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欲为民除害的大男人朝她逼近,一见苗头不对的皇甫酷赶紧住楼上跑,寻求庇护。
「还想跑——」
「不要啦!妈咪、二姨、三姨,你们快出来救酷,有坏人欺负纯真又善良的小酷……」
纯真又善良?她真有脸说得出口。
三只男人的手分别捉著、拉著、拎著她的手和後领,打算进行「凌虐」小女孩的重大工程,她实在令人火大的难以宽恕。
「够了吧!你们几个不长进的男人羞不羞呀!连我们家的酷都敢欺负。」
略带娇媚的女音一出,十几颗椰子随即朝他们飞过来,经验丰富的东方著衣及南宫风流连忙身一低的躲过浩劫,被砸多了总会懂得如何自保。
可是资历尚浅的欧阳阎天还没察觉发生什么事,球一般黑影已然打中了他。
「哎呀!真糟糕,又变错了。」可是上官桃花一点也不觉得惭愧,柳丁和椰子还不是差不多,部首都是木字边。
「二姊,下次你再乱施魔法,咱们家就吃一个礼拜的木瓜丝炒洋葱。」
戴著眼镜穿制服的女孩首先出现在楼梯口,而她身後是花容失色的上官青青。
「桃花你又惹事了,瞧你对我们家阎天做了什么事?」他好可怜喔!令人心疼。
什么时候他变成我们家的?两位妹妹无言的互视一眼,任由柳絮一般的上官青青飘过两人身侧,心疼又不忍的扶起嘴角有一抹贼笑的男人。
看来大家都低估他了。
第十章
「夭寿喔!夭寿,哪ㄟ按呢!天公没生眼睛……夭寿……夭寿……」
「歹势、歹势,我家没盖子,请往大甲溪排队,预约棺材一副送一罐沙拉油和十张彩券。」
「来喔!来喔!妖娇美丽的查某里底熊多,看一下五百。」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咖啡一杯十元大减价,请来宾自备零钱,恕不找零。」
「靠过来一点、靠过来一点,要笑……七……不要皱眉头,人家会以为在办丧事。」
一群荷枪实弹的人民保母沦为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不时吆喝一群人往相同方向前进管制起交通,如总统外出视察一般封闭整条道路净空,马路两旁人海人山热闹非凡。
只见人手一支黄菊花似来悼念,神情哀戚像至亲好友离开人世,男女皆有的排成行准备上香……呃,送上不情愿的大红包顺便哽咽两声。
这番声势之浩大叫人傻眼,甚至还出现佩带黄丝带的人潮,非常醒目地绑在左手臂努力挥舞,蔚成丝带海令人动容,看上去一片黄十分美丽。
黄色似乎成了今天的正题颜色。
不知是谁大手笔地包下全台湾的黄玫瑰,十分奢靡地将花瓣扬空轻洒,连续下了三小时的花瓣雨仍末停歇,难怪报章媒体的新闻车群起围靠,直赞台湾经济起飞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伤心,连对面的警察也不例外,严肃的警察局长还不小心掉了两滴泪,发誓明年一定要请调,绝不再指挥交通。
如此诡异的气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个脸色铁青的男子似在冒火,阴驽双眸进发出杀人冷芒,狠视著不怀好意的宾客。
没人会在这种日子触霉头,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人缘会差到如此地步,可是事情偏偏发生了。
为什么会是他?
这句话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阎天,别绷著脸嘛!要开开心心地微笑,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生气。」瞧,大家多热情呀!没一个错过的全来捧场。」
他是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我笑不出来。」
「阎天,你是不是後悔了,因为我是个魔女。」上官青青清灵的面容微染伤心,难过的收起美丽笑容。
「我没有後悔,不管你是不是魔女,我一样爱你到神灭魔消。」而且她根本不算魔女,早被退学了。
因为不可能神灭魔消,所以誓言特别动人,难得化上彩妆的她感动得嫣然一笑,眼眶含著深情泪水。
「阎天,我……」爱你。
「可是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这场面……」简直失控了。
他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以一片的黄来「祝福」他们的爱情,他该起立鼓掌喝采吗?
看了一眼安静的场合,她不由得发出轻笑声。「还好啦!一群可爱的客人不是吗?」
很久没看见如此壮观的场面,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和黄有关的东西,每一样都美得像一幅画,非常动人。
「可爱?!」他都快杀人了还可爱。「有人会在别人的结婚喜宴上大卖棺材吗?」
这不是诅咒是什么?诅咒他婚姻不长久,如生活在坟墓一般痛苦、死寂。
「你想太多了,人家黄老板的店刚好在隔壁,他见人潮热络顺便做点生意,现在的人注重养生不容易死……」呃,好像她们家门前这条路的死人特别多,棺材辅老板的啤酒肚越来越大了。
算了,与她无关,人不是她杀的,她只是和善的对他们笑一笑而已。
「青青,你忘了我们今天结婚吗?不吉利的话给我含著。」娶魔女为妻不知是悲是喜,他完全不敢预料未来的生活。
还是一样霸道的欧阳阎天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被说服在这举行婚礼,英国的教堂绝对庄严肃穆,更适合当新人步向美妙的未来开端。
瞧瞧眼前的情形简直只能用混乱和槽糕来形容,一生一次的美丽记忆成了难以抹灭的恶梦,他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
人家结婚听到的是恭贺新婚快乐,而他却是收到黄色花束和一句「你几时离婚」,这算什么?
如果来的是「人」他还能稍微容忍一下,但是他很难不发现打扮得怪模怪样的狼人、魔女、吸血鬼婚礼,搞得他以为是万圣节提早到来。
何况这些不是人的家伙根本不是来参加婚礼,看他们一脸馋相的盯著看来可口的「食物」,他一点也不怀疑待会若少几个人是出自何者所为。
「死是不吉利的话吗?那我算不算死过一回?」上官青青想起被关入画里那两天,身体不由得发颤。
那种走不出去的恐惧真的很骇人,她拚命的叫喊也没人听见,永远不西沉的太阳叫人害怕,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在里头待了多久。
时间对她而言是静止不动的,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得令人打从心底发慌。
她很怕再也见不到所爱的人,孤独的死在画里。
尤其是阎天,他比她害怕自个消失不见,在回台湾的路上他不断的对一幅画说话,让她不忍的直想落泪,心疼他对她所付出的一片真心。
他是真的需要她而非一名美丽的妻子,他爱她的心,她感受得到。
「不许胡说,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紧搂著她,那种失去她的无力感他不要再受一回。
他甚至不知该向谁求援,直到卡迪尔带了一双迷路的小孩回来。
「你不要紧张,我也爱你,静很厉害的,没什么事能难得倒她。」这个傻男人呵!噍他紧张得都冒汗了。
脸色微白的欧阳阎天露出古怪神色。「她很厉害?!」
「对呀!她只花十分钟就进去画中把我带出来。」她本来还以为自己饿昏头看错了呢!
「十分钟……」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可是我却等了一天一夜……」
内心的煎熬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敷衍,她们这群魔女!
「呃,这个……静说想喝茶,桃花要玩扑克牌,所以……所以就耽搁了一下……」上官青青笑得有几分不自在。
她怎么能告诉他,其实她们还小睡了一下,在义大刊的小舟上听帅得没天良的船夫唱情歌,到西班牙看斗牛士,然後去纽约瞧瞧自由女神长什么样子,吃完日本的寿司还想去泰国骑大象。
要不是静听见酷的求救声,恐怕她们还会去加拿大看看融冰,或者到南极去享受企鹅在身边围绕的极地生活。
「待会记得提醒我一下,酷那颗脑袋是我的。」他一定要宰了那小鬼。
「嗄,她……又做了什么事?」瞧他的表情肯定不是好事。
「叫她下次请人喝老鼠血酒时,记得要把尾巴拿掉。」他喝了一大口才发现。
「呃。」上官青青眼一睁连忙捂住嘴,不敢笑出声以免他大开杀戒。
那飘浮其上的老鼠尾非常刺眼,像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觉,一阵放肆的笑声从他身後传来,有人本来嫉妒的心情平衡了许多。
「多热闹呀!下次我结婚会选在台北,别忘了来当招待呀!」哈……
幸好他没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坚持三对新人一起举行婚礼,不然他今天也会成为臭著脸的新郎,忍受一群不请自来的失恋联盟。
想想他家桃花的桃花册有多长呀!他光想就冷汗直流,万一来个活木乃伊上演一场抢婚记,十个他也不够挡,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当肉垫。
可怕哟!幸好不是他的婚礼,万幸、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