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呀,爸只能说你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自作孽,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去补救了。”
“我知道。”商颢禹苦苦的笑着。
“好吧,既然你这边都还没搞定,公司那边我再另外想办法,大不了就再与安氏签个两、三年的合约,作为你娶旖玲的聘礼好了。”商远靖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般的说。
“但是以安氏现在在业界的恶名,商氏若再与之合作,对公司的形象、产品甚至于商誉,都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重大影响。”说着,商颢禹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毅然的决定道:“爸,跟安家人约个时间吧,关于解除婚约的事反正迟早都要谈,愈快解决愈好。至于我这边,我决定今晚和旖玲谈谈,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好吧,我就和安城复约个时间,到时再通知你。”
“嗯。”
“我该走了,晚上还有笔生意要谈呢。”商远靖起身预备要走。
“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你别累坏身体了。”商颢禹关心的说。
“如果真担心我会累坏身体,你就该早点进公司来帮我的忙。”商远靖瞄了他一眼。
“哈哈。”商颢禹连忙傻笑,“是我说错话了,爸你老当益壮,五十岁还像条活龙,所以再撑个五十年我想应该也没问题。”
“你这个不孝子!”商远靖笑骂着。
父子俩一起走到门口,商颢禹目送父亲坐上车离去后,这才转身走回厂内。突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老天! 他忘了要去接老婆了! 迅速地冲进办公室,却四处都找不到车钥匙,他扬声问道:“阿大,我的车钥匙呢?”
“车钥匙?”
阿大从一辆修理中的汽车驾驶座伸出头来,“阿忠拿去了,他说要到宏展拿几个零件。”
“该死!”商颢禹冲口怒骂出声,“他不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用车吗?”
“知道呀,可是……”
“知道他还敢把我的车开走!”他简直要抓狂了,“厂里还有哪一辆车可以开的?钥匙呢?”
“老大,你这么紧急是要去接大嫂?”另一名技师忍不住开口问。
“废话!”
“可是大嫂已经回来啦。”
“什么?”商颢禹猛然回头,瞪着刚刚开口说话的人,“玲回来了?”
“难道老大不知道?”阿大有些奇怪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看到她呀。若她已经回来了,现在人呢?怎么没看到?”
阿大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其他技师,只见其他人纷纷对他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大嫂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大嫂她的确已经回来啦。”阿大皱着眉,接着又转头对其他技师说:“你们说对不对?”
“对呀。”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你们一个个都说她回来了,问题是她人呢?”商颢禹不耐烦的扬高音量。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一名技师开口道:“也许大嫂看老大你有客人,所以不好意思进办公室打扰,便一个人随处走走也说不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只见阿大等人急忙点头,“对呀,对呀。”却没有人注意到商颢禹的脸色在一瞬间刷白了下来。
难道说……她刚刚会不会因为听到他与爸爸的某一段对话,断章取义的误会了什么?大门外突然传来煞车声,商颢禹迅速转头,只见他的车子正好回来。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几乎是用抓的方式将驾驶座上的阿忠给抓下车,取而代之。
“老大,你要去哪里?”阿大急忙追出来。
“我去找她,如果她有回来的话,立刻打电话给我听到没有?”丢下这些话,商颢禹利落的倒车,然后“噗”的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9999999999999999999 安旖玲跑到哪儿去了呢?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商颢禹是十一年前订下她的未婚夫,所以对于商伯父的出现,她并未有任何意外的感受。
至于他们父子俩所交谈的内容,只能说有许多惊喜在里头,例如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还有他那些“女朋友们”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想起他说这些话时,脸上懊恼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想笑,原来他是那么、那么的在乎她。还好当初她曾豁出去的放手一搏,没有就此放弃,否则今日后悔莫及的人便是她了。
想着、笑着,不知不觉,幸福的笑容凝滞在她脸上,跟着慢慢地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郁郁寡欢的神情。
“我到底该怎么办?”
安旖玲喃喃自语着。
好爱他,真的好爱他。
那天他亲口向她求婚时,她高兴得差一点没当场昏厥,因为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开口向她求婚,尤其他们才真正交往这么短短的时间。
但她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反倒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让他暂时忘了求婚这事呢?难道她不想嫁给他吗?不,她想嫁,非常的想,哪怕只能做他一天的新娘,她也甘愿。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安家那群吸血鬼,她如何能答应?可想而知,安家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如果只是一次也就罢了,只怕到时候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他。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能再让商家人为了她,而不断的遭受安家贪得无厌的迫害。
她好恨,真的好恨自己身上流有安家那自私自利又卑劣的血液,可是恨有什么用?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想赖也赖不掉;想斩也斩……不……断?斩不断?真的斩不断吗?不,只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安旖玲眼中忽然燃起希望,只要让他亲口说出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话,那么—切问题不至都解决了吗?
没错! 一旦想出解决的办法,各种如何促使办法成功的点子立刻纷至沓来的在她脑中转动着,不一会儿,只见她晶亮的瞳眸中出现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她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9999999999999999999 开车在车厂附近兜了好几圈,就是没见到他要找的身影,商颢禹焦躁的用力捶打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
该死的,她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没有回车厂、没有回家,在这附近又完全找不到人。
阿大说,她人那么大了不会走丢,其他人也都这么附和着,但是就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焦虑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一样。
不,他不能胡思乱想,没事的。
将车暂停在路边,他再次拨电话回车厂询问,也许,她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没有,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没有! 她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就不会打通电话给他?
她一定没事的,商颢禹,我警告你,最好别再胡思乱想,她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打上方向灯将车驶回车道,他打算在附近多绕几圈,也许就能找到她也说不定。
抱着希望,他继续在家里、车厂及其附近来回寻找伊人芳踪。
黑幕低垂,华灯初上,夜正式降临。
第九章
一串巨响,犹如一整桌的酒瓶与酒杯被人扫落地板,在安氏大宅客厅中响了起来。
“你有胆再说一次。”安城复怒不可遏的瞪着安旖玲,冷峻的对她命令。
“我怀孕了。”安旖玲毫不畏惧的正视着他。
“你有胆再说一次!”
“我怀——”
才开口,眼前的人影迅速一闪,一个有如雷霆万钧的巴掌瞬间打在她脸上,也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让她站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有种你再说一次!”安城复怒发冲冠的吼道。
安旖玲伸手轻触痛到发麻,甚至感觉不到触感的脸颊,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再转头看向其他一脸等着看好戏的人——安氏夫人、安氏姐妹以及狗仗人势的佣人们,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冷笑。
“我怀孕了,即使你要我说一百次也一样。”她将视线拉回,直视着眼前从未对她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男人。
“谁的?”安城复用力的拽起她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去问你那两个宝贝女儿呢?”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安旖玲将视线转向正看戏看得入迷的姐妹。
“问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到底跑去哪里勾搭野男人?”安洁丽一呆,顿时叫道。
而安洁美却在一愣之后,慢慢露出一种不安的神情。
“我……对了,琴琳说要打电话给我,我回房间去等电话。”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洁美!”
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安城复严厉的声音便如同长鞭般向她挥来,吓得她瞬间僵硬如石的动也不敢动。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安城复轻缓的说。
安洁美轻轻颤抖着,缓慢地转回身子面对父亲,却畏缩的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