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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担心,我最近作的不是恶梦。”因为那个梦并没有扰得他无法安睡,所以他也不曾对她吐露。

  “那是什么梦?”

  “是个……很微妙的梦。”看着她露出非常有兴趣的眼神,他只好照实说来,“梦里的我……好像是一个养花人。”

  “养花人?”她轻笑出声。怎么跟她一样?

  “是呀,养花人,而且我的花房里有一株非常漂亮的木芙蓉,就像你的那一株一样。”

  在梦中,他走进山林里,寻找珍贵少见的花木,却偶然发现一株非常特别的木芙蓉,当下就小心翼翼的将木芙蓉从土里挖起,带回家去,养在自己的花房里。

  梦境非常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木芙蓉的枝叶上都泛着微微的银光,就因为见到那银光,他才会将木芙蓉带回去,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梦到这些在现实生活中也很熟悉的东西?

  “梦里的我,小心翼翼的照顾那株木芙蓉,几乎将它当成宝一般,但某一晚,我却发现,那株木芙蓉幻化成一位姑娘……”

  他在梦里清楚看到,木芙蓉身上的银光突然集中成一团银色光球,那银色光球慢慢拉长,成为一个人形,当银光退去之后,一个清丽的姑娘就站在木芙蓉前,活生生的,让他在暗处看傻了眼。

  他先是震惊、不敢置信,但之后却深深被那位姑娘素雅的容貌吸引,才见到她第一眼,就迷恋上她。

  就算心里很清楚,她恐怕不是一般的人……

  “所以你梦到花妖,或是花精了?”花芙兴致高昂的听着,“既然是花精,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你觉得你自己长得漂亮吗?”他笑着反问。

  “我是在问花精,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她不由得失笑。

  他捧住她的脸,爱怜的又吻了她一记,“因为那个在梦里缠着我的花精,就长得和你一样呀。”

  他并没有每日都作梦,但只要一梦,就会梦到他和花精在一起,每一回的梦境都不一样,片片段段的,有些有关联,有些毫不相关。

  他在梦境中,可以深深感受到,自己为花精着迷,而花精从一开始的害羞、躲避,在他不离不弃的照顾陪伴下,终于慢慢对他感到好奇,最后喜欢上他。

  两人经常在夜晚的花房见面,互诉情衷,他甚至兴起娶她的念头,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想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那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他和芙儿在梦中再度以不同的身份相遇、相识、相爱,只不过梦中两人最终有没有在一起,连他也不清楚。

  蓦地,他突然想起之前困扰他许久的火焚之梦,梦中的场景似乎也是在花房,难道……这两者有关系?

  不,他下意识拒绝其中的关联性。现在的梦很美好,他愿意多作一些他和花精之间的梦,也不要火焚恶梦再来干扰他的生活。

  他轻蹭着她的鼻尖,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浓烈爱意。“芙儿,就连在梦里,你也让我魂牵梦萦呀,要不然怎会作这样的梦?”

  “梦是你在作的,怎能把罪都怪到我头上来?”但不讳言,她听了的确很开心。

  “当然要怪你,你这个女人真没良心。”竟敢撇得一干二净!

  “我才不是……唔?”像是要惩罚她似的,他突然封住她的唇,刻意带有些许力道的含住她柔嫩的唇瓣,再袭向她小巧的甜舌,极尽蹂躏之能事,非得吻得她无法呼吸不可。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要窒息而死之际,他才终于依依难舍的放开,两人唇碰着唇,近距离的互相感受彼此鼻息,暧昧的氛围益加浓厚,随时都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他还没有理智尽失的忘了她身子不方便的事,只能克制自己就此打住。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您罚自己?

  他失笑出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认命的面对自找罪受的欲望折磨。“快点睡吧。”

  “嗯。”她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原本的笑容转淡,心中反倒感到有些……酸涩。

  听他讲着花精的梦,她似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他讲的梦中情境是甜蜜的,但她却感到遗憾、怅然,像是已预知,梦中的他和花精,最终还是无法在一起,就算他们俩真心相爱。

  她怎会如此乱想呢?不想了,只是一场梦而已,就只是梦呀……

  第7章(1)

  因为花芙的得宠,三不五时便有一些官夫人一同前来拜见她,想和她打好关系,为丈夫的仕途尽份心意,毕竟伴君如伴虎,要是将来丈夫在朝中出了什么错,也好拜托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一开始,花芙非常不习惯这种应酬,但在应付几次之后,倒也慢慢找到与这些官夫人的应对方式。

  “娘娘,话说回来,您真是咱们家大人的救星呀……”

  “我?怎么会?”

  天晴气朗的初夏午后,御花园的凉亭里,又一群官夫人相堪前来找花芙谈天说地,她看天气很好,就邀官夫人们到御花园,一边赏花一边谈天。

  桌上摆放着各式点心、茶水,凉亭内热热闹闹的,笑语声不断。

  “还不就是我家大人,昨日早朝又迟了。”刚才发话的官夫人继续说:“他胆颤心惊的,以为又要被皇上训一顿,没想到皇上只是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继续和其它大人议事,连理都懒得理他呀。”

  花芙有些笑岔了气的问。“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就是因为有娘娘在,皇上的脾气才好了不少,不再为小事勃然大怒呀。”

  “对呀,我当家的也这么说,皇上最近满面春风,心情挺不错的,都是娘娘的功劳……”

  “我也有听其它人这么说过,皇上最近比较好说话……”

  “我相公也说,最近上朝压力减轻不少,肯定都是托娘娘的福……”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自从蓉妃入宫后,皇上再也不为失眠所扰,每日上朝神清气爽,自然脾气就好。

  官员们简直把蓉妃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只差没回府帮她立一个神牌位照三餐膜拜,许多人都在猜,不知蓉妃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皇上安抚得如此服服贴贴的?

  花芙听她们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说来说去都在谢她,接着提到之前皇上在早朝如何暴怒,吓得所有官员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趣事,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他脾气这么糟。

  但她从第一次和他见面开始,就不曾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所以总觉得这些官夫人口中所说的,像是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大家谈到一半,长清突然出现在凉亭内,附耳对花芙说了些话,她点点头之后,便对在场的官夫人道:“很抱歉,今日的聚会恐怕得结束了。”

  “怎么了?娘娘有事吗?”

  “的确。”其实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泽天受不了她一天到晚被这些官夫人缠着,要她赶快结束这无聊的聚会。

  于礼,皇上是不会和臣子的夫人见面,所以只派长清过来传话,那些官夫人听花芙有事,便也不再打扰,一同离开御花园了。

  送走官夫人,花芙离开凉亭,走过一段碎石小径,终于在池岸发现南泽天的身影,她漾起笑容,加快脚步走过去,满怀情意的从后搂住他的腰,完全不顾一旁随侍太监的眼光。“皇上。”

  他偏过身,反过来将她抱个满怀。“那些三姑六婆对你碎嘴完了?”

  “只是聊聊天罢了,你怎么说人家碎嘴呢?”花芙轻笑着。

  “她们都对你说一些流言八卦,不是碎嘴是什么?”他不屑的轻哼一声。那些女人嘴巴能吐出些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偶尔和她们聊聊天也挺不错的,可以听她们讲讲外头现在发生些什么事,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你可以继续养花呀。”

  他知道她进宫之后,除了原本带入宫的那些盆栽之外,就没再养新的花,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妃子,双手一沾上泥土,宫女们开始劝阻她,说依她的身份不该再做这种低贱的事,次数多了,她便开始有所顾忌,也就不再养新的花了。

  果然,花芙面露犹豫之色,“可是……”

  “你别管其它人怎么想,我允许你继续养花,你爱养多少就养多少,只要你开心就好。”

  “真的?”她原本犹豫的表情顿时出现欣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你养些新的花草放在御书房吧,我批阅奏折感到疲累时,看到你养的花草,就像你正陪伴在我身边一样,肯定很快便恢复精神的。”

  他不希望妃子这个身份捆绑住她,让她无法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能成天应付那些讲闲话的官夫人,就连笑也勉强,他宁愿看她在芙蓉宫里,就算双手及衣裳都沾满泥土,一点都没有妃子该有的模样,却自在快乐,发自内心的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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