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时咪咪接到她的电话时,竟莫名其妙的狂吼了她一顿。其所说的话大致上都离不开你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或该死的,你让我们有多担心之类的,然后她丢下一句待在原地不准动后,便叩声挂断她的电话。
汪芃絜被吼得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挂断公共电话后,突然想起昨晚她突然被章劲拉离PUB时,她们三人好像都不知道,也难怪她们会担心了。
真是糟糕,听咪咪刚刚的语气一定是气坏了,她是不是应该避一避,等过些时候她气过了之后,再去找她呢?
可是除了去找咪咪之外,她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胜柟和姿嫈可能去上班了,而且如果她们没去上班的话,肯定也跟咪咪一样气她。
唉,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而是身不由己呀。
算了,自首无罪,更何况她还有正当理由,咪咪应该不会太责怪她才对。
窝在电话亭内等人,因为外面对穿着清凉的她来说实在太冷了,所以她没注意到章劲的车霍然刹车停在对面路边,然后不理车道上猛按不停的喇叭,迅速的穿越朝她而来。
“砰”一声,电话亭的门猛然被人用力的拉开。
汪芃絜从低头对冰冷的双手呼气中抬头,一件男用外套突然朝她微颤的身体罩来,然后她整个人被拉出电话亭。
“跟我过来!”他粗鲁的带着她再次横越马路,引发另一阵喧嚣的喇叭声。
汪芃絜被眼前突发其来的一切搞得昏头转向,几乎要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她被他塞进温暖的车中,他将车子驶上路之后,她才慢慢地惊觉发生了什么事。
“停车,你要载我去哪里?”她倏然叫道,心想着咪咪若接不到她,一定会更生气的。
“章劲,我叫你停车你听见没有?”她用力的去板被他中控锁锁上的车门,生气的叫。
章劲置若罔闻,一张脸黑得简直可以跟包公媲美。
“章劲——”
“闭嘴!”火气可从他进声说话的方式窥知。
汪芃絜一怔,怒气倏然布满她整张脸。“我要你立刻靠边停车,放我下去听见没有?”她冷冷的说。
他再度置若罔闻。
“章劲!”她叫道,“昨晚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拉出PUB没告诉咪咪一声,已经让她们很生我的气了,现在你又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车,咪咪她来接我若是接不到人……”
“她不会来。”他莫名其妙的接口。
汪芃絜瞪向他。“咪咪不是那种会记仇和斤斤计较的人!”她为死党辩护。
“是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在哪的,所以她不会来,因为我来了。”
汪芃絜张口结舌的瞪着他,一时之间惊愕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的!”她摇头不可置信,“咪咪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因为她知道我找你找到快疯了。”趁着等红灯,他转头看她,深深地凝视进她震惊的双眼中,然后忍不住低声咆哮,“你该死的,在这段时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汪芃絜傻傻的看着他,不是被他的咆哮声吓傻了,而是被他眼中心有余悸的担忧与害怕给震住了。他是真的在担心她是不是?他说他找她找到快疯了,难道说从他离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停止,不断的在找寻她?
“你找我做什么?”她忍不住的开口问,一顿之后又说:“我这么大的人还会把自己弄不见吗?”绝对不能让自己有所期待和盼望。
章劲看了她一眼,抿紧嘴巴没有说话。绿灯亮了,他开着车继续往前走。
对于他的沉默,汪芃絜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开始生气,气自己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受他影响自己心情,没想到誓词还犹言在耳,她的心情却又再一次随他起伏,而他甚至连开口都设有。
她真的好气、好气自己!
生气的转头瞪视着车窗外的风景,她忽然发现外头的景观是如此的熟悉,好像是往他家的路。
“你要载我到哪里?我不要到你家。”她迅速的转头朝他大声喊。
章劲再度恢复先前对她置若罔闻的态度,连瞥都没瞥她一眼。
“章劲,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不要到你家!”她再度提高嗓音。
他终于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问;“你在怕什么?”
汪芃絜被他问倒了,她在怕什么?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他既然对她完全没有意思,自然不会对她怎样,那么她到底在怕什么?
承认吧,她在怕他家在没有她帮忙整理之下,依然维持整齐干净;怕他家在这几个月内,已经驻入另一个女人的气息,怕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就像在工作上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让别人取而代之。
真是可悲,千百万个誓言却抵不过一个事实,也难怪多数人对誓言会嗤之以鼻了。
“我在怕什么?怕你家堆积如山的垃圾会压伤我。”她嘲讽的说,“路边停车让我下车,或载我到咪咪那里,你选择一个。”
“除了我家,你哪里都别想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她睁大眼。
“对,你欠我的。”
“我什么时候欠你的,欠你什么了?”
“总之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祈祷到家之后不会被我活活给掐死。”他没有回答她,却咬牙切齿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汪芃絜不由自主的向车门靠了过去,惊恐的瞪着他。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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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不要。”
“我说下车。”
“我说不要。”
站在车门前,章劲怒视着车内紧抓着方向盘不放,抵死不肯下车的汪芃絜,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一个将近一七五公分的女人做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这种画面光用想的就觉得很好笑了,而它却是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上演,这对正在生气的他而言根本就可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他得不断的挣扎在继续生气和想捧腹大笑之间,实在是好辛苦。
“我再说一次,下车。”
“我也再说一次,我绝对不会下车。”汪芃絜断然拒绝。
她才不要笨得跟着他走,然后被他揍哩。
未瘦下来之前的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抵抗他的力道,虽然肯定打不过他,但被他打死的可能性也不大,可是现在的她瘦了那么多,只剩下五十二公斤而已,而且几个小时前还曾昏倒过,这样的她哪承受得住他愤怒的拳头呢?
所以刚刚一路上她就在想,她绝对不要下车,因为车内的空间比较小,他即使真要打她,在有限的空间里挥拳,他的力道肯定会小上许多,这样要打死她也比较难,因此她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绝对绝对不可以下车。
“为什么不下车?”章劲深吸一口气,捺着性子问。
“以防被你打死。”
“被我……”章劲睁大双眼,一副真想动手掐死她的样子。“汪芃絜,你看过我曾动手打人吗?”他咬牙切齿的迸出声,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没有。”汪苠絜皱眉的回想,“但是你在生气中,谁也不能保证你什么时候会失控向我挥拳。”
“我不会打你!”章劲咬牙切齿的保证。
“我不相信。”
“你——”章劲气到说不出话。
“你当初拐我进你公司的时候,也曾保证过绝对不可能有炒我鱿鱼的一天,结果呢?你还不是害我变成无业游民?”她指证历历。
“我从来都不曾真的要你走,是你自己要走的。”章劲为自己辩解。
“我自己要走的?”汪芃絜怒不可遏的说,整个人倏然转而面向他。“你都已经开口叫我滚了,我能不走吗?难道真要厚着脸皮等你拿扫帚把我扫地出门,我才走?我没那个脸!”
“那又不是我第一次开口叫你滚,如果你真那么听话的话,早八百年前你就已经不在公司了,为什么你这次偏要当真?”章劲不甘示弱的回声道。
“那是因为你当着第三者的面前叫我滚,而这第三者还是公司的客户,你叫我怎么有脸继续待在公司里,让外人说我厚脸皮、不要脸,啊?”汪芃絜再也忍不住,气得踏出车外,站在他面前朝他叉腰吼道。
这回章劲没再回嘴,却突然朝她咧嘴一笑,笑得莫名其妙,也笑得她心里发毛,并且警铃大作。
一只健臂突如其来的环住她的腰身,在她完全来不及反应之前倏然将她往前带,然后“砰”的一声,她只听见后方传来车门被甩上的声音,接着便是汽车防盗器的起动声。
完了!她中计了,她被骗下车子!
章劲低下头看他,脸上、眼中皆闪着得意的笑。
“你这不下车了吗?”他勾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