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A皱了下眉头,随即以手枪指着宇文绝说:“去吧,去扶 他,我就不相信在三把枪同时指着你们脑袋的时候,你们会做什么蠢事。”
宇文绝上前扶起冉敦颐,而他的身体重量却在一瞬间全部压向他。他有这么虚弱吗?疑问才刚划过脑中,耳边便传来他的耳语。“待会儿我叫你跑的时候,别管我,只要用力的往前跑,知道吗?”
嘿,他想干么?
碍于他们现在的姿势,以及歹徒A在一旁监视的关系,宇文绝无法出声询问,但向来拥有奇准无比的第六感却告诉他,有麻烦了。
两人走到大门口,字文绝在歹徒A的示意下拉开玻璃门;将两人置于屋外警方的视线之中,随即耳边便传来冉敦颐声嘶力竭的大吼声,“跑!”同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前推去。
“该死!”他低咒一声,听见枪响声从身后爆了开来,一股剧痛由他右后腰穿透他右腹,他知道自己中枪了。
“快跑。”
是呀,谁不知道自己在成为枪靶时要跑的?但是他若不是为了要来救他,又怎么会成为枪靶,而且还破天荒的挨了一枪呢?
宇文绝为自己的无妄之灾感到无奈,但既然是来救人的,即使身中一枪,也不能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他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的突然以一阵令人眼花撩乱的动作,将冉敦颐阻隔在黑色玻璃门外,将自己与三名持枪歹徒同时关进屋内。
“砰!砰!砰!”
一连三声令人肝胆俱制的枪响在屋内连续响起,黑色玻璃门阻隔了屋外所有人的视线,众人骇然的瞠大双眼,数十名警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去,而冉香漓则是昏厥倒地。
持枪警官前后掩护着同伴前进,先是将冉敦颐救出手枪的射程外,再小心翼翼的接近屋子。
屋内自三声枪响后一片静默,众人不抱任何人生还的希望,准备攻坚行动。
以眼神对眼神示意后,开始倒数,三、二、一,行动!
“砰!”
黑色玻璃门被用力的推了开来,两人一组的待枪警官一批接着一批的冲进屋内。
“别——动……”雷霆万钧的叫喝声在一瞬间变成不确定的低哺。
破门而人的警宫个个瞠目结舌、呆着木鸡的瞪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
三名持枪歹徒或坐或躺的分置屋内一角,全都昏迷不醒,惟一勉强保持清醒的竟是坐靠在椅子上,他们原以早已升天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警官问。
“或许他们起了内杠吧?”另一名警官检视着昏迷不醒的歹徒A,以不确定的语气说。
“先别管那些了,救人要紧。”终于有人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宇文绝嘴角一扭,看着两名警官走向他。
“你没事吧?”
他没回答,事实上他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醒着,他左右腰腹各中一枪,再加上右肩胛骨上的一枪,身中三枪却没死?
哼!该说他命不该绝呢,还是他福大命大?
也许真是福大命大,因为如果第三颗子弹不是先穿过家具才射中他的话,或许早已射穿他肺部,让他因呼吸困难死了,而不是只卡在他肩胛骨上。
“他会不会被吓呆了?”等不到他的回答,一名菜鸟警官嗤声问。当上刑警后,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真枪实弹的任务,他觉得自己简直帅呆了,回家后非要向女朋友炫耀一下不可。
“立刻叫医护人员把担架抬进来,他中枪了。”
年长警官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后,立刻将目光转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在他二度察看他全身时,终于从他一身黑色衣着的打扮下瞧出了端倪——两个藏在衣服皱招下的弹孔,以及逐渐被血液 浸湿的裤子。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一面动手扯开他身上的衣物,想替待会儿赶到的医护人员省下救治的时间,年长警官一面开口问道。
原来是他。宇文绝轻扯了下唇瓣。
终于看到他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年长警官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他怀疑他到现在怎么还能保持清醒,若是一般人不早痛昏过去了?而局长这未来的女婿,除了面无血色、冷汗直冒外,脸上竟瞧不出一丝痛苦的迹象……
“组长,医生来了!”
他迅速的转头,看到匆忙奔进屋里的医生后,急忙起身让位,同时开口,“他左右腰腹分别被两颗子弹射穿,右肩肩胛骨处也中了一发,子弹应该还在体内。”
“不。”
轻微的声响在嘈杂的四周几乎是听不见的,但是宇文绝却清楚的听到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围绕在他四周的人,毫无困难的落在倚门而立的女子身上。
那是原本昏厥,刚清醒过来的冉香漓。
全身的痛楚似乎都选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他忍不住慢慢地闭上双眼。
“不!”
惊恐声绝望的在屋内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连串跌跌撞撞的声音,然后一双手像要掐碎他般的将十指陷人他手臂中。
“不!不!我不准你死,快点张开眼睛看我,快点看我呀!不要,拜托你不要这样子,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永远不离开我,宇文绝,我求你,求求你张开眼睛看我,不要,求求你,我爱你呀,绝……”
医生打在他身上的麻醉剂药效开始在他虚弱的体内横行,逐渐侵占他的知觉,隐约中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放下,然后是一路颠簸。
救护车的呼啸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然而她的声音却始终没有中断过,不停的对他诉说着同样的话语。她说她爱他,以后再也不会为了生气而不理他,等他醒来之后,一切都将恢复正常,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他可以吗?
黑暗终于完全将他淹没。
尾声
“香漓,你知道你老爸和你老公为什么每次见面,两人就非得要窝在书房半天,还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吗?”贺美云拉着回娘家的女儿问道。
“不知道。”冉香漓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都不曾问过绝吗?”
“不曾。”
“你不好奇吗?”
“好奇呀,不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如果绝想告诉我的活,我自然会很高兴的听他说;如果他不想说的话我也会强迫他说。”冉香漓微笑的道。
“你这么放心他?”
“我相信他。”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管他做什么?”
“不管他做什么。”她回以坚定的语气。
“香漓,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幸福吗?快乐吗?”
瞬间,她笑逐颜开,脸上溢满了幸福,缓缓地说:“妈,我以为这早已是有目共睹的答案了,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