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也没有反对不是吗?」她再次打断他。
刁覃远倏然一僵。
「我一会儿就去请她改口叫我房东。」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房东?那你的意思还是坚持要让她住下去就对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雪,卓小姐人不坏,你为什么不试着和她相处看看,也许你们能成为好朋友?」他试图游说她。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要让她继续在我们家住下去就对了?」她盯着他问。
「我……」刁覃远为难的看着她。
先不管他当初找房客到家里住的目的是什么,这样莫名其妙就要收回房间把人家赶走,怎么说都好像太过份了,他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小雪应该知道他的个性,了解他的想法才对。
「如果你坚持一定要让她继续住下来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蒙伊雪突然改弦易辙的开口。
「什么条件?」纠结的眉头倏然松开,刁覃远充满希望的问。
「从今天晚上起,你得搬回我们的卧房,也就是这间房间睡觉。」蒙伊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吓得刁覃远差一点就要遏制不住的夺门而出。
「你知道我要工作……」他勉强自己以正常的嗓音开口,但天知道他喉咙紧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工作再多再忙也是要睡觉,你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她不让他有理由逃避。
「我比较习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这样她就不能强迫他与她同床共枕了吧?即使一定要他回房睡,白天她要上课,他一个人睡应该没问题。
「不行,你得将生活作息调正常,一定得回房跟我睡觉。」
轰!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在刁覃远脑袋中响起,他只觉得全身忽然被一股热浪包围,迫使他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小、小雪,你知道我的工作需要动脑筋,白……天对我来说太、太吵了。」他口吃的说。
「我不管,如果你一定要让家里住进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的话,你就一定要回房间陪我睡觉。」
拼命叫自己不要去注意那些敏感的字眼,以防自己有幸成为台湾第一名三十一岁的脑溢血患者,刁覃远终于捉到她话里的重点了。
他先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才开口。「为什么家里住了外人,你才要我一定得回房睡?」
「因为我不要成为别人的笑柄。」
「笑柄?」刁覃远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一定要我把自己的伤疤揭开来让你看你才懂吗?」她红着眼眶对他低喊,「好,那我就告诉你,所谓的笑柄就是指一个女人不受丈夫喜爱,每天只能独守空闰日复一日,追根究底的结果,原来丈夫娶她只是为了个责任,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是事实,你说好不好笑?」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这种发生的,你绝对不可能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笑柄,我发誓。」
「如果屋内只住了我们两个,或许你发的誓我会相信,但是有了第三者之后,你要我怎么相信那第三人不会将她所看到的对别人说呢?你有办法封住一个人的嘴巴一辈子吗?」
「她……不像是个会饶舌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你刚刚不也承认了你对她其实是一无所知的?」蒙伊雪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再次委屈的低吼。
「我……」刁覃远顿时只觉得无话可说,因为他的确对他们的房客一无所知,除了她叫什么名字之外。
「算我求你好吗?刁大哥,不要让我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你就回房间睡好不好?反正,」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反正我们俩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不是吗?」她红鼻子红眼睛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羞赧的凝视着他求道。
刁覃远进退两难,终於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和什么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了。
「刁大哥,求你。」
「我……」
「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到我成为别人的笑柄之后,才愿意帮我吗?」
「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现在就离婚吧,反正我迟早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不如早点让他们笑得够,以后我也许还能保有一点平静。」
「不,我绝对不让那种事发生的,我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嘲笑或伤害你。」
「只怕到时根本由不得我们。」
刁覃远眉头紧蹙,挣扎的看着她。
「算了,我不强迫你了,刁大哥,也许我这辈子注定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反正未婚怀孕,挺着大肚子去上学这些事也早已让我声名大噪了,现在再多一个弃妇之名又有何差?」
「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是弃妇。」刁覃远瞬间皱紧眉头不悦的反驳。
蒙伊雪轻扯了扯唇瓣,露出一抹落寞的强颜欢笑。
他看著她唇边惨淡的微笑,突然猛吸了口大气。
「从今晚起,我会准时回房睡觉。」他说。
第七章
终于将他拐进房间睡了,蒙伊雪,干得好呀! 浴室内蒙伊雪兴奋的握紧拳头,无声的为自己喝采,如果她不是身怀六甲,又担心她的欢呼声可能会被别人听见的话,她现在肯定会又蹦又跳的大声尖叫了。
这真是太好了! 她记得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由此可见床在夫妻之间扮演的角色是多么的重要,而如今有了床的助益之后,她相信对于要达成她所盼望的一切,肯定能事半功倍。
唉,都怪刁覃远那个阿呆啦,若不是因为他的迟顿和不解风情,她又何必这么汲汲营营的想尽办法去勾引自己的老公?
又要读书,又要怀孕,又要想尽办法勾引顿感老公,还真是从没看过一个新婚妻子比她更苦命的哩,真是可怜。
可是即使心里这么抱怨的想着,蒙伊雪此时此刻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没有停止,反倒还忍不住愉快的哼起歌来。
她一边洗澡,一边幻想着今晚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情。
相对于她的愉快,待在另一间套房里的刁覃远却是坐立难安,他一想到待会要回房与她同床共枕,他就有股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后悔了,他实在不该自作聪明的找了个房客住进家里,然而事已行,他还能怎么样?难道真要不顾信义的把人家赶走以顾全自己吗?他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他只能自尝苦果。
只是苦果能尝,欲望难平。
光是想到待会儿要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的下体便已蠢蠢欲动,他实在不敢想像待会儿真与她躺在床上时,他该怎么办?
找件紧身皮裤或牛仔裤来穿好了。
不行,睡觉这样穿不是很奇怪吗?即使她不觉得奇怪,他恐怕也很难从那种紧绷的压制下活过来,他没那个自信,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
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行……
对了!他可以吃颗安眠药呀,只要熟睡了,即使他下体再怎么蠢蠢欲动,他的精神和身体也没办法配合。对,没错,就是这个办法! 想罢,他立刻抓起钱包和车钥匙打算出门,怎知房门一拉开,见到的却是正举起手来准备敲门的蒙伊雪。
她一眼便看见了他握在手中的皮夹和钥匙,接著她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你要出去?」她的声音已有些哽咽的感觉。
「我……呃,出去买个东西。」刁覃远有些呛然的说,没错过她半掩在保守睡衣内的另外一件薄纱睡衣,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正是上回他曾亲手从她身上剥下来的那一件。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下体又更紧绷了一些。
「你用不着骗我。」
「我没骗你,我真的只是去买个东西而已,一会儿就回来。」
「你要买什么?」
「安眠药。」刁覃远老实的回答,因为他有很正当的理由。「我向来习惯日夜颠倒,今天这么早睡我担心会睡不着觉,所以想去买些安眠药帮助睡眠。」他很满意自己的说法。
「安眠药我那里有。」蒙伊雪看了他一眼说。
刁覃远一呆。「你有?你怎么会有安眠药?」他有丝紧张的追问。
「我上回到药局买来吃的。」
「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你有跟药剂师说你怀孕吗?医生有说孕妇可以吃安眠药吗?你不能睡、失眠的事为什么都没跟我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情形的,你应该……」
「我没有吃。」
「嗄?」
「我买回来之后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好像不适合乱吃药,所以我没吃,现在药还完好无缺的在房里,你跟我来,我拿给你。」
既然家里就有现成的药,刁覃远自然从善如流的放下皮夹和钥匙,跟着蒙伊雪回房间拿药吃了。
刁覃远直到吃了药躺上床之后,他才惊觉到他忘了将药效发作的前段时间计算进去。此刻的他浑身僵硬的犹如一块大木头般的仰躺在床上,鼻端可闻到来自她身上的香气,耳朵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身体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依偎着他的每一寸柔软与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