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玉的表情不太好看,因为东方烈把较多心思都放在田福乐这个奴才身上,若不是小姐要她别多事,她早就教训那个小丫头了。
“田姑娘看来很喘,爷,山庄里的奴婢不少,但爷好像只习惯让她服侍?”傅郁琳还是忍不住问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只会使唤田福乐,而且没看到她便不成!
“她来我这里工作时,就承诺一人要当八人用,我就算一天叫她个几十回,要是应该的!”
东方烈的火气颇大,因为一大早,田福乐就被好友带出去买东西,早膳变成陆映欣来张的,真是的,山庄里的奴婢不少,他为什么一定要跟他抢人?
“傅姑娘,爷说的没错,你不用替我抱不平。”田福乐好单纯的朝她一笑。
是吗?只是如此?
傅郁琳感到忐忑不安,这次前来,东方烈的变化极大,而且,他还为了她改变自己,光这份心意就足以让她倾心了,更甭提他的俊朗儒雅,虽然最近这几天他似乎有恢复先前粗率鲁莽的迹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已给了她的心,这些行为现在在她的眼里,反而更增添他的男子气概。
“天气冷了,你去熬个鸡汤给傅姑娘暖暖身子!”东方烈其实没那么贴心,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原来他这么急着找她过来,竟然只是——田福乐心一沉,但仍强打起精神,“我马上去。”
不出多久,田福乐便端了两碗鸡汤回到厅堂,一碗给仍臭着脸的东方烈,见他接过后,她才转身将另一碗端给傅郁琳。
没想到傅郁琳的手却先撞到了她的手,汤碗一斜,大半热烫的鸡汤便倒在她的手背上,“烫!”她痛呼一声,碗也不小心摔到地上,碎了。
田福乐眼眶泛泪,但就在瞬间,一只大手急忙扣住她的手臂,一手搂着她的腰,迅速走到外头一口水井旁,一名奴仆正好打了桶水上来,他立即将她的手放入冰凉的井水中。
东方烈关心的问:“痛不痛?”
她眼眶泛泪,不是因被烫伤的痛,而是他对她的关切与在乎,她摇摇头,怕一开口,就会泄露对他的爱意。
过了一会儿,东方烈将她带往他的寝房,要她在椅子上坐好,便从柜子里拿出药箱,细心的为她上药,“还好,只有些微红肿,明天应该就不碍事了。”
她点点头,深吸口气,努力要把累积在眼眶里的泪水眨回去。
“借你。”他突然又道。
她哽咽不解,“借什么?”
“肩膀借你靠,不然,怀抱也可以,我说过,哭过就好了,你别强忍着。”
她记得,但——“真的可以吗?我不会客气的……因为……真的很痛……”
老天爷请原谅她吧,其实她好想念、好想念他的怀抱,虽然明知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狂妄的直接将她拥入怀里,什么也没多说。
她轻声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痛,而是她只允许自己这么一次,好好的感受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她要好好的将他的气味与此刻的美好烙印在心坎深处,日后得以好好回味……
他不由得收紧了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天知道,他对她竟如此心疼……
不知何时,傅郁琳跟奶娘已站在回廊的阶梯上,透着创,看着两人。
杜凌玉看着东方烈脸上的宠爱与疼惜,便压低嗓音对主子到:“你别拿乔,也别迟疑了,以前那个粗鲁野蛮的霸爷已脱胎换骨,蜕变成一个令人心动的男人了,你再不乘机抓住他,那丫头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傅郁琳咬着下唇,看着奶娘,“你是要我向他表明心意?”
“对,去吧。”杜凌玉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点点头,步下台阶,走到主寝楼大门,刻意提高音量问道:“田姑娘没事吧?”
闻言,东方烈跟田福乐如遭雷殛般急忙分开,而田福乐一转身,就见到傅郁琳走进寝房,更是慌张的朝她点个头,“我没事了。”接着,便转身跑着离开。
东方烈必须按捺住想追上去的冲动,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傅郁琳。
只见她愧疚得泪水直流,双手怀抱着瘦弱的身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心想他理应会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吧?
“我知道,你不必太在意。”他轻轻的点点头。
他没有抱她,没有像抱田福乐那样抱着她,为什么?傅郁琳的心徒地一沉。
东方烈浓眉一皱,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此刻将她拥入怀中,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为什么他完全不想这么做?
“我……爷,那个……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这几日爷是否能带我回家,亲自向我爹娘提亲?”她粉脸酡红,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又见他错愕的瞪着自己,她羞涩的放下矜持,主动啄了他的脸颊一下,随即害羞得转身离开。
她、她愿意嫁给他了?一时之间,东方烈真的不知道该高兴还是……
第9章(1)
田福乐的心情很好,虽然她今天不必准备晚膳,但她仍窝进厨房里,想为东方烈做点特别的菜色。
今晚在太白会馆有场宴席,东方烈不要她随行,因为他知道她不太喜欢那种生意场合,但是,她更清楚那种宴席的菜,绝对满足不了他挑剔的胃,也许他还会先溜回来,毕竟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想到这,她做得更起劲,再看到上了药的手背,她仿佛当下就能感觉到他给她的温暖怀抱——
怎知同一时间,一名奴婢急急的跑近来“福乐、福乐,后门有个人说有急事找你,是有关绿荷的。”
绿荷?她今天不是要送钱回去给她哥哥吗?田福乐脸色一变,急忙跑出去。
不久,那名奴婢又见她脸色发白,急匆匆的跑回来,奴婢不放心,便跟在她身,只见她回到房间,拿了一个像是钱筒的东西,奴婢赶忙问道:“福乐,你要做什么?”
“绿荷被押走了,后门那位大叔是她在仓惶中求他来找我的,我现在要赶去救她!”
“等等,你先别急,等爷回来再说吧,”这名奴婢也很清楚田福乐对东方烈来说有多重要,万一出了什么事,那……
“来不及了,绿荷的哥哥欠了一大笔赌债,把她卖给赌坊,所以赌坊的人把她带走了,还说要把她转卖给旧城后街的院……”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得走了,那位大叔要带我去找她!我要把她赎回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钱筒就跑了出去。
“等等、等等……福乐,这——”
奴婢急着四处找人,但甭说了霸爷,就连两位大总管,和总管夫人一个也没瞧见,一问之下,才知道今天太白会馆有宴席,大伙儿都去参加了,而且霸爷还带了傅郁琳及夏尔文一起去……
奴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巧霸爷回来了。
“我肚子饿死了,那种大桌菜难吃死,福乐那个丫头呢?”
东方烈憋着一肚子气走进山庄,杜凌玉那个老婆娘,竟然在宴席间大肆宣布他跟傅郁林的好事近了,什么择个黄道吉日,大家就有喜酒喝了!
听到大家高喊一声声“恭喜”,他是愈听愈刺耳,更莫名其妙的是,夏尔文还丢了一句“白痴”给他,就迳自离席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完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吧!
“爷,不好了!“奴婢一看到霸爷回来了,急忙把田福乐的情况告诉他。
他的脑子轰地一响,她去旧城的后街?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
该死的女人!她这辈子做得最好的就是惹是生非!
他的下颚肌肉抽紧,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马厩,跨上黑色骏马,飞驰到山庄大门时——
他急拉缰绳,看到夏尔文正抱着浑身颤抖的绿荷下了马车。
好友的脸色铁青,而绿荷身上的衣服已被撕裂,身上披盖着好友的外衣,而她脸色惨白还有淤青,嘴角有伤,显然让人揍了,双眸红肿仍有泪光,“她——”
夏尔文摇头,“没事了,幸好我及时救出她。”
说来还真巧,他因为听到东方烈愚蠢的决定跟傅郁林的婚事后,他宁愿面对浓妆艳抹的花娘,也不愿面对一个白痴,所以才到后街去寻欢,没想到会听到绿荷的求救声。
“你们有没有看到福乐?”东方烈急切的问。
“没有,她怎么了?”夏尔文不解的反问。
“她……她怎么了?”绿荷也紧张起来。
但东方烈看到她那张被揍惨的脸,不忍心再让她担心,“她应该没事,”他神色严肃的看着好友,“你照顾绿荷,我找福乐去!”
他立即策马狂奔,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坎,要是田福乐跟绿荷一样——
他的眉峰紧紧拢聚,心急如焚,天啊,他是如此的害怕,万一……
不!不会的,他绝不允许!
“这里是哪里?咦?大叔?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