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有本事,我说老兄,你也太看轻我这个弟弟了吧!”响亮的声音从厅外传进来,一名容貌与凤甫相似的男子,漾着爽朗的笑容走进厅里。
凤甫透吐口气,这么是他来?“爹娘呢?”他明明要姑姑写信请爹娘来,这么会是他?
男子咧嘴笑笑,“舅舅跟舅母过两天才会到,我先来看看我的弟媳啊。”他用力拍打凤甫的肩膀。
肩上一痛,凤甫斜睨了他一眼,低头靠到痕苹儿耳旁,“你药效过了吗?”
痕苹儿弯起手指算了算,过了五个时辰,“嗯,药效过了,怎么啦?”怎么突然问她这种事?
凤甫笑笑,“待会儿我要你出拳,第一拳记得不要用力,把拳挥出去即可,不过第二拳记得使上一分力。”
痕苹儿疑惑地点点头,“知道了。”
“一百万两是吧?给你,东西交出来。”爽朗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也不数直接拿给林宇安。
林宇安傻了,呆呆的接过手,打开一看,每张都是十万两的面额,足足有十张!“一、一百万两……”
“东西。”摊开手掌动了动。
有了这一百万两,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林宇安马上掏出怀里的婚书跟定情物,看也不看就放到他手上,“一百万两!哈哈哈!我发财了!我发财了!”有了这一百万两,他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凤甫拉着痕苹儿走到几近发了狂的林宇安身边,看准了方向,“苹儿。”
“啊?”痕苹儿迟疑了一下,看到凤甫抬起下巴努了努,她这才意识到要出拳。
捧着刚到手的一百万两银票,开心不已的林宇安,再度尝到了飞起来的滋味,而且惊恐的大叫,这下他相信城里的流言了,原来痕苹儿真的力大无穷!想到稍早自己还硬拖着她走,他不仅软了脚,连滚带爬的离开痕府。
“啪啪啪!”痕大、痕钱妲跟一些奴仆全都看傻了眼,回过神后马上用力拍手,真的太强了!
“哇……真厉害。”爽朗男子开了眼界,也跟着拍拍手。
“苹儿,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堂哥,然后……”再度拉着痕苹儿走到爽朗男子身边,挪好位子,“挥拳!”
“喂,等等!啊——”爽朗男子才刚举起手要挡下,却敌不过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劲力道,成为第二个飞出大厅的人。
痕大跟痕钱妲及其他奴仆再次掌声鼓励!
“补充一句,他就是当年陷害我拜师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等了不只十年啊!
痕苹儿掩嘴笑开,“哈哈哈……”她知道他是在报当年被困在山上,衣服都没得穿的仇,她越笑越开心,直接窝进他怀里,还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他的胸口一下。
“啊——”这下,换凤甫哀嚎了。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这就是害人者,人恒害之吧。
痕苹儿终于见到凤甫的师父纪棨,就在她跟凤甫成亲的当晚。
她原本乖巧地坐在榻上等待凤甫进房,房里自然站着几位丫鬟跟喜娘,但是突然间,丫鬟跟喜娘的聊天声音没了,房里一片寂静,诡异的很,她忍不住掀开喜帕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
没错,真的就是看着她,几乎是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近得让痕苹儿都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静默了好半晌之后,痕苹儿才慢慢张嘴,“呃……师……父?”她直觉认为这位老人家就是凤甫的师父,因为凤大哥曾经跟她形容过师父的外貌,跟眼前这个老人家一模一样。而自从跟凤大哥定情后,她已不再当他是师父,反学凤大哥叫纪棨师父。
老人家笑眯了眼,退后两步,痕苹儿这才看清楚老人家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嫁裳!
顿时间,痕苹儿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才刚想张嘴大喊,肩膀突然一麻,整个人就定住无法动弹。
“我的乖徒媳妇,”老人家顽皮地笑着摇手,“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整整坏徒弟,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喔!”
伸出手将徒媳妇给甩到肩膀上,扛着她轻轻一跳,把她放到新房里的梁柱上,动弹不得的痕苹儿吓得冷汗直流,一双大眼睛拼命地转啊转的。
拿起一旁的红巾子,老人家先是往头上一盖,而后轻弹几下手指,痕苹儿就看到那几个丫鬟跟喜娘又动了起来,刚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奇怪,怎么刚刚好像突然睡着了?”喜娘不解地左右看了下。
几个丫鬟也是一脸疑惑,又看向喜床,新娘子还乖乖地坐在榻上,几个人也就没有很在意,继续等着。
没多久,喧闹声在门外响起,喜娘跟丫鬟全笑开了嘴,等着新郎倌进门,好讨个大红包。
门被打开了,穿着红蟒袍,胸前系着一颗红色绣球的新郎官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许多男男女女,全都是凤、柳两家的亲戚。
“凤甫,快啊,掀开头巾,我等着看未来的弟媳有多漂亮了!”柳家的大儿子笑嘻嘻地鼓噪着。
一伙人一听,也跟着起哄,凤甫笑了笑,拿起一旁喜娘端着的喜秤,慢慢走到塌旁,缓缓伸到红巾下。
完了!高坐在梁柱上的痕苹儿马上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
只见覆面的喜帕被掀开来,凤甫啜在嘴边的笑也僵住了,一群站在身后等着闹洞房的家伙也全傻眼。
榻上坐的哪是美丽的新嫁娘,根本就是一个穿着新嫁衣的糟老头,他甚至还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对僵愣住的凤甫抛几个媚眼。
“相公!”嗲声嗲气喊了句。
房里所有人顿时都起了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糟老头,尤其是凤甫,脸色更是黑得发亮,而后扯开喉咙,石破天惊的大吼——“你这个死老头,我宰了你——”
可想而知,新房乱成一团,只见新郎官气呼呼地拿着喜秤拼命追打一个老人家,老人家则像个孩子似的跑给他追。
看着地下的一团混乱,痕苹儿真想为自己掉两滴泪,为什么没人想到她?相公,快来救救她啊!
尾声
山风徐徐吹来,掺在风里的,是浓郁的饭菜香,还有一声声如银铃般的笑声。
不远处种满花的草地上,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奔跑着,笑声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大的甜美可爱,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依旧如同少女的肌肤那般细致滑嫩,小的有着几近相同的甜美脸蛋。
“娘,你再表演一次给熏儿看嘛!”小女孩拉着亲娘撒娇道。
女子为难的摇头,“不行啦,上次表演的时候,让你爹看到了,爹可是气娘气了好几天呢。”
小女孩摇晃她的手臂,“娘,拜托、拜托啦,熏儿真的好想再看一次喔!娘~”她发挥小孩子的本能,撒娇耍赖样样来。
被烦了好一会儿,女子终于投降了,“好吧,就这么一次,你要帮娘把风喔!”为了女儿,她只好认了。
小女孩开心的点头,“嗯,熏儿知道啦!”
女子起身离开群花围绕的绿地,走到一旁林立的树木旁,看了一会儿,走到一棵大树旁,轻拍了拍。
“娘,加油——”小女孩坐在花海中使劲的鼓掌。
女子左右看了下,两声轻贴在树干两旁,深吸口气,用力一举,大树一摇,树叶纷纷飘落,再用力摇了一下,一棵树就让她给拔了起来。
“哇!娘好棒喔!好厉害喔!哇——”小女孩手拍得更起劲了,兴奋得红着脸,大吼大叫的。
看女儿这么捧场,女子也很开心,还用手将大树举了几下,“怎样,娘厉害吧?”她挑眉问道。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嗯,娘最棒了!”其他表哥、表姐的娘,没有一个比她娘还要厉害哩!
哈哈哈,下次去城里看表哥、表姐她们,她一定要跟他们炫耀,会打算盘、会念诗算什么,谁能跟她娘比啊!
“痕苹儿!凤巧熏!”一声怒喝传来。
母女俩同时缩肩,还举着树的痕苹儿赶紧把树丢到一旁,小女孩躺回花海里装睡,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刚从山里采药草回来的凤甫看到这一幕,真是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着头走到妻子身边,“苹儿,不是叫你不要拔树了吗?”
妻子老爱拔树,弄得他在山上的木屋前秃了一片,所以他只好找点事分散她们母女俩的注意力,让两人去种花草,只不过妻子再这么不控制,早晚有一天,屋前的树会被她拔光光。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叫她拔树,诱发了她爱拔树的独特嗜好。
痕苹儿无辜的伸出食指,指着躺在花海中的女儿,“是她,她叫我拔的嘛!”她只是顺应民意。
伸手捏捏她的俏鼻,凤甫牵着妻子的手往花海走去,“你啊,都几岁了,还跟着女儿瞎起哄。”弯下腰,抱起还在装睡的女儿,拍了她的屁股一记,“娘都被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