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王和地王夫人惊讶之余不忘道贺,没敢多问庄凯岚是男是女,既然花王大人都验证过了,那一定是正港的女人啦!
招呼过后,四个人坐到客厅泡茶,庄凯岚自我介绍说:“我今年二十五岁,在台北念历史研究所,因为去花王花苑打工才认识阿伦的。”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才十几二十岁,想说花王怎么会摧残国家幼苗呢!”施绍扬惊讶道。
徐逸伦狠狠瞪了好友一眼,庄凯岚嘿嘿笑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以为我是男人,我以为他是女人,后来是别人告诉我们才解开误会的。”
现在想起来,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真的才认识两个多月吗?怎么觉得已经很多年了?
施绍扬和徐静颖听了都是大笑,花王没有找个花仙子一般的女人,却交了一个像男人的女朋友,可能这就叫天生绝配吧!
四人闲聊了一会儿,管家前来通报,于是转到饭厅用餐,满桌的好料看来非常吸引人,女主人徐静颖笑说:“这些食材大多是朋友送的,有台东米王、台南菜王和高雄果王,你们多吃点!”
庄凯岚才不会客气,滋味果然一流,食材新鲜不用过度烹煮,简简单单就很美味。
施绍扬笑得喜上眉梢。“阿凯,托了你的福!今天是逸伦第一次来找我,以前都是我到彰化找他,这家伙跟神仙一样,都不出来见人的。”
徐静颖附和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花王呢,我跟绍扬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来,只看过他送来的花。”
成为被讨论的对象让徐逸伦不太自在,闷闷的说:“我自闭没关系,不能让小岚跟我一起自闭。”
这话让庄凯岚感动到心都疼了,原来他是为了她着想,不希望两人在一起时只有两人世界,怕她无聊所以带她出来认识朋友。
“还以为你这家伙会单身一辈子,这下看来是有救了。”施绍扬用力拍一下好友肩膀。“怎样?今年有没有喝喜酒的机会?”
徐逸伦呆了一下,转向女友说:“这要问她。”
什么?居然把烫手山芋丢给她?庄凯岚窘到不行,瞪着没义气的某男说:“你敢娶我就敢嫁!”
“我有什么不敢?”他笑得好温柔,反倒是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太好了,那就恭喜你们了,我先干为敬!”施绍扬心情大乐,举起杯就喝光光,徐逸伦也不客气,两个男人都是酒量深似海,一杯又一杯的喝不完。
徐静颖早习惯这情况,也不去劝酒,转向庄凯岚说:“他们这几个朋友很少见面,一见面就是这样。”
“是啊,跟小孩一样。”望着身旁微笑的男人,庄凯岚也觉得想笑,看他开心她就开心。
“阿凯,以后如果有事,花王赶不上来的话,不要客气,尽管找我们帮忙。”
“谢谢。”庄凯岚觉得自己好幸运,徐逸伦今天不只让她认识朋友,还多了两座靠山,免得他在彰化照顾不到台北的她。
“你现在要念书又要工作,平常有没有好好吃饭?你把地址给我,我寄些米、青菜和水果给你。”怀孕中的徐静颖母性大发,常担心亲友们有没有吃饱饭,眼前这位花王的女友,那更重好好照顾。
“真的可以吗?谢谢徐老师!”听到有好吃的,庄凯岚绝对不会客气。
“叫我静颖就好了,你皮肤很好耶,你都怎么保养的?”
“呃,我的字典里没有保养这两个字……”
庄凯岚和徐静颖聊着女人话题,徐逸伦继续和施绍扬拼酒,左手却一直放在女友肩上,仿佛在告诉她,这里最重要的仍是她。
忽然她好想依靠在他怀里,好想大声说出她……她怎样呢?奇怪,明明已经涌上心头,怎么又开不了口?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心口如一?
第6章(1)
既有重逢就有告别,周日傍晚,徐逸伦要回彰化了,庄凯岚送他走到车前,依依不舍的说了句:“下周末我去找你。”
“我知道你忙,我来找你就好。”
“我不忙,我去找你。”翁教授应该不会再奴役她,翁少爷又说要帮她的忙,她只要带着电脑到彰化写报告就行了。
徐逸伦没多说什么,反正他会比她先出发,到时她也拿他没办法,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叮咛道:“好好照顾自己,那小子再敢纠缠你的话,马上通知我,我马上来救你。”
“谢谢阿伦,你对我太好了。”她庄凯岚何德何能,竟能得此一知心人。
“天底下只有一个小岚,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那……我也要对你好,让你觉得好到不能再好。”她不能输他,这好是要互相的,如果这辈子欠了他太多好,下辈子怕得还好几倍才够。
“乖,没白费我对你的好。”他又摸摸她的头,顺手滑过她的脸颊,喜欢一个人真是没道理,管她圆脸方脸瓜子脸,就是越看越可爱。
她点个头,喉中一阵哽咽,想说点玩笑话却说不出来。“你开车小心。”
“我会小心的,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嗯,再见。”
那人和那车终究离去了,她心头一片空洞,像是也被带走了什么,其实很快会再见面,为何会莫名的酸楚?活了二十五年,只知道逆来顺受,为何此刻会想伸手去追?
有些事她必须认真去想、认真去找答案,不能再迷迷糊糊的,任由那情感溜出掌心,她有种预感,那将会是改变她一生的答案。
分开的日子里,庄凯岚的脑袋似乎清醒许多,也思考了一些以往不曾思考的事。
徐逸伦每天打电话给她,一有空就上台北来找她,还会牵她的手、摸她的脸、搂她的肩,这不是一般情侣做的事吗?虽说当初会假装成情侣,是为了斩断翁展帆这株歪桃花,但似乎有弄假成真的趋势?
翁展帆仍对她痴心妄想,或者该说是想不开吧!他没再说些大胆又可怕的话,反而像只小工蜂似的,在她身旁飞来飞去,还帮了她很多忙,如果不是她对姐弟恋没兴趣,还有之前被他欺负得太彻底,说不定会从感动变成心动呢!
只可惜,已经有个人先闯进了她的心,而她的心空间不大,只能住那么一个人。
十月的第一个周六,庄凯岚搭火车南下,沿途中只想着一个人,心底甜甜酸酸的。
才走出彰化火车站,就看到徐逸伦站在车旁,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但天生丽质,还是让人一眼就发现他。原本他面无表情,一见到她却绽开笑容,仿佛向日葵碰上了阳光,绽放得那么灿烂。
这男人不笑的时候就够美了,一旦笑了更是倾国倾城,唉,美丽也是种罪恶,害她莫名自卑起来,一些想说的话都卡在喉中了。
“坐车累不累?”他很自然的摸摸她的头,又顺手牵起她的手。
“不累。”这一切都是演技吗?她不认为,他不擅表达也不爱社交,应该没那慧根才是。
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徐逸伦对她好到不可思议,早已超出好哥儿们的范围,但她还是很难相信,他有可能看上这么怪咖的她吗?李谷兰小姐那么完美的对象都不中意了,居然选择了她这个傻头傻脑的男人婆?真想带他去脑科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上了车,他瞧她若有所思,主动替她系上安全带。“吕秘书他们说要请你吃饭,我们先到餐厅跟他们会合,晚点再回家。”
回家?花王花苑是她的家?她愣了一下才说:“喔,好!”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们的事,到时别穿帮。”
“嗯……”这两人也认识翁展帆,她得要更认真演戏,才不会让话传出去,让那小鬼头起疑。
“别担心,有我在。”他又捏捏她的脸,一点都不痛,只是痒痒的、麻麻的。
她投给他一个微笑,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有些遥远,其实是她用不同的眼光在看待吧,他除了是她的好老板、好哥儿们、好朋友,更是一个天大的好男人,但是她要得起吗?这一切会不会只是表错情?
“怎么了?”他发现她表情不对劲。
“没啊,就是肚子饿了!”她继续对他微笑,心想真的可以这样吗?为了保护她不被少爷辣手摧花,就破坏了他清白的闺誉?等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了,到时要怎么解开这些误会?
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单细胞生物真不适合思考男女问题,以前也没想过会陷入这种问题,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呀,当车子停在一家中式餐厅前,她还没回过神来。
“小岚?”徐逸伦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得让人心慌。“我们到了。”
“喔!”她敲敲自己的脑袋,他看了抓住她的手,笑说:“别敲了,已经很傻了。”
她只能苦笑,没错,她是很傻,从一开始毫无心思,到现在心思复杂,谈感情怎会这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