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拉而是握,身一低的与她平视。
「你一向都这么随便吗?不管是谁都可以碰你。」他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因她的美令他心动。
他只是在找个规避她的理由不让自己陷入,他很怕会越来越无法控制心的方向,不自觉的住她偏去,她似乎比他第一天见她时更美了。
而且不经意时所展露的风情特别明媚,融合少女的纯真与成熟女子的妩媚,在她毫无自觉的澄净眼眸中完全呈现。
真正的美不在於意识到形象下刻意的塑造,而是自然而然的由内而外散发,心不够纯善是无法拥有那种近乎圣洁的纯净美,恍若净化了世间的丑陋还以祥和。
她做到了,在无任何人工彩妆下,她浑身透出一盼撼动天地的灵秀,冲击著他荒芜的心。
「嘎?!」不解的眨眨眼,她没有半点受辱的神情,「拉我一下叫随便吗?怎么没人告诉我?」
顺手嘛!有必要想那么多吗?
「就算不是我以外的人也可以?」他在计较,计较她无辜的眼神不止能迷惑他人。
「你说的话好奇怪,我一点都听不懂。」而且越听越迷糊。
他和其他人还不是一样,就刚好在她需要帮助时拉她一把而已,她不觉得有何不妥,人本来就应该好好相处不分彼此,世界才不会那么纷乱。
一丝恼意让他沉下脸。「以後不许让任何人碰你的手,除了我。」
这雪嫩如脂的小手是他的,他要占为已有。
「噢!」她没细想的应了一声,随即噗哧-笑。「我觉得你好认真,连开玩笑都像真的,害我差点相信你是说真的。」
「这不是玩笑话,我的命令你得遵从。」没有异议,不得反对。
上官青青还是笑得无心机的摸摸他的发,「做人不要太严肃啦!放轻松点,来个得冠军的微笑。」
七。
她用对孩子打气的口吻朝他折了折手腕,做出加油、加油再加油的手势。
不知是从没遇过这类天生少根筋的女人,还是被她过度乐观的笑脸弄乱了思绪,欧阳阎天表情空白了大约三秒钟才略微回神。
她……她在干什么?从来没人敢未经他的允许就碰他。
「怎么了,你没得过冠军吗?」喔!好可怜哦!她又不明就里的滥用了同情心。「没关系,静拿过很多冠军,我叫她分你一半。」
情绪不曾波动的欧阳阎天额际青筋抽动。「你要拔光我的头发吗?」
冠军居然还能分,她到底有没有脑筋?!他一整柜的奖杯、奖章全蒙上灰尘,看她要几个尽管拿去,别像猴子一样拨弄他的头发,一根一根拔得顺手。
「呃,这个……呵……你有白头发嘛!所以我不是故意的。」她傻笑的湮灭著证据,将拔错的黑发弹进床底。
他突然有种很深的无力感。「有人规定白头发要拔掉吗?」
「有呀!我母亲以前常说,白头发越多代表烦恼越多,不赶紧把它拔掉会越长越多,烦恼也会越积越多,最後会被过重的烦恼压死。」白发害人不浅。
「你的意思是说,老人家长白发是因为烦恼过多?」他不屑的冷讥。
他最大的顶恼是如何改造她成为端庄有礼的淑女。
上官青青又有新见解发表,「才不是呢!老人家的白发要称银丝,象征智慧和睿明,能够看透世情,解後世子孙的疑惑。
老而是谓宝,富荫子孙。
现在社会就是因为人情味越来越淡薄,不懂得敬老尊贤、安养老人,以至於年轻人失去学习的对象而逐渐堕落,世界才会越来越乱。
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三剑客「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精神,相信这社会会更安乐,许多犯罪案件也会减少。
「你……」他到底在干什么,听她胡诌一堆无稽。「起来。」
「我本来要起来了,是你一直拉著我说话,让我不好意思拒绝。」帮助别人是她最乐於做的一件事。
有爱就有希望,人要常怀慈悲心,乐善好施。
「我拉著你说话……」他忽然噤了声,见她举高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明亮双眼似正笑著说: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不用太在意一时的话多,人心情好才会想找人聊天,我能了解。」以前也常有一群人围著她说个不停。
不过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人太多了,她只负责微笑就好,大家说累了自然会心满意足的离开,
聊天?!她竟盲目的认为他的情绪宣泄是在闲谈?「肚子饿了吧?」
发觉自己情绪受她牵动的他冷静地吸了一口气,握紧她的手不曾松开,好像她的手本该握在他手中,自然地如呼吸一般,
和她说话很累,言不及义的话题居多,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所为而来。
昨夜的她睡得像林间仙子让人不忍吵醒,看著她微笑入眠的面容美得似一场梦幻,他仿佛银白色的独角兽在一旁守候,静静地为她挡去透光的露水。
他入迷了,一夜未睡的瞧著她的睡容,心崩毁了一角,只想守护她安眠而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她梦中的美好。
「你不说我倒忘了,现在几点了?」是有点饿了,她想喝豆浆配菜包。
「十点零七分,你不是有表?」他一睨她腕间过大的卡通表。
他想下午得叫人送只镶钻的淑女表来,好搭配她的气质。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他已经开始宠她了。
喔!对哦!「问你比较快嘛!而且我的手被你握住不好抬。」
她这才想到两人的关系没那么亲近,手一收,自然的收回腰侧,没发现他眼底
蓦然浮现的空虚感,以及你怎么「敢」抽回的怒色。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侧,如同朋友一般的搭搂她的肩膀,要她穿上鞋下楼用餐。
但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尚未盥洗的上官青青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走进盥洗室,一待便是半小时才姗姗走出,一见他还在,居然打个招呼又拎了件替换衣服走过他面前,砰地再度关上门。
被人忽略的不快让他僵直了背脊,越见沉冷的脸色在她哼著歌打开门时更加难看,仿佛她的快乐来自他的忍受,她无礼得令人动怒。
十分钟後,他决定要在她身上装钤铛,因为没人会在一直线的回廊迷路,而她高明到三度走了回头路。
「呃,你……你别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发誓。」谁叫这房子的格局那么相似,害她以为走过了又绕了回去。
「如果我相信你的誓言,你会保证不东张西望?」没见过好奇心那么重的女人。
第一次发现她没跟上来时,她的理由是他的步伐过大她跟不上,所以他配合她的慢条斯理,散步似地走得非常悠闲。
第二次回过头一瞧,她蹲在墙角研究花瓶中郁金香的颜色,直说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深紫,因为当她一抬头他已经不见了,所以她只好继续欣赏,等他来找她。
第三次更夸张,她宣称看到老朋友在天上飞,因此没知会他一声便停下脚步,整个人爬上窗户失去踪影,让他以为她由二楼摔落中庭。
结果她是坐在窗户外的横台晃著脚,直道天气真好,风很凉,问他要不要一起来赏云。
人不可能在天上飞行,她的藉口蹩脚又拗舌。见她方向感极差,而且容易为一点小事分心,他乾脆捉牢她以防她迷失。
一个人能迷糊到什么地步他不明白,但她实在太离谱了,让他很想听听她第四个理由。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像童子军似的发誓。「真的,我没有东张西望,我只是看到一只猫。」
毛色雪白蓬松十分可爱,她一时太专注了而忘了要转弯,然後她就分不清楚刚才从哪边过来,只好以掷铜板的方式选择方向。
「欧阳家不允许养宠物,你看到的应该是野猫。」他漠不关心的道,意思是这类事会有下人处理。
「嗄!不养宠物?」那不是很无聊。
像她家的欺世多可爱,懒洋洋地躺在窗台边晒太阳不捉老鼠,高傲得像个贵夫人。
还有爱说话的聒噪老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盗名则总将它庞大身躯塞在柜台下打盹,让人以为它不是圣伯纳而是一头猪。
至於灭祖嘛!她心不安的瞄了他一下,希望他能少些注意力别去发现那只花栗鼠的存在,他八成恨死它了。
「你的眼神闪烁不定,是否隐瞒了我某件事未告知?」猫是她带来的?
她力求镇静的朝他一笑,手心直冒冷汗。「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只是眼睛在痛眨了一下。」
「眼睛痛?」他不信的瞧了她一眼。
上官青青主动的靠近他直催促。「走吧、走吧!我快饿死了,饿死客人是一项重罪。」
「你……」眼一眯,他确定她有事瞒他。「的确不该怠慢客人,等闲完餐後,我再来审问你。」
「嗄!审问?!」有那么严重吗?
走私一只花栗鼠不算有罪吧!顶多是知情不报而已,它可是酷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