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巧,裴大侠与诸位大侠们结伴游历江湖吗?」君若兮漾开绝美笑靥看着众人,宛如是在自家大厅接待众人,态度从容自在。
「我们是为武林除害来着,倒是君姑娘你怎么不在君家庄,反而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裴遇森正气凛然说完后,又一脸关心地看着她,恨不得敞开坚实的双臂保护她。
「君姑娘,你受伤了?」身旁的徐直民不甘落于人后,眼尖发现君若兮一身劲装,且手和脚似乎都受了伤,心疼地惊呼,恨不得杀了狠心出手伤她的人。
「什么?君姑娘受伤了?严不严重?」关心的声浪此起彼落,淹没裴遇森的疑问,每个人都围着君若兮,巴不得代她受过。
「君姑娘,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将那人抓来姑娘跟前好生赔罪。」然后再背着君若兮,把那不长眼的混帐给大卸八块!
马车内的练绝听着外头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关心君若兮的伤,可以想像那群男人包围她、讨好她的画面,从前在君家庄他见过太多回,每个男人都冀求她能多看他们一眼、多说一句话。一想到这儿,他便恼怒得额际青筋浮跳,恨不得穴道已解,让他得以拿着霸刀跳出去劈了外头那些妄想一亲芳泽、色欲薰心的狂蜂浪蝶。
「多谢诸位关心,若兮仅受了点皮肉伤,并无大碍。」君若兮笑着答谢众人,心,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害怕他们会发现车内藏了练绝。
在发现有大批人马出现时,她先是想要练绝躲入车内,由她确认对方是正巧经过的商旅抑或是追杀他的人,若是正巧经过的商旅,那就没事;若是追杀他的人,当然由她出面打发会比较好,毕竟两人都受了伤,要和成群有备而来的人大打出手,肯定吃大亏,所以先避上一避方为上上之策,但随即想到,练绝不是个会逃避的人,肯定会强硬地说他又不是缩头乌龟,大不了一死,何必窝囊躲躲藏藏等等。
与其浪费时间争论,让来人将他们当瓮中鳖,不如先制住他,让她哄骗来人,回头再应付他的滔天怒焰,所以她故意吻他,除了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外,也是想藉此感受他的唇。
「君姑娘,你还没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伤了你,好让我们代你出这口恶气啊!」急欲在她面前树立侠客风范赢得芳心的裴遇森追问,其他人则忙不迭的直点头。
「若兮在此谢过诸位仗义相助,只是那人不值一提,况且他已被我击退了。」她笑着婉拒众人好意。
「君姑娘才貌双全,自然能击退那不长眼来犯的人,说要替君姑娘出头,岂不是瞧轻君姑娘了?」徐直民吹捧君若兮的武艺与相貌,和裴遇森互别苗头。
「姓徐的,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裴遇森发怒,低喝,若非在君若兮面前要保持风度,他早一剑刺向徐直民了。
「裴世兄,并非我有意曲解,而是你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徐直民得意一笑。
「你?!算了,君子不和小人斗,君姑娘,你别理会他所说的话,我绝对没有瞧轻你的意思。」裴遇森深怕佳人误会,急忙解释。
「你说我是小人?你才是口蜜腹剑的小人。」徐直民不甘示弱,出言反击。
「裴大侠、徐大侠,若兮明白你们都是为了若兮好,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看你们这样,若兮心下好生难过。」君若兮眼见他们俩吵了起来,心头冷冷一笑,巴不得他们打起来,忘了要追杀练绝,不过仍表现出楚楚可怜,一脸为他们担心难过的模样。
君若兮那我见犹怜的神情,当场震痛了在场所有男子的心,他们心生怜惜,渴望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不约而同瞪着引起争执的裴遇森与徐直民,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两个不好,若他们不争吵,君若兮就不会难受了。
「咳,君姑娘,你别难过,是裴某不好,一时太过冲动了,以致和徐兄有点小误会。」裴遇森见所有人都怪罪他和徐直民,尴尬地胀红了脸说道,就怕会给君若兮不好的印象。
「我也太过冲动了,裴兄,方才徐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能海涵。」为讨美人灿烂一笑,纵然徐直民心有不甘,仍是抱拳赔礼。
「裴某也请徐兄见谅。」裴遇森这歉同样道得不情不愿。
「两位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果然是泱泱大风,实在令若兮佩服。」君若兮一脸崇敬,吹捧两人。
裴遇森与徐直民听见她真心的赞扬后,脸上皆显露得意之色,全身飘飘然,有说不出的舒畅。
马车内的练绝听她左一句大侠、右一句大侠,把两个已经快翻脸的男人哄得服服贴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心底不快地哼了声,心想,又有两个笨蛋被她给骗了。
第3章(2)
「不过君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左看右看不见有其他人同行,始终没得到答案的裴遇森再次开口询问。
「莫非君姑娘也和我们一样,是为追杀练绝而来?」徐直民见她一身劲装,外表看起来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斗,不由得如是猜想,不过在来的路上,他倒是没听说她也会加入啊!
练绝听到这儿,心一顿,屏气凝神等待君若兮的回答,她是不是要马上快乐地告诉外头的追兵,他就在马车里?她是不是等着看他像个稚龄小童无法反击任人宰割?她是不是得看他血流满地、气绝身亡才会满意?
他血液翻滚、经脉奔流窜动,热血涌上喉头滚动,几欲发狂地等待她的背叛、她的离弃,不管心里有多少准备、不管自己是否早知在她动人笑靥的背后藏着刀,他依然感到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这就是他练绝极其可笑又极其可悲的命运啊!永远学不会教训,注定要栽在这阴毒的女人手上。
他烦躁狂乱地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如果说君若兮残忍地将他推入地府,那也是经由他愚蠢的协助,怪得了谁?怨得了谁?
「若兮在此是为了其他事,至于是何事请恕若兮不便告知。」君若兮淡淡一笑。
「原来如此。」徐直民见她拒绝透露详情,猜想她是奉君傲天之命离开君家庄,若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会惹得佳人不开心,也会干涉到君家庄私事,于是就此打住。
「不知君姑娘事情办完了没,裴某可否护送君姑娘?」裴遇森打蛇随棍上,眼下陪伴君若兮远比追杀练绝重要多了,他只想夺得美人芳心,才懒得管练绝死活。
「若兮在此谢过裴大侠好意,只是若兮要办的事独自一人即可,且裴大侠与诸位大侠不是要追杀练绝吗?可千万别因若兮耽误大事。」君若兮想要尽快打发他们离开,可不想有人亦步亦趋跟在身边。
她的拒绝让气息在体内胡乱窜动的练绝一怔,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中般无法置信,激动欲狂的情绪却也马上平息下来,胸口不再窒碍急欲呕血,他自问,她怎么没告诉大家他就在马车里?她比谁都还要清楚他根本无力抵抗不是吗?她不是想要他死?
他在脑海中重新想过一遍她所做的事,昨天她突然出现助他脱困,今天使计制住他,为的却是藏起他。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另怀目的?或是只为了救他而救他?
练绝一下子如坠入五里迷雾,一下子又见到灿烂骄阳,心思百转千折,忽冷忽热,宛如大病一场,全身已然汗湿。
他愈想愈慌乱,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心,滚滚沸腾,整个人焦躁不安,却苦于没办法马上开口问她,他运劲欲冲破穴道,只为求得答案。
「呵,君姑娘说得是,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裴遇森见她拒绝,明白了其意思。
君若兮含笑与裴遇森等人相互道别,亲眼见他们策马远离视线后,这才松了口气,不再全身紧绷,将掌心的冷汗轻拭在衣袖上。
她让马儿改变方向,挑羊肠小道走,不与裴遇森等人同一路,以免他们突然回头,横生枝节。她一边驾车一边想着,待会儿该如何面对练绝,该找什么藉口好解释刚才的举动。
「解开我的穴道。」马车内的练绝冲破了哑穴,汗水淋漓,命着外头驾车的君若兮。
君若兮无奈地停下马车,转身翻开布帘,为他解了穴道。
练绝定定看着她,阳光斜斜洒落在她精致的脸庞,让她显得更加美丽醉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他的眼神太过火热,彷佛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令她惴惴不安。
「你……可是为了我而来?」他沉着声,握住君若兮的手,不让她有机会逃避这个问题。
冷静思索过后,练绝总算发现,以往的他双眸遭受层层迷雾阻挡,只能看见她的美貌、她的狠心绝情,可是今日已拨云见日的他终于看见了被她极力隐藏否认的柔情,是让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往这个方向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