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身上的卫美朝眼明手快的将他扶住。
塞雷只觉一阵难堪,想也不想的立刻用力挥手将她甩开。
“走开!”他怒声吼道。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在防备不及之下,狠狠地被他推撞到床头边的五斗柜,撞翻了上头的枱灯,发出“匡啷”一声巨响,玻璃制品的枱灯霎时摔得粉碎。
房内突然陷入一片沉静,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塞雷瞪着一地的碎玻璃,脸色苍白。他在想,一地的碎玻璃是否将她割伤了?还有,她刚刚是否撞到五斗柜最尖锐的地方?他真是该死,为什么要这么用力的推开她!他可以开口叫她放手呀,为什么要用推的?如果她真的受了什么伤,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卫美朝则是瞪着他,同样面无血色。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她只是担心他会跌倒才上前去扶他的,没想到他却如此不屑而且厌恶的猛然将她甩开,好象她身上带有什么无药可医的传染病似的。他真的就这么讨厌她吗?
突然之间,她只觉得心灰意冷。
“你要坐在地板上多久?别以为这样坐下去我就会跟你道歉。”她动也不动坐在地板上的模样,让他生气的朝她大声怒吼。
她不发一语的伸手将自己撑起,手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她遗忘了散落在四周的碎玻璃了。
塞雷完全不由自主迅速的奔向她,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抓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他怒不可遏的抓着她大声吼道,“别以为把自己的手弄伤,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你别作梦了听到没有?”
“我从来都没想过受了伤就可以不用做事,你放心。”她在一阵呆愕之后,缓缓的抽回手道,然后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
塞雷差一点又要伸手将她从地板上抓起来,他握紧举在半空中的手,在瞪了她半晌后,倏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听着他愈行愈远的脚步,卫美朝再也遏制不住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哽咽的哭了出来。
老天,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的过劳让卫美朝在今早醒来的那一瞬间立刻感到全身酸痛不已,然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事,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而且还忽冷忽热。
身为一名优秀的护理人员,她立刻就知道自己得了感冒正在发烧,而这肯定跟昨晚她在冷气房里几度汗湿衣服的事有关。
好累、好难过,真想就这样躺在床上不要动,直到烧退了感冒也好了为止。可是她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工作,想立刻被他轰出门 不行,她一定要起床工作才行,不能让他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开除。
虽然塞雷和她记忆中的他有些差距--不,应该说是判若两人才对,但是他曾经帮助过她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也想尽力的帮他。
起来,卫美朝,拿出昨晚搬沙发时的力气,三人座的沙发椅你都拖得动了,没道理连起床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快点起来。
“加……油……”她沙哑的为自己加油,终于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天啊,整个房间都在转! 深呼吸的闭上眼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休息一下房间就会恢复正常,不会再在她眼前打转了。
一、二、三、四、五,她缓慢地数了五下,然后再睁开双眼。
真的,房间真的已经不再打转了。
好,现在慢慢的下床,要相信自己,相信人类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一点感冒加一点发烧绝对打不垮她,她一定要深信这一点。
深呼吸一下,她扶着床头边的五斗柜起身。
还不错,虽然双腿有点发软,不过在双手扶持他物的辅助下,走起路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就这样先到厨房去找点冰块来降温,再多喝点温开水休息一下,也许在他起床之前她的病已经先不药而愈了。嗯,就这么决定吧。
扶着墙壁,她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走到厨房的冰箱旁,她将制冰盒从冷冻库里拿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扭转制冰盒将冰块取出来用。
前所未有的挫折感瞬间将她击垮,她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整个人滑坐在地板上。
“可恶,为什么连你都要跟我作对,为什么?可恶!”
她生气的抓着制冰盒用力的往地上敲,没想到冰块在她生气的敲打下,竟一块块的飞溅在地板上。
她先是有些傻眼,接着忍不住的破涕为笑了起来。
“我在干么呀,真是笨蛋。”她喃喃自语的说,然后捡起冰块,也没力起身去找塑料袋或毛巾来包裹了,直接仰着头把冰块一块块的堆在额头上。
“好凉喔。”她靠坐在冰箱边,头顶着冰箱门舒服的闭上双眼。这样子,她的发烧应该一会儿就会退了吧。
“你在干什么?”
突然其来的严厉声响吓得她在一瞬间睁开了双眼,同时缩回脖子,没想到原本置放在她额头处的冰块却一古脑儿的往下滑,有些滑落地上,有些滑进她衣襟里。
“啊!”她尖叫的猛缩了下脖于,立刻拉起衣摆用力的抖动,想将掉进衣内的冰块抖出来。
好不容易她终于将那两块冰从衣服里抖出来,却已虚脱的瘫靠在冰箱门前,动弹不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厉声再度响起,吓得才闭眼休息的卫美朝在一瞬间又猛然睁开双眼。
完了,她竟忘了他的存在。
她缓缓的抬头看向他,舌头不由自主的伸出口来轻舔着唇瓣。快点,快想个借口,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身体不舒服,要不然她肯定只能打包行李,然后被他一脚踹出门去。
快想快想快想——
但是可恶!她的头像是被人灌了铅一样,除了感觉沉重外,根本就完全无法思考。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他严厉的声音又响起,但这回却还夹杂了愤怒与轻视。
“什么?”她喃喃地问,不确定自己只是患了个小感冒而已,为什么连他讲的话都听不懂了。
“你想勾引我对不对?”
“嗄?”
“不用装无辜,你现在再怎么装也不会有任何说服力。”塞雷冷笑的说,无情而冰冷的目光从她佯装无辜的脸上向下滑到她半露的胸前,停顿了一下,掠过她的低胸丝质睡衣来到她若隐若现的双腿间,再向下将她那双毫无掩盖的美腿一览无遗。
她的美完全超乎他想象,但是她的大胆与不知羞耻却也出乎他意料之外,而且--震怒。
勾引他?
卫美朝好半晌后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竟然以为她瘫在这里是为了想勾引他?!
天啊,他该不会是A片看太多了,才会以为每个瘫在厨房里的女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要勾引男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副嘲讽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不屑她,而且还有一种有色眼光,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她脑袋发昏的忖度着低下头,下一秒,她立刻惊叫的迅速将卷缩在腰腹臀处的睡衣裙摆往下拉,直到将她的双腿遮得一寸都不露为止。
“色狼!”她涨红脸低声斥道,感觉自己似乎又更晕了些。
“如果我是色狼,你就是淫娃荡妇。”塞雷冷笑的说。
不行,她的头愈来愈晕了,她若再不想办法将他赶走,她就要穿帮了。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这里是厨房,是我的地盘,请你离开。”她稳住自己,以勉强流畅的语气说。
“这里是我的家,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待的?倒是你是我的佣人,你确定这个家里有任何一块地方是你的地盘吗?”他嘲讽的说。
“既然如此,那厨房留给你,我到别处好了。”再也没有力气与他争吵,卫美朝选择退让。
她努力使出最后一股力气从地板上爬起来,尽量不伸手去扶靠任何东西,以防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她没想到光是她缓慢而迟顿的动作,就已经够引人猜疑了。
“你怎么了?”他终于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我怎么了?我只是想把厨房让——”话未说完,她身体一软,整个人突然就往地板上瘫去.
塞雷呼吸一窒,立刻冲上前去,在她的头撞到地板之前将她接住。
“美朝?”他面无血色的看着双眼紧闭的她,惊恐的唤道。
她没有回答,不仅没有回答,还一动也不动的。
“美朝?”他又唤了一声,在伸手轻触她脸颊时,这才发现她脸烫得吓人。
他迅速的改将手掌压在她额头上探试着她的体温,却被手心下灼热的温度吓了一大跳。
老天,她正在发高烧! 视线不经意的瞥见散落一地半融化的冰块,他再也遏制不住的低咒出声。“该死的!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