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浩阳有些无言以对,却也已经习惯了她喜欢赖在人身上撒娇的方式。
见识过她这个杀招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何邵家堡会没人拿她有办法了,因为被她这么一搂一赖一抱的,谁还舍得凶她、训她?就连他现在也快对她没辙了。
不过没辙归没辙,他还是得说说她,免得她撒起娇来老对她那些哥哥们搂搂抱抱的,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兄妹也该注意些才行。
“你呀,都当娘了,别还老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赖在人身上。”他抚着她的长发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意思是你不喜欢我这样赖在你身上?”说着便要挺身离开他怀中。
长臂一伸,聂浩阳立刻将她搂回原位,稳稳当当的拥抱着。
“我说的是对其他人。”
“其他人指的是谁?”她不解的问。
“我以外的人。”
他以外的人?她思索了下,试探的问:“我爹、我娘?”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哥哥们?”
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想,她找到令他介怀的人了,但是她不太懂为什么。
“他们是哥哥呀。”她不由自主的说。
他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下才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蝶儿眨了眨眼,换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心思般的,令聂浩阳渐感不自然的动了动,脸似乎慢慢地在发热当中。
一会儿,只见她的嘴角弯了弯,突然缓慢开口道:“夫君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瞪着她,聂浩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的反应让蝶儿顿时眉开眼笑,心情飞扬到天上去,她抬起头,搂住他的颈,热情的吻上他的唇,一吻再吻。
“蝶儿……”他有些受不住的将她拉开距离,只见她双眼晶灿灿的,脸上满是欢喜愉快的笑容。
“我好爱你,我的夫君。”
她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让他的脸又更红了些,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模样看起来有些好玩又有些好笑。
她笑了出来,双手又搂上他的颈子,再度亲吻他。
她的热情与甜美让单纯喜欢的亲吻变得越来越深,纠缠难分。
他的手抚上她后颈,将她更加的压向自己,用力的吸吮,肆意的索取,直到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方才把他吓住,从她甜美而炽热的唇舌中抬起头来。
“不行。”他深深地呼吸,额抵着她的肩膀哑声道。
“不行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困惑,搂在他颈项的手仍无意识不停地抚着他,相当的挑情。
“还不行承受,太快了。”聂浩阳直接说,因为她就快要把他逼疯了。
承受什么?蝶儿迷糊的想,满脑袋装的都是想他继续吻她,于是她再度趋向他,却被他伸手挡住。
他的眼眸幽深炽热的凝望着她,只见她的脸因刚才的吻而泛红,眸中漾着纯洁与诱惑两种极端,结合起来却又分外迷人,加上微张的双唇唇色滥滥的娇艳欲滴,美得令人屏息。
他必须使尽全身力量压制心里窜起的欲望,才将她压在身下。
“不可以。”他哑然说道,像在告诉她,却更像在告诉自己似的。
“不可以什么?”她眨了眨眼。
“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你还没有完全复原……会痛……”
会痛?承受?还没完全复原?
蝶儿终于慢慢串连起他说的话,理解后她的脸红了红,讪讪然的将手缓慢地从他颈上放下来,窘困的说:“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怕我会把持不住自己。”他哑声回答。
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又更红了一些。
他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直到完全恢复冷静之后,才言归正传的柔声问她:“你不是要我陪你聊天?想聊什么?”
蝶儿这回选择了个安全的话题。
“那事进行得怎么样?决定何时要动身到扬州?”她问他。
这一年来他忙着照顾怀胎生病的她,为聂家数十余口人报仇的大事也没搁下,一直都在与爹爹们和龙庄主筹划中,该安插的内应,该设置的人马,该布的局几乎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他都会跟她说,从未隐瞒她。
“这件事我本想找个时间与你说。”他表情严整的对她说。
她怔了下,抬起头问:“已经决定了?”
“嗯。”他点头。
因为太过突然,让她一时无语。
“什么时候?”
“下月初。”
这么快?她以为还需要更长的布局时间……
有点担心,但又不想成为他心里的负担,令他还得分心她,于是她只是对他微微一笑,重新偎回他温暖宽阔的怀里,柔韧声说:“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他稍微拥紧了她一些些,哑声应答,“嗯。”
扬州宋家在中原武林上相当有名望,和许多武林世家都相当的交好,所以在宋家大家长六十一岁大寿当天,前来祝寿的武林同道多不胜数。
只是前来与会的宾客压根儿就没想到原本热闹的祝寿宴,会变成扬州宋家身败名裂的一场豪门宴。
十八年前在凉城的聂家,其实没几个人听说过,但没听过邵家堡就孤陋寡闻了。
所以由邵家堡出面插手之事,大体上是不会空穴来风的,只是没有证据,宋家抵死不认也是莫可奈何,尤其邵家堡势力虽吓人,扬州宋家连同其姻亲,也就是武林四大家族中的李家、白家,其势力更是不容小觑。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但一开始聂浩阳就不希望邵家堡为了帮他们聂家报仇,而有人伤亡,至少也要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他们才会费心筹划一整年的时间。
要知道大夫可以救人,其实若是想害人,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由医圣之徒亲自调配,无色无迹无味的三辰散,让内应渗入所以宾客的食物中,除非事先服用过解药,否则不管功力高低,皆会在药效发作后的三个时辰内暂时失去内力,变成一个普通人,但三个时辰药效过后可恢复正常。
这下药的行径虽有违正道,但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无所谓正邪之分了。
更别提十八年前,对方还卑鄙无耻的下了毒药,活活毒死了聂氏一门四十余口人,只为了夺取一部武功秘笈!
三辰散的效力让所有宾客成人毫无抵抗之力的见证者,见证已被事先安排吃下解药的宋家成员,在被逼急后使出一套诡异的剑法反败为胜,却又在致胜关键的最后一刻,被对手轻易的破了招。
“聂家的银鸿剑法其实不只有二十四招,真正的剑招有二十五招,但最后一招一向是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承,并未记载在剑谱上,因为最后那招正是银鸿剑法的精髓,可以轻易的破除其余的二十四招。”
聂谨寒坐在轮椅上,缓缓地让人推进了会场,长年重伤瘫痪在床,让他即使伤愈,双脚也已无法如正常人行走。
他双目赤红的紧盯着多年不见的仇人,“宋昆月,你可还认得我?”
看见来人,宋昆月顿时浑身一僵,面无血色的用颤抖的手指着他。
“你……你是人……还是鬼?”因为太过震惊与惊吓,他竟忘了要假装不认识。
“你没想到我竟然没有死吧?”聂谨寒冷笑的盯着他。“当年我敬你如兄,你却觊觎我家传剑谱,不惜下毒谋害我全家,聂家上下四十多条命的血海深仇,我要你今天偿还!”
“阁下不要含血喷人,我宋昆月为人光明磊落,在场武林同道皆知,岂会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宋昆月竟在短时间里已重拾平静,振振有辞的出声反驳。
“刚才那套剑法你从何得来?”聂谨寒沉声问。
“这是家学,先祖传承下来的。”
“既是祖传家学,除了宋家人之外,应该不会有外人会吧?”
第10章(2)
宋昆月目光闪了下,看着坐在轮椅上他那瘦骨如柴的双腿,不认为他还有本事耍剑,至于他刚才所说的第二十五招……
“如果阁下想拿刚才那一招奇怪的招数说项的话……”
一把剑忽然打斜刺来,打断了他,逼得他不得不拔剑应敌。
攻击他的是刚才击败他长子之人,年轻,武功却奇高,招式诡谲,但此时此刻从他手里使出来的招式,却与刚才完全不同,使的竟是银鸿剑法。
“你们看,他使的剑法是不是跟刚才宋老爷子长子使的一样?”
“没错,他怎么会?不是说那是宋家祖传家学吗?”
“难道那套剑法真是杀人全家夺来的?”
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愈来愈大,已经哗然一片。
目的达到,聂浩阳收起长剑,冷凝而立的紧盯着眼前的仇人。
“你究竟是谁?”宋昆月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问。
聂浩阳倏然冷笑一声,伸手揭去脸上的面具。
宋昆月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圆瞠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眼前这张脸和年轻时的聂谨寒长得一模一样,他是聂谨寒的儿子,但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