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情况,上杉丰自再次用力诅咒,并狠狠的捶了墙壁一拳。
“你……”倏然住口咽下对他自残的关怀与心疼,龙居静低下头瞪着不知何时握紧的双拳,然后慢慢松开它们。
“你说黑龙组是你爸爸一手创立的,你是不可能会让它从你手上结束是吧?”
室内沉静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将她短暂的失神拉回来,她抬头看他。
“那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你退出黑龙组,从此不准再与它有任何牵扯,这样……”
“不可能!”不等他的话说尽,她即瞠大双眼,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听我把话说完。”他给她一个冷硬的眼神继续说:“如果你退出的话,那么黑龙组就可以继续你爸爸的精神而存在着;第二个选择就是我去把黑龙组铲除,只要它不在,我想你也用不着再坚持自己是黑龙组的一分子,这两项让你选,你选择一或二?”
“你不能……”龙居静双目瞠睁,惊恐的瞪着他叫道。
“你知道我能。”他无情的打断她说,“跟在你身边三个多月,虽不能说对黑龙组有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是百分之七、八十也跑不掉,如果真要铲平黑龙组的话,对我来说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可能的,你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每次开会或有任何组内会议,你都只能站在门外,你不可能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的,不可能。”
“窃听器、针孔摄影机,这些东西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龙居静震惊的瞪着他。
“筑地分支垄断鱼市场;有乐町分支专盯贩夫走卒;歌舞伎町分支的皮条客帐营;银座分支的酒吧、夜总会,当然,黑龙组最主要的收利还是在那三间讨债公司,青乐、池……”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龙居静霍然大叫的打断他。
上杉丰自闭上嘴巴看着她。
“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这就是你们警方最引以为傲的办事能力是不是?不要脸!”她怒不可遏的盯着他,因怒极而口不择言的对他迸声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可不是你们黑道才有的专利。”上杉丰自毫无愧色的迎视她说。
“我不会让你动黑龙组一根寒毛的。”她咬牙发誓。
“你都自顾不暇了,有办法可以阻止我吗?”
“我不会让你动黑龙组一根寒毛的。”同样一句话,她的声音却高了许多。
“其实你的确是可以让我不去动黑龙组一根寒毛的,只要答应我从此退出黑龙组……”
“你做梦!”她忿声吼叫的打断他。
上杉丰自在一瞬间冷酷的抿紧嘴巴,盯着她,他一字一句的说:“看来你已经在那两项之间作了选择。想试试看我的能力是吗?不相信凭我的力量就能颠覆关东首屈一指的黑龙组?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看,我只有搏命演出了,再让我休息一个星期,半个月后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上杉丰自,你敢!”
他看了她一眼,“敢不敢,你半个月后就知道了。”说完,他转身便走。
“站住!”龙居静激动的声音大得有如闷雷般,她挡住他的去路,歇斯底里的站在他面前朝他吼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逼我退出黑龙组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千方百计就是要我离开黑龙组?你说呀!我退出黑龙组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还没想到,但是你的退出对黑龙组却有大大的好处,至少它不必遭受灭绝的命运。”上杉丰自静静的盯了她半晌后柔声的说。
“你王八蛋!”龙居静怒不可遏的朝他挥拳,拳头却在半空中就被他截住。
“你好好想想吧。”他说,“如果决定改变了,在一个星期之内通知我都还来得及,懂吗?否则就等半个月后我们再见了。”说完,他松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龙居静呆若木鸡的站在房间中央,脑中一片空白。
好好想想,就他开出来的那两种选择,他竟然叫她好好想想,想?想什么?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鱼与熊掌兼得吗?
退出黑龙组、眼睁睁的看黑龙组被消灭,不管她选择哪一项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爸爸的毕生心血不能毁在她手上,可是她能怎么做?依上杉丰自的个性,她能觊觎他这一切只是在开玩笑吗?或者她该祈祷双方发生冲突时,输的、灭的、死的……是他?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欢迎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难道看她痛苦真能让他心情愉快吗?他现在一定得意极了吧!
几次的逃脱失败让龙居静充满挫败感,眼见一星期之期即将到来,她焦躁得犹如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野狮子,见人便目露凶光、伸出利爪,然而这对这几天因好奇而跑来看她的几人而言,她最多不过只是只野猫而已,毫无杀伤力。
青木关他们几人在见过她之后,曾经戏称也只有像她这样一刻都停不下来的野猫可以惹像上杉丰自那样的木头心动,不过话说回来,木头即使真有心会心动,要他开口告白可就比登天还难了。为此,青木关他们几人有志一同的决定隔山观虎斗,好好欣赏这一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好戏。
一听说她要见他的消息,上杉丰自欣喜若狂的飞奔而来,然后在门前深吸了数口气缓和激动的情绪后,才带着以往沉稳的表态进入囚禁她的房间内。“听说你要见我,你改变主意决定退出黑龙组了吗?”
龙居静站在窗前,缓缓转身面对他。
“你改变主意决定选择我最先的提议退出黑龙组了吗?”她的静默让他按捺不住心急的再次出口问。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龙居静不疾不徐的突然开口问他,“为什么我感觉你的目的就是要分开我和黑龙组?为什么?”
上杉丰自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整个人突然一怔,避开她直视自己的目光,“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说废话,我……”
“为什么你一心一意就是要我退出黑龙组?”她打断他说,以坚定不移的目光盯着他,大有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黑龙组就算少了我的领导,对你们并没有任何差别不是吗?它依然存在着,依然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什么要逼我退出黑龙组?”
上杉丰自抿紧了嘴巴。
“是我爸爸曾经得罪过你,让你父债子还的找上我,还是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一捉到我的弱点便不断攻击它,非要将我弄得血肉模糊才肯罢手?”
她的猜测让他不由自主的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她,他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
“回答我呀,你对我真那么厌恶,非要折磨我、看我寝食难安才高兴吗?”她锲而不舍的继续盯着他冷嘲热讽说道。
上杉丰自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身走。
“站住!”
她吼道,他未理她,突然之间,一支锐利、闪烁得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叉子已威胁的架在他颈动脉上方。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她冷峻的盯着他说。
上杉丰自瞄了一眼她架在自己颈子上的叉子,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问:“你想杀我吗?”
“把钥匙给我。”她说。
“有本事你就拿去。”他将握紧钥匙的拳头伸到她面前说。
“把钥匙给我!”龙居静稍微一用力,叉子的尖端已将他皮肤表面压得凹陷下去。
“我说过了,有本事你就拿去。”他完全不为所动。
“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她冷酷无情的加重力道。
“事实上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望。”上杉丰自凝视着她说。
相反的,如果她不动手的话,那他才会觉得奇怪哩,他忖度着,毕竟堂堂关东首屈一指的黑龙组组长在面对组织存亡的关键时刻时,动手杀一个威胁到自己的敌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正所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活命她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除非是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还记得那晚她凝望他窗户的醉人眼神,还记得那日她回吻他的甜蜜滋味,如果他的奢望不是奢望的话,她对他绝对是动过情的,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对她做出那件事之后,她对他的感情是否早已转成了恨意?就利用这个机会来解答他心中的疑问吧!他想赌一赌。
“我再说一次,把钥匙给我。”龙居静盯着他,下了最后一道通牒。
上杉丰自只是看着她。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可别怪我。”他的反应激怒了她,她怒道一声,握住叉子的那只手已有力的向他颈部刺进,然后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她整个人却又被插入他肌肤下的叉子边缘所流出来的腥红血液震慑住,惊退的松开手,插入他颈部不深的叉子立刻“铿!”了一声,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