“就是,我问伦儿为什么,他也只是僵笑着说他也不清楚,可是他跟她是不可能结成夫妻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更是让人好奇。”龙胜天也急着说,他跟妻子想破了头,问到嘴都酸了,儿子还是什么也不说,“对了!倪家五哥呢?问了吗?”
颜乐频点头,“问了,他却一直跟我们道歉,说打死他也不能说,因为话一说出来,他娘会把他给打死。”
哎呀,这明明就有什么嘛!两对夫妻皱着眉头,又急又烦,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小两口之间究竟有什么,个个嘴巴紧得如蚌壳,真是的!
“怎么办?我就是有预感,伦儿跟她之间有机会啊,后天不是就要抛绣球了?”孟绣韵急得手中的绣帕都绞成一团!
‘不急,虽说夏曦不愿,但我还是准备了。”颜乐忙将一张准备好的红色信函从胸口拿出,交给龙胜天,“这叫有备无患,如果他们真的是有缘人,总会有人义无反顾地跳出来,勇敢追求属于自己跟所爱之人的幸福。”
“希望如此。”
两对夫妇继续在相连的后院喝茶、聊事。
但在京城的街上--
倪老五正带着宝贝妹妹上街采买嫁妆,这事是他们离开南城前娘就特别交代的,还塞了一包私房钱呢。
--”其实还买什么?义父、义母准备的都有一座山高了。”倪夏曦兴趣索然,离要把自己送出去的日子愈来愈近,她就愈是意兴阑珊。
尤其看到搭在王府前院的高台,一想象那一日的情景,她就有一股想逃的冲动。
“公主,公主”
“烦死了,干吗一直跟着我?”
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娇叱声,接着一个美丽身影就出现在倪夏曦的视线里。
又是朝英公主!她摇摇头。才来京城半个多月,这名公主她却瞧了好几回了。
每次,都是见到她追着龙陨伦跑,她始终没有放弃他的传言,看来是事实了,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堂堂一名公主敢在光天化日下追着一个男人跑,难怪连皇上都摇头,听说已数次命令侍卫要将私自溜出宫的公主逮回宫去。
“陨伦!”
朝英公主大声一喊,突然就往前跑。
然后,倪夏曦也看到龙陨伦了,听说他最近都在筹办书院的事,而且是掏自己的腰包私办的,难道是当夫子当出兴趣来了?、
算了,这与她无关,她不想看见他,每见一次,心就痛一次……‘‘哥,我看我们回去好了--”
倪老五无异议,他对龙陨伦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兄妹俩同时转身朝来时路走,没想到突然有人跑过来,越过他们,一把扣住倪夏曦的手臂。
我们谈一谈。
她一愣,抬头,竟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人!”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立即睁眼瞪他。
“没错!”倪老五也瞪他。
龙陨伦不理倪老五,仍定视着倪夏曦,“不谈不成,我爹娘已频频追问我们之间的事,我不相信定乐王爷没有问过你,甚至倪五哥?”他一边问一边还不停地回头看着,就怕公主又追过来碍事,“快走。”
但倪夏曦甩掉他的手,“我还是认为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他脸色一凛,“我很了解我爹,虽然他不好意思追问,但他知道我有一个好朋友,能查到别人查不到的事,你希望我爹去拜托我那朋友把事情查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