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你,昨天才会拜托他来看你,其实我也把他当成朋友了。”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以后我会努力对自己有信心、对你有信心,更相信我们的感情。”
“我会陪你一起,信心不够随时告诉我。”
“是!”她决定发简讯通知,迅速打了几行字——
报告少爷,小的已经没事了,花王大人在此相伴,我一定把他全部身家都A光,不会有辱咱们研究室的光荣传统。
没多久,少爷传来回覆——大师要请款,花王要付钱。
她笑了笑,把两封简讯都秀给男友看,看他也笑了。“好,改天我们请他吃饭。”
两人煮好面一起坐下来,她吞了一大半才想起一件大事。“阿伦,我考虑过了,我决定辞掉助理的工作,搬到彰化跟你一起住。其实研究所的课程不多,一个月上台北两、三次就够了。”
“这样好吗?我不想让你有勉强的感觉,我也可以来北部种花,地王会帮我找地点。”
“可是我比较喜欢彰化,我从十五岁来台北念书,待了这么多年也够了,田尾乡不只有好山好水,还有好男人。”
他把碗中好料通通挟给她。“小岚,你为我牺牲这么多,以后你到台北上课,我一定陪着你。”
“不用这么体贴啦,你会把我宠坏的。”恃宠而骄,她早晚有天会变坏女人。
失而复得的恋情让两人甜蜜增温,忍不住就开始无聊的恋人絮语。“结婚后我们要生几个孩子?”
“两个?三个?”生产者本身不敢提出太高数量。
“两个、三个都好,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女的都好,只要长得像你就好,像我的话就送人。”
“……”恋人偶尔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第10章(2)
四月,桐花初开,庄凯岚辞了工作、退了房子,徐逸伦开了货车来帮她搬家,这一车子下去,就是告别台北了。
临走前,他们邀请翁家祖孙吃午饭,顺便回报少爷大师的开示,经过这些年来的相处,除了主子和奴才的关系,也有点像一家人了。
席间,翁棋南多次叹息,颇有感慨。“阿凯,我会很怀念你的。”
庄凯岚从狼吞虎咽中抬起头,哈了一声提醒道:“教授大人,我还会来上课交报告,你又不是看不到我了,别说得好像我已经成为历史人物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要找到像你这么好欺负的,难啊!”
“咳、咳!”徐逸伦适时提醒,压榨助理和研究生是很不道德的。
“阿凯,你找的那个新助理竟敢跟我呛声,你把她换了,再找一个新的来!”
翁展帆已是研究室长工之一,对此非常在意。
“少爷请息怒,再给她一点时间表现吧!新官上任总是三把火,此人是我亲自面试、亲自训练,绝对品质保证。”庄凯岚对新助理的期望可说山高海深,万万不能就此断送大计。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就把工作寄到彰化给你!”
这些事都不关翁棋南的事,他闲闲的问:“你们的婚期定了没?”
“很快就会发帖子的,你们别忘了包红包。”庄凯岚已开始盘算礼金,谁都别想逃。
“我们可是媒人,应该我们要收红包才对!要不是我带展帆出国去,让你占了那个打工的缺,现在你能这么幸福美满吗?”翁棋南教授面不改色的颠倒是非。
这对机车祖孙太机车了!庄凯岚正要发作,徐逸伦唯恐婚事生变,伸出双手安抚两边。
“好了好了,都由我来包,大家稍安勿躁,吃饭皇帝大。”
红包事件既已平息,翁棋南笑笑端起酒杯。“太好了,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教授,只要你能让我毕业,一切都好谈。”庄凯岚可没忘了毕业大事,现在先忍一口气,日后海阔天空任逍遥。
“祝你们一路顺风,有空我会去找你们。”不是每个恋情都有美好回忆,但翁展帆对花王花苑确实有份美好回忆。
“要来可以,不过要带女朋友一起,免得惹人嫌。”庄凯岚冷冷笑道。
“我只是不想,不是没有,请你搞清楚!”都被人甩了还要被人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话人人会说,行动胜于言语。”
“你等着瞧,我一定找个少奶奶来压你!”翁展帆这下火了,说什么也要火速交个女朋友。
“你有少奶奶,我有花王大人,谁的靠山比较强大,已经非常清楚了。”
庄凯岚抱住男友手臂撒娇,徐逸伦笑得乐不可支,他的仙女总是如此活泼开朗、天真可爱呀。
吃过了送别宴,两人跳上货车出发,庄凯岚神秘笑道:“阿伦我跟你说,翁少爷已经找到少奶奶了。”
“哦,是谁?”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恰北北的新助理,正好跟他唇枪舌战,他就喜欢这一款,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原来你又给人作媒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听她的说法简直是随手可得。
“没办法,这世上那么多旷男怨女,我一有空就得造福世人,谁教我是仙女呢?”
“以后叫你桃花仙姑好了,法力太厉害了。”有时他也不免怀疑,自己是否中了仙姑的迷咒?怎么会一天比一天更爱她,而且爱得这么多、这么深?
“我想要的桃花只有你,你会这么爱我,就是因为我法力无边。”
他一手开车,一手摸摸她的头,完全赞同这番话。
回到花王花苑已是傍晚,天边彩霞就像她第一次来访的时候,一景一物仍是那么熟悉,当他们走到兰屋前,她却发现有个重大变化。
“岚屋?”那片桧木板上可是写着她的名?
“嗯,因为我最爱的人就是小岚,所以……”徐逸伦抓抓头发,有点害臊起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纯情、如此浪漫的男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若不好好爱他的话,可能就要惹来天怒人怨了。
“在我心目中,只有你一个小岚,绝对没有别人。”他知道她很在乎那件事,因此要证明她才是唯一。
冰凉的晚风中,热烫的泪水缓缓滑落,自从认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哭,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抹去她的沮水,低声道:“我爱你永远只爱你,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我只是太开心了……阿伦,谢谢你爱我。”
当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她终于回到家了,他们不用再告别了,就让泪水洗去所有不安,从今而后,两人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家。
六月,百花盛开,赶在相识满一周年之前,庄凯岚和徐逸伦要结婚了,花王喜宴自然在花王花苑举行,当天整个是花团锦簇、花好月圆、花到不行。
除了男女双方亲友,附近的花农也赶来吃流水席,沾沾喜气,锦上添花。
花王的几个好哥儿们都到齐了,在这群好友之中,花王是最后一个结婚的,之前他该包的红包、该送的花篮都很尽心,现在就是其他人回礼的时候。
地王施绍扬送上一间新盖的温室;果王王承威提供整年份员工餐厅的水果;米王翁育农以花王之名捐助白米,祝贺新人福气连绵;菜王蔡曜竹赠送法国蜜月旅行,听说是住在他岳父岳母的城堡。
翁棋南和翁展帆都包了红包,翁少爷还带了少奶奶同行,那位少奶奶正是庄凯岚应征的助理,小俩口一路上吵吵闹闹,交握的手却是一直没放开。
喜宴上,大家除了吃吃喝喝,也要对新人品头论足一番。
“好奇怪的一对夫妻,新娘虽然挺漂亮的,但是比新郎高,胸部还是平的!”
“你老花眼啦?穿裤子的其实是新娘,穿裙子的才是新郎。”
“为什么?现在流行这样结婚的吗?”
“听说是外国传进来的,我也搞不懂,欢喜就好!”
喜宴进行到一半,新郎和新娘退席去换装,重新出现时又是一场惊呼。原来男方换上了西装,女方换上了礼服,明明很正常,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照我看,新郎穿白纱礼服比较美。”
“对啊,新娘穿西装也比较帅。”
“应该换回原本那套组合才对!”
男女主角做什么都有人嫌,新郎不免叹口气说:“小岚,我们怎么穿都有人不满意,怎么办?”
“才不管他们,今天我们结婚,我们最大。”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笑得喜上眉梢。“我一点都不在乎被看成男人,就是因为这个样,当初你才误会我是男人,现在想想我很庆幸呢!”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没有防备,才肯让我接近,让我有机会爱你。”
新郎捧起新娘的小圆脸,落下深深一吻。“那么我也不在意被看成女人,只要有你爱我,一切都值得。”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暑期工读生又来了,秘书吕宗霖照例先介绍环境。
工读生看着精美的地图,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既然有梅屋和荷屋,这一间应该叫兰屋,怎么会是山岚的岚?是不是写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