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借她永远感觉不到他的为难,就像个小笨蛋似的。
「协理?」
肩膀傅来轻微的一碰,让他顿时回神。
「什么事?」他转头看向王怡君。
「没事,只是你挡到我的路了。」
「抱歉。」他立刻侧身一步,让出路来给她走,但王怡君却仍站在原地没动。
「协理有事吗?」她犹豫的问。
祁烨轻挑了下眉头,意思在说你怎会这么问?
「你站在这里不动,已经很久了。」她说。
「我在想事情。」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答道,然後突然发现几乎全公办室的人都在看著他,直到他的眼对上他们,他们才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工作。
「噢。」王怡君轻应了一声,然後越过他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祁烨若无其事的随她身後,也走进了办公室。
外头的办公室突然变得一片沉静,一种不太自然的安静,就像每个人都屏住了气息一样。
「呼!」一声巨大的喘息声突然打破沉静,为接下来的喧哗做了最完美的开场白。
「喂喂喂,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协理的表情?」
「有!他刚刚有在笑对不对?」
「对,而且他不只笑,一下皱眉,一下摇头,一下又露出那种无可奈何又溺爱的表情,天啊,难道李樵说他有女朋友的事是真的?」
「肯定是,而且以协理病入膏肓的霉兆,他一定爱惨她了。」
「呜呜……我不要。」
「不要又如何,听李樵说,协理他女朋友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抢得过她,那就去抢呀。」
「呜呜……协理,呜呜……」
消息如火如茶迅速扩散,祁烨协理有个大美人女朋友的传言,一天之内传遍了整栋大楼,四处都晃女人心碎一地。
有心人士小心拾起,温柔修补,下回心动,为你。
第六章
「为何要无话可说,才懂沉默比争吵难熬,为何会在恨消失後……」
歌声清清淡淡的自巷口处响起,由远而近,吕姿嫈踩著摇晃的步伐朝公寓大门走去。
好久没四个人聚在一起了,感觉好好,她好感动,因为她们全都依然关心她,还跷班来陪她,她们一起吃饭、聊天、唱歌,感觉就像回到以前四人皆单身的时候,好快乐。
不过决乐归快乐,她可不是个会恩将仇报的人,所以即使咪咪她们阿莎力的说要陪她玩通宵,她还是偷偷的打了电话给段煜辰,告诉他她们在哪儿,至於另外两人的老公嘛,她相信比狗鼻子还灵敏的他们,铁定不会错过这条线索。
果然,半个小时之内,三个大男人连袂出现在KTV的包厢门前,然後等人马一到齐之後,各押各的老婆回家,而她这个报马仔自然不会被冷落,专车送到巷口之外,还A人到一包孕妇莫名其妙想吃的卤味,真是爽死了。
「……离开我,都是为我好。」
哼哼唱唱的走向公寓大门,她低下头在皮包内翻找钥匙,再抬起头来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定神一看,她惊愕的看到了祁烨,一个正在抽烟的祁烨。
「你会抽烟?」她不知不觉的脱口说道。
祁烨站在离她三公尺处的墙边,一动也不动的看著她。昏暗的路灯没能掩盖他脸上阴郁的神情,以及那双盛满各式各样复杂情绪的黝黑瞳眸。
烟头忽明忽暗,轻烟袅袅的阻隔在两人之间。
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著她,看到她不知不觉开始紧张的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会抽烟喔,我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喔,其实我也会抽,不过是抽空烟,用来唬人的。你知道什么叫空烟吗?就是吸了之後含在嘴里,然後再用鼻子或嘴巴吐出来,而没有真正的进入到肺部。」
仍无反应。
「嗯,你要吃卤味吗?我这边有喔,是咪咪突然想吃,呃,咪咪是我的朋友,我跟你提过对不对?她怀孕了,却专门想吃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什么肉丸啊、臭豆腐、卤味之类的,别人怀孕怕死的东西,她反而爱吃,很奇怪对不对?」
最高品质——静悄悄。
「你不想吃卤味吗?那……那巷口有一家7—ELEVEN,我去买别的东西给你吃。」起步,准备遁逃。
「站住。」
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得她连寒毛也不敢妄动一下。
真是不公平、讨人厌,有错的人明明就是他,她才是受害者,她干么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怕他怕得要命,更何况,她都已经决定以後不理他了,要和他分手了,她干么还这么听话,他叫她站住就站住,真是讨人厌。
轻轻的一声响,是弹落烟头的声音,然後他举步走向她。
吕姿嫈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想跑,不只双脚,似乎全身都不听指挥,动弹不了。他一定有学过巫术,一定有!
「走。」手臂一拉,她被扯著走。
「去哪儿?」身体一动,魔咒立刻破除,吕姿嫈怯怯的问道,不敢挣扎。
他又恢复成先前的哑巴,不发一语的将她塞入他的奥迪车内,ㄅㄨㄅㄨㄅㄨ的在半个小时候,将她载进一栋看似控管严密的大厦内,停好车後又将她扯进电梯内,升升升的升上了七楼,进入一间有著卡片锁的华屋内。
「哇呀,好漂亮。」充满异国情调的布置让人叹为观止。「这是你家吗?」一时忘了他的可怕,她转头问道,却在瞬间跌回现实,浑身僵硬。
「坐下。」他缓慢地开口。
只要听话就不会被打,这个道理很好用,吕姿嫈赶紧找张椅子坐下,然後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今天去哪儿?」他双手抱胸,开口问。
「嗄?」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
「为什么没去上班?」
「呃。」
「半夜十回家还带著酒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冷静的语调开始有些变样。
「我当然知道,我……去唱歌。」中气十足的声音彼他这么一瞪,顿时泄了气。
「唱到半夜一点,又喝酒又一个人回家,还笨的边走边唱,完全不注意周遭是否已有宵小盯上你?你到底几岁了,吕姿嫈?三十岁还是三岁,这一点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没有,你在搞什么鬼?!」
爆发了,积压了一整晚的怒气终於遏制不了的爆发了,祁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嗓音愈吼愈大声,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将她带到他家,而不是直接上她家的原因,因为他家的隔音效果比她家好。
她真的气死他,也让他担心死了,半夜不回家不说,她居然喝了酒还一个人这样晃晃晃的晃回家,丝毫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如果他是个坏人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他根本就不敢想!
这个胡涂虫真是气死他了!
「我没有一个人回家,咪咪他们送我到巷口。」她身体缩了一下,小声的说道。
「然後呢,你觉得已经到家门口了,就放下心来什么都不管,连我站在那里都没有发现?如果我是个坏人呢?如果有人知道你这种个性,有计画的等在那里做尽一切他想做的事,你要怎么办?」
「没这么可怕吧?」
「你想碰到之後再说可怕吗?」他厉声问。
她缩著肩,不敢再开口。
用力的喘了口气,祁烨回归正题。
「你今天为什么没到公司上班?」他问。
吕姿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後闷不吭声的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话。」
「你问你的,又没有规定我一定要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吕姿嫈不平的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
真是讨人厌,即使这里是他家,他讲话也用不著这么大声吧,错的人是他耶!
她抬起头控诉的瞪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他问。
当然有,她想说的可多了,她想跟他说她不做了,所以干么还要到公司上班?想跟他说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他的属下了,他不能再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她说话,想问他,到底他为什么会挑上她来玩弄,她看起来这么呆、这么容易受骗吗?虽然事实证明没错。她还想问他,既然他都有一个这么美的女朋友,干么还要在外面偷吃,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劣根性吗?但是她最想说的是——
「我要跟你分手。」
他瞪著她,仿佛她头上突然长角似的。「你说什么?」他缓慢地问,语调低低沉沉的,完全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她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
这回他的沉默又更久了些,久到她开始觉得坐立不安,开始反省她这种开门见山的分手法,会不会太过伤人了?
「为什么?」他终於开口问,语调仍维持原样不变。
这还用问!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还问我为什么?吕姿嫈在心里怒答著,嘴巴上却只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祁烨沉默了一下。「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他问。
吕姿嫈倏然看向他,原来他也注意到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