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懦弱、胆小怕事的大王子,谁会预料到一场意外竟使他脱胎换骨,现在还拥有了这样足以挑起一切重担的胸膛了
她不经意的碰触令他自制力消失,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唇压在她的嘴上,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让两人体内的情欲不断向上翻腾……
缠绵了一夜,木显榕纵使初经人事,觉得浑身酸痛,但还是得赶路回大都,所以她穿戴好衣物,发落大小事物。
「身子会不会不舒服?」
突然听到耳际响起的声音,她微惊了下,转过头,目光落进罕伯泽深邃的黑眸里。
「不会。」她飞快的回答,难得不自在了起来。
「你去休息一会儿。」看她的脸染上红潮,段颂宇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下。「出发我再去叫你。」
「不用了!」她头一偏,躲开他的手,「别胡闹!」
看着她板起脸,他的脸上闪过不快。一旦不是独处时,她就是个男人,他的臣子,与他太过接近,就是「于礼不合」。
「哼!」突然,一记冷哼从他们身旁响起。
段颂宇的目光移向声音出处,是阿依——跟在自己女人身边多年的婢女,现在脸上写着满满的不快。
「你的主子要我不准碰她,连你也要摆脸色给我看」
阿依的嘴一撇,「奴婢不敢。」
「连这个都跟你的主子一样,」他故意瞄了不发一语的木显榕一眼,「嘴巴说着不敢,但做法和表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阿依的反应还是冷冷一哼。
「阿依!」木显榕忍不住轻斥一声,「休得无礼。」
闻言,阿依不太情愿的垂下眼眸,身子一跪,然后闷闷的转身离开。
「她在为你出头。」段颂宇忍不住一笑。
今天清晨,端着水盆进帐里要给木显榕梳洗的阿依,看到他躺在床上,着实吓了一大跳,整理被褥时又看到落红,她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木显榕嘴角扬了起来。「所以你才不怪罪她。」
「当然!她可是你的爱婢,若我动了你在乎的人,我怕你会杀了我。」
「属下不敢。」她还是那句老话,「王子先上车吧。」
「上车?!」段颂宇有些意外,「不是骑马吗?上什么车?!」
这时,他看到一名士兵拉着一台用两匹牛所拉的「偏幰牛车」走了过来。
偏幰牛车车厢的形状有点类似太师椅,四周立着四根柱子,上有篷顶,最顶端还覆盖一张大帷幔,帷幔上头绣着花卉的图案,连他以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眼光来看,都很漂亮。
但是他为什么要坐牛车?!
「给我一个理由。」
木显榕不解的目光追随着在牛车四周晃来晃去的主子一眼,「什么理由?」
收回打量的视线,段颂宇皱眉看她。从净水沙洲跟着他一起返回大都的一行人,几乎都是骑马,不然就是驾骆驼,包括他自己在内,他喜欢在马背上的时光。
但现在,他竟然被安排坐在华丽高大的车子当中,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似的。
他双手抱胸,低头看着纤细的木显榕,虽然一身男装,但是依然无损她的美丽。
「要本王子坐牛车的理由。」他微扬起下巴。
听他用「本王子」自称,就知道他的脾气冒了上来,木显榕抬头看着他,「今日王子便能抵达大都。」
「所以?」他挑了挑眉。
「请王子上车。」
第11章(2)
段颂宇坚持向她跨近一大步,「今日便能抵达大都,跟本王子骑马或坐车是两码子事,从净水沙洲出发至今,本王子便跟着你与士兵们一起骑马,你也从未有异议,怎么今日就不成了」
「王子是茴月国王子。」木显榕的目光看向四周,见有不少士兵的注意力投注在他们身上,她立刻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那又如何」看到她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更不开心了,「昨日之前,本王子在马背上时,也是茴月国的王子!」
「那并不相同。」木显榕不认同的瞄了他一眼,「既有的礼数,王子不能不遵守,王子已离乡五年,可以想见大都有多少子民引领期盼王子的到来,王子总不想让子民看到风尘仆仆的狼狈样吧?还请王子上车。」
「该死!」段颂宇又骂了一声。这是哪门子的规定「就算狼狈又如何?我还是我!」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静静的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盛气凌人的说,「把我的马给我!」
木显榕的反应只是轻喟了一声,然后走到他身旁,附耳低语,「罕伯泽,话我只再说一次——立刻给我上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这女人!段颂宇没好气的转头瞪她。昨夜那个温柔的小女子跟现在的她,根本就像两个人!
她无惧的回视他的眼神。「快点!」
「牛车……」他简直无法掩饰心头的挫败,「你好歹也叫个两匹马来拉吧?竟然叫我坐牛车……」
一点气势都没有!
木显榕的无奈溢于言表,「牛车行走缓慢而平稳,以往王子出游时几乎都是坐乘牛车,而且还颇为自得,现在是怎么了?」
这话使段颂宇一楞,嘴一撇。因为他根本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人,所以根本无从讨价还价,加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木显榕的性子,这个时刻绝对不是向她坦诚一切的好时机,她只会认为他是故意在找麻烦。
「还不上去!」木显榕沉下了脸。
握紧拳头,这辈子,他可真的栽在这个霸道的女人手上了!
他的力量虽然远在她之上,大可以强迫也强悍的逼迫她听从,但是只要对上她清明的眼眸,他的力气彷佛就消失了。
因为他在乎她,所以他处处让她,而她显然也很懂得擅用他所给她的武器。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他忍不住咕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木显榕忍不住扬了下嘴角。「可惜的是,现在不是只有咱们俩。」
段颂宇对天一翻白眼,一个大步便上了牛车。不可否认,上头还挺舒适的,铺席设几,可任意坐卧,不过实在没道理他的女人骑在马上,而他却舒服的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可遮蔽阳光的车里。
「你上来。」他对木显榕勾了勾手指。
木显榕瞄了他一眼,又撇开头直视前方。
「上来!」段颂宇重复。「这里够大,我们俩一起坐。」
「王子,」她轻声说,「请恪守君臣之礼。」
「君臣之礼」真是讽刺的四个字,「你我之间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啊明明我说的话你从不当一回事——」
闻言,她眸光一敛,随即跪了下来,「王子恕——」
看到她的动作,段颂宇几乎傻眼。他帅气的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在她还来不及说完前,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
她惊得抬头。
「你实在很懂得挑战我的底限!」他的眼底写着认真。
「属下只是恪守君臣之礼!」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打趣的光亮。
握着她的手一紧,段颂宇知道这女人是存心捉弄自己,可实在又气不起来,只好假装恶狠狠的眯起眼质问,「好一个君臣之礼!若有一日我真被你气死,找阎王报到了可怎么办?」
「若有那么一日,」她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眸,「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跟你闯。」
他脸上的笑容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而扩大,「很好!」他直率的说。
聪明的脑袋和出人意料之外的幽默感,他被这样的女人吃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既然说好,那就快上去吧。」
没有第二句话,段颂宇登上牛车,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她俐落的上了马,为挡住风沙而拿着青布覆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王子就再忍耐一些时候,」木显榕说,「再约半日的光景就可抵达大都。」
「无所谓。」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看到她不以为然的挑眉也不以为意,「太阳一出来,就热得不像话,别连这个都管我!」
木显榕无奈的微摇下头,知道他已经让步上了车,所以也不再多言,打了手势,一行人马立刻起程。
对于茴月国的大都,说不好奇是假的,段颂宇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心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可以穿梭时空来到这古代的西域,从净水沙洲至此约五天的路程,每日所见的景色几乎都是沙漠一片。而今——就快到了!
一个转头,他正好看到木显榕近乎出神的看着远方。
「在想什么?」
她这才迅速回神,转头看他,「未知。」
「未知」
「是的,未知。」她对他微微一笑,想到回大都之后所要面对的争斗,「因为未知,所以担忧。」
五年,一个女人以男装出仕,冒着欺君重罪,辅佐无能的主上五年了,纵使罕伯泽无法坐上庙堂之上,她也要他平安的渡过争夺。她是为报恩,也为了对他的一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