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声音,宋靖泽就能保证眼前的女人少说也有八、九分醉意。然而当他抬眼看清楚她之后,一抹不确定的怀疑闪过他眼眸,这张脸,他好象在哪里看过……好象…“把酒还我!”
她忽然朝他扑来的身形让宋靖泽吓了一跳。他一手端高手中的酒杯以免被她捞到,一手扶住了她连站都站不稳的身子,然后在她一转身之际环住了她的腰。
“彼得,帮我把这杯掺了药的酒处理掉。”他将酒杯递给了酒保彼得。
“我的酒。”她不死心的直想捞酒,身体的重量因整个人向前弯的压在他手臂上。
“小姐,你醉了。”宋靖泽皱眉说。
“我没有,放开我!”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家。”反正今晚他正闲着。
“不要,我还要喝酒。”
“你都已经醉到站不稳了,还想喝?”
“我没有醉。”
“那背背看你家的住址给我听。”宋靖泽看到彼得对他竖起大拇指,他笑了笑,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带着怀中的女人往出口走。
“我家的住址?”
“如果你背得出来我就相信你没醉。”
“好,那你听着。我家的住址是台北县永和市信义路五……不,二……也不对,七……到底是几巷呢?”她忽然抬头问他。
“你再仔细想想。”宋靖泽一面回答她,一面向门前的守卫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走出了“染罐”
自己不担心她买醉到想不出住址吗?或者他今晚根本有心想占她便宜?不,其实在打算送她回家之前,他就没打算可以从她口中问出她住哪,当然也就不可能会有占她便宜的非分之想了。至于要怎么送她回家这件事上,住址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在她身上所带的皮包内一定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线索,所以不必担心。若真出了什么岔的话,大不了带她到医院的空病房躺上一晚就是了,还不简单。
所以宋靖泽扶着摇摇晃晃的她走到停车场,将她搁置在车内后,他拿过她的皮包将它打了开来。
“我的天!”在看到皮包内她的私人证件之后,宋靖泽忍不住低喃出声。这个醉醺醺的女人,老天,难怪他会觉得她面熟了。
龚臻纱,他那间医院五楼的护理长,老天!怎么会是她?
比对着照片中、印象中与眼前在他车中的她,宋靖泽依然无法相信眼前全身充满娇媚气息的女人会是护士站内一板一眼,没半点女人味的龚臻纱护士长。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他怎会犯了如此大错,忽略了这么美丽的一朵花呢?真是难以置信!
他惊讶的望着她。
“我想吐。”
“什么?等一下,等一下!”
轻轻的三个字便让宋靖泽回了神,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帮她下车,将她带到停车场的垃圾桶边,让她大呕大吐了起来。
“我好难过。”她在吐后痛苦的呻吟着。
“你喝了那么多酒,又吐成这样当然难过。”他拿了卫生纸让她擦拭干净,还从车内拿了瓶矿泉水让她漱口。“我没想到你会喝酒。”他说。
“我从不喝酒的。”她喃喃地告诉他说,软趴趴的身体自然而然的靠着他。
“我不喝酒也不抽烟,每天准时上下班、工作认真,除了他之外没有看过别的男人一眼。休假的时候我会到他家帮他打扫房子、洗衣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陪着他,可是他却因为我不跟他上床而拋弃我。”
“不值钱的老处女,他竟然这样说我,难道保护自己也有错吗?难道男人除了性之外就不能想到别的吗?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原来她是失恋了,才会借酒消愁。
“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你没必要为那个笨蛋喝成这样子。现在告诉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他说。因为她皮包内证件上的住址全是她台南的户藉地址。
“我不要回家。我们到旅馆去好不好?”
宋靖泽错愕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我们到旅馆去好不好?”
“我不想当替身。”宋靖泽一瞬间皱起眉头,颇为不悦的盯着她看。
“那我找别人好了,反正……”龚臻纱立刻挣开他,摇摇晃晃的走开。
“该死的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在她跌倒之前抓住了她,生气的朝她低吼道。
“我不要再当一个不值钱的处女了,我再也承受不住这句话了,我……”突然间,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该死的!”宋靖泽低声诅咒,动作却温柔的将她拥进怀中,即使她的呼吸中依然有着些微呕吐物的异味。“嘘,别哭了。”他轻声安慰着她。
“我真的受够了,如果当个好女人的下场是这样,我宁愿当个坏女人,我……”
“嘘——”
“带我去旅馆好不好?”
“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带我去旅馆好不好~如果你不要,放开我,我想一定有人愿意……”
“变态也行吗?”他有些生气的打断她道,一把将她捉了回来。“你知道刚刚在PUB里,你差点就被下了约会强暴药吗?你知道那后果会是怎么样吗?”
“我不介意,反正……”
“够了!如果你真那么想拋掉处女的名号,我们就到旅馆吧!走。”
“你真的确定吗?”下车前,宋靖泽再次询问龚臻纱,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毅然决然的下车,并绕过车头来到她那边替她开车门。
然而,龚臻纱却动也不动的低着头坐在座位上。
“如果现在后悔送来得及,进去之后一切就太迟了。”看着她,他再次试图想打消她冲动的决定,怎知道她却在一阵沉默之后低着头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跨出了车门。
“走吧。”她说,语气中充满了决然。
宋靖泽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圈住她的腰身让依然有些昏眩的她靠着自己,他们走进了汽车旅馆的大门,在Walter的带领下进入了暧昧不明的房间内。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吞下想再次劝她考虑的冲动,宋靖泽以佯装出来的轻松口吻对她说。
她点点头,没有看他一眼的直接走进与房间相连的豪华浴室内,轻轻的阖上了门。
宋靖泽一屁股坐上大床,身贴向后仰躺在床上,无声的叹息着。
老天,和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他干么要这么紧张?更何况他和她绝对不能说是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他们每天至少都会见到一面以上,而且这种情况还连续了好几年。他是怎么了?
做这种事对他来说一向只是男人与女人,身体和欲望而已,所以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甚至于见面不到数分钱的女人,只要两人能相互激起对方的性欲,他一点也不介意更进一步的与对方有肌肤之亲。所以照理来说,他不应该对今晚之事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才对。
龚臻纱很漂亮,而且非常有魅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将女人看走眼。
他一向对于漂亮的女人没有免疫能力,所以理所当然也会对她产生一股性冲动,而她则主动愿意付出自己。
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之下,他不懂自己的心情为何突然闹起瞥扭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有别人,而她之所以愿意跟他发生性行为,其一切皆因为另一个男人,所以让他起了反感吧?可是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是没有碰过。那么或许是因为她是个处女吧!这让他产生有种似乎必须要负责的压力,所以才会让他如此不自在吧?
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没错,终于让他找到原因了。可是他该为此而抽身吗?
宋靖泽突然翻身由床上生了起来,起身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阳台上,燃起一根烟,看着夜晚的台北慢慢地抽吸了起来。他不常抽烟,但每到心烦意乱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抽上一根。
“你……我洗好了,换你了。”
玻璃门内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宋靖在缓缓回头,看见身上仅围了条浴巾的她正低着头以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嗯。”他猛力又吸了一口烟之后才进人房板,在烟灰缸上按熄烟头后,他笔直的走向浴室,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望他一眼。
已经箭在弦上了,看来现在惟一能阻止一切发生的枝会,就只剩下她趁他洗澡的时候逃走了,可是她会走吗?
宋靖泽无法整理心中突然纷至沓来的混乱,他一皱眉关上了浴室的门,将决定权留给了她。
到底她会不会走呢?
急切的否认沸腾血液里的希望与渴求,他——希望她走。
坐在房内的龚臻纱双眼紧紧地瞪着通往外面的房门,内心痛苦的挣扎着,她好想夺门而出喔L和一个陌生男人提出性交的邀请,她何时变得那么大胆了?竟然会……是的,今晚的她的确喝醉了,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大胆的事来,叫一个男人带她到旅馆替她解除处女的桎梏,而且还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