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好心的替这个最近被许多婢女盯得满头包,但也让少主爱到欲罢不能的朋友解惑。
“是喔。”她倒没想到。
“嗯,而且,以前外面的事务大多是老成的堡主在处理,都算圆融,但这两、三年来,堡主放手让少主去处理,少主的态度比起老堡主强硬,更有气魄,”说到这里,小澄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你就没看过少主那慑人的气势、过人的自信,再加上俊美英挺的外貌,连不少江湖侠女都敌不过少主的魅力,夜探轩腾堡,由此可知少主的魅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说来,你真的让人羡慕……”
一脸梦幻的赞美着自家主子的小澄,突然发现自己在对空气说话,“咦?小贤呢?!”
一听到小澄在歌颂那个成天发情的下流男人,潘紫嬣哪听得下去,早早就走人了。
更何况这几天,他还莫名其妙的要她背起什么丫鬟条规:第一条,主子是天,第二条,主子还是天,第三条……一直到最后一百条还是主子是天。总之,根本就是只要主子高兴,丫头什么都得做!
这就是丫头的命?怎么在她家当丫头那么幸福?她有什么,小贤也有什么,她吃什么,小贤就吃什么,是生命共同体呢!
这一天,难得不必面对康尔奇那张讨人厌的俊脸,因为他难得做正事去了,与丁管家、账房同在书房对帐、议事,但也因为这个“难得”,那些婢女更是卯足了劲叫她做事,近二更多她才忙完,累趴的躺卧在后院佣人房的这张小床上,很快的周公就来召唤她了,没想到,另一个讨厌鬼也派人来召唤她。
“小贤,起来,快起来,少主叫你去伺候!”小澄兴奋的叫。依她来看,小贤今晚就会变成少主的女人了!
“跟他说我死了啦……”她紧紧抱着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
小澄连忙又推又摇的催促,“你别胡闹了,快起来啊!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恩宠?!潘紫嬣满脸不耐的起身,这才发现四周还有好几双又嫉又妒的眼睛死瞪着她,她摇摇头,大手一挥又躺下去,“要去你们去,我愿意退让!”
“你故意刺激我们!少主如果要我们,我们早就跑过去了!”一名奴脾气呼呼的骂。
“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拿乔!”
“还给少主脸色看!”
几个奴婢七嘴八舌的联合批评起她,说得口沫横飞。
“好了!好了!”她受不了的连忙又坐起身来。
这些女人都中了那男人的毒了!潘紫嬣认命的穿上绣鞋,又看了小澄羡慕的眼神一眼,相当无奈的走出佣人房。
“一定是今晚了。”一名婢女恨恨的低声说。
“就是,都什么时候了?而且,你们没发现吗?少主过去虽然也会特别宠幸某个丫头,但两、三天内就把她变成女人了,而小贤都在他身边一个月有了,竟然还没失身。”另一名婢女也嚼起舌根。
“这点的确透着古怪,但今晚过后,新鲜感没了,也许我们就是少主看中的下一个!”又一名婢女脸上浮现梦幻的期待。
“不会的!”小澄突然开口。
她这一说,原本都存有希望的婢女们立即脸色丕变,异口同声的怒问:“为什么不会?!”
她脸色吓得一白,可还是很勇敢的吞咽了口口水,“旁观者清嘛,我从、从来没看过少主……对哪个丫头那么包容,而且、而且少……少主……常常会用一……一种满意的眼神笑看着小贤,有时甚至带着我从没见过的温柔,也许连少主自己都没发觉,我觉得少主这一次认真了!”
认真了?寒风阵阵吹拂而入,佣人院的女婢房顿时陷入一片冰雪之中。
门外,带着两名丫头前来,原本想找恩静贤“好好认识认识”的杜华龄也有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淋下,她抿紧唇瓣,眸中冷光一闪。
看来,她不强势插手是不行了!
第4章(1)
潘紫嬣怒气冲冲的来到季啸园,一进寝室便大声一吼,“奴婢来了!少主!”她眼内冒火的瞪着早已舒服躺在床上男人。他要是敢叫她上床侍寝,他就死定了!
康尔奇掏掏耳朵,一脸无辜,“都入夜了,肝火还这么旺?”
“少主何时成了大夫?要是没事──”
想走?“当然有事,蚊子跑进房里,吵得我难以入眠,你动动手吧。”
他慵懒的调整睡姿,眸中迅速闪过一道诡谲之光。就他得到的讯息,姨娘对他只会跟个小丫头调情的事已经满肚子火,甚至还要下人将恩静贤的一举一动向她报告,可见他最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一旦今晚她在他这里“共度春宵”的消息再传出去,他不信精明的姨娘不会采取任何动作。
动手?蚊子?难道……潘紫嬣咬牙怒问:“是怎样?叫我打蚊子,好让少主安然入梦?!”
“当然。不过,如果你愿意上床伺候,让我精力耗尽好入眠,打蚊子的事就免了。”说是这么说,他却直接阖上眼睛,似乎很清楚她的选择。
没错,她宁愿打蚊子也不上他的床,可是,他是故意整她的吧?她什么蚊子影儿也没看到!
“杵着不动,难道你是对另一个提议比较有兴趣?”他又睁开眼,出言打趣。
虽然对他来说,一口一口的吞下她是很大的诱惑,但他很清楚,一旦过了头,这小家伙绝对会卯足了劲全力攻击他,所以,就算是拥吻,他也是探取渐进式的方法,一旦察觉她火气燃起,他便会立即收手,虽然有点自虐,不过,他竟也很享受这种磨人的紧绷情欲。
另一个提议比较有兴趣?下辈子吧!潘紫嬣大为光火的拍手大打蚊子。
“我打,我打,天啊,怎么蚊子尽往少主这里飞!”
“是真的奇怪。”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他只是随便想件事把她留在房间,她竟然也可以发挥。
“看来少主做人很失败,这么顾蚊子怨!”拍!拍!她东拍手、西拍手,他要睡得着,她就跟他姓!
柔和的烛光下,康尔奇的黑眸更为灼亮,大胆的瞧着她硬要捋虎须的动作。她又跳又打,是不想让他安眠吧?好可爱。
他还能忍?眸中还出现笑意,有没有搞错?潘紫嬣咬牙,再跳,再给他跳,“我拍,我拍,我这儿打,我那儿打!啊──”
一个不小心,她的脚撞到了床缘,整个人往他跌下去,纤纤小手就这么狠狠的“拍”的一聋,打上那张俊俏的脸。
同一时间,房门突然打了开来,杜华龄带着两名婢女大刺刺的走进门。
潘紫嬣吓得急忙站起身,再看向康尔奇,暗自呻/吟。完了,他脸上的五指红印好明显!
他倒是显得漫不经心,但看向继母的黑眸却冒出了冷光,“从什么时候开始,姨娘进我的房间不必下人通报了?”
她只是冷笑,而在门口站着的裴勇,脸上尽是无奈与愧疚,“抱歉,主子。”
“不是他的错,是我要他不许通报的。”杜华龄倒是坦白,“我想看看你看中意的丫头身上有什么是纤纤没有的……没想到,”她精锐的眼先定亲在他脸上的指印,再看看那丫头。哼,的确是一张很容易就让男人动心的俏脸,但是胆子不小!“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掌嘴五十!”
“姨娘凭什么动我的人?”康尔奇的黑眸冒出熊熊火花,动作却依旧优雅,下床将她揪到自己身后。
潘紫嬣眨眨眼,瞪着他高挺的背。他竟挺身护卫自己?!
他称为“姨娘”的这个女子看来既娇艳又干练,冷冷的,可不好惹啊。
杜华龄冷冷的反问:“你是轩腾堡的少主,但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地掴了你一记耳光,难道不该罚?”
他突然一笑,再次将身后人拉到他身前,俯身微笑,“姨娘搞错了,就是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对了我的脾胃,这一耳光只是我跟她之间的情趣而已。”
这眼神太温柔了吧……潘紫嬣忍不住头皮发麻。
“你!”杜华龄气极,愤恨的眼神立即瞪向她。
瞧她冷冷的盯视着自己,潘紫嬣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好,就算少主有特别的癖好,”她又道:“但她不过是个丫头,就我所知,她在家务上做得相当随便,早已引来其他奴仆们的不满,难道这一点也不必罚?”
康尔奇冷笑,“姨娘是想找碴吧?”
“你!”他的直接令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我把话挑明了说吧,小贤是我买进来的丫鬟就归我管,工作尽不尽心也是我的事,请姨娘别把目光锁在她身上,要是在她身上被我检查出什么伤──”
“那又如何?!”她火大反问。
他眼神一冷,“我不想跟姨娘伤了和气,所以不想说出难听的话。夜深了,请姨娘回房吧。”
“你在赶我走?!”杜华龄双手紧握,声音无法抑制的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