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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的父母大人都是大忙人,当年生下他时,整天忙着拚事业,是以他可说是「放牛吃草」长大的。

  只是本来以为依他们这种忙碌法,应该不会有其它的孩子了,没想到就在他长大成年后,他们两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又搞出一条人命,让他得以二十三岁「高龄」荣获兄长身分。

  但也因为如此,当手中抱着稚嫩的小小身躯,望着那张漾着笑、纯真信任的可爱小脸时,他知道自己被掳获了,也不愿自己当初被「放牛吃草」的成长经历再次复制到怀中的小小人儿身上,所以在帮佣阿姨的帮忙下,他开始了「哥哥奶爸」的生活。

  也因为这样,这五年来,小鬼头从来就不依恋父母,反倒是黏他这个哥哥黏得紧,只要他下班回来,就马上冲上来抱住,嘀嘀咕咕的说着他一天的「重要大事」。

  被大儿子如此不客气的吐槽,甄家爸妈只能互相执手,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呜呜,不能怪儿子「吐槽」,事实上,他们确实如他所言,就连今天晚上能陪小儿子看卡通频道,那也是因为原先安排好的行程临时取消,这才空出时间来。

  想到这里,两个大人不禁心虚的互觑一眼,明白自己确实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只是他们夫妻俩都是热爱工作,闲不下来的人,尤其是打从二十多年前,两人共同创业后,便一路夫唱妇随的将公司经营成长茁壮至今,怎么也不可能抛下啊!

  不过虽然无法像一般父母那样亲力亲为的每天陪在孩子身边,但是他们对两个孩子的爱可是一点也不会少的。

  一旁,甄勋宇可不知道双亲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埋头猛吃最爱的布丁,直到终于嗑光后,他心满意足的把空盒子往桌上一推,蹦蹦跳跳的正想要赖到兄长身上打滚时,蓦地,他猛然顿住──

  「哥哥,你的嘴巴为什么受伤了?」目光紧盯着兄长破皮红肿的嘴唇,小鬼头满心好奇。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两位父母大人的注意,凝目细瞧后,确定小儿子所言属实,当下忙不迭追问──

  「真的破皮了,怎么会这样?」

  「伤口看起来有点深,要不要抹点药?」

  听这两大一小的关切询问,甄仕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因跌倒而压在自己身上、嘴上的柔软身躯与温暖唇瓣,虽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是有点疼,但……但还是让他难以自持的脸红心跳不已,毕竟……

  毕竟那是……

  思及什么似的,他无法控制的又热红了脸,让不明所以的两位家长不禁大感惊奇,倒是一心爱护哥哥的甄勋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凑上前──

  「哥哥,会痛吗?不要怕,小宇给你呼呼!」嘟起小嘴往亲爱的哥哥受伤的嘴唇上吹气,小家伙很认真的「呼呼」起来。

  「乖,哥哥不痛,没事的。」对于小家伙的「呵护」,甄仕翟不禁又感动又好笑,只能红着脸拍拍他的小脑袋。

  「怪了!若没事的话,嘴唇怎会有伤?再说……」怀疑的眯起眼,甄妈满心狐疑。「你脸红什么?」

  「没错!脸真的很红。」妇唱夫随,甄爸点头如捣蒜的附和。

  有鬼!

  脑中不约而同闪过这两个字,甄家爸妈互觑一眼,然后默契十足的一左一右把儿子夹在中间──

  「我说仕翟,有什么事就跟妈妈说,千万别憋在心里……」甄妈一副准备与孩子敞开心胸恳谈的知心好妈妈样。

  「还是跟人打架了?跟同事相处不好吗?有什么委屈跟爸爸说,爸爸替你讨公道!还有,早就跟你说过,干嘛去当人家的员工拚死拚活领死薪水,来帮爸妈的忙不好吗……」甄爸刚开始还说得义愤填膺,不过最后却扯到十万八千里远,根本是借机抱怨儿子不进自家公司帮忙。

  被双亲这样一搭一唱的乱猜一通,虽然明知他们是因为工作繁忙,加上从小到大对他采取的「放牛吃草」而感到愧疚,是以只要有机会就迫不及待想展现满满的关心与爱意,但是……

  也不需要这样啊!

  甄仕翟顶着头上的三条黑线,尴尬的涨红着脸叫道:「拜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乱猜啦!」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不然是怎样?」眨着闪亮亮的星星眼,甄家爸妈异口同声的期盼他给个答案。

  「只是……只是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人撞到而已。」心虚的飘移开目光,甄仕翟只把事实吐了个两分,其它八分全都藏在心底不说。

  撞到而已?是怎样的「撞」会只让嘴唇破皮受伤?

  甄家爸妈面面相觑,苦思其中蹊跷,至于当儿子的人深恐被继续逼问,当下飞快跳了起来──

  「小宇,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哥哥房间里的那些钢弹模型吗?走,我们一起去玩!」急匆匆丢下话,在稚嫩的欢呼声中,他拉着欢天喜地的小家伙逃进房里去。

  霎时间,偌大的客厅内,两位当爸妈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头隐约传来两个儿子的嬉戏欢笑声……

  「怎么办?我觉得有点不太妙……」之前苦思的疑问全都抛到了脑后,甄妈不知为何突然面露忧愁。

  「什么不太妙?」甄爸莫名所以,只能不耻下问。

  「你说,他们两兄弟感情好成这样,这样好吗?」甄妈好烦恼。

  「为什么不好?」甄爸一脸的愕然,觉得亲亲老婆这烦恼实在是太过诡异。

  对于老公的迟钝,甄妈忍不住给了个白眼后,这才垮着脸哀叫,「你刚刚没听到吗?仕翟说要带小宇去玩他收集的那些钢弹模型,小宇好像也很喜欢,我实在很怕小宇因为太过喜欢和崇拜哥哥,受到他的潜移默化,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正太,渐渐长成一个宅男啊!」呜……家里有一个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来凑数啊!

  闻言,甄爸抽着嘴角,默然无语了。

  唉……他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能说什么呢?

  想当初,就是因为事业刚起步,他们夫妻俩整天忙于工作,难以顾及儿子,于是就在无意识的「放牛吃草」下,大儿子从一个还算可爱的小男孩,在他们不经意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顶着一头可以遮盖住半张脸的乱发,热爱收集钢弹模型,除了上班外,整天宅在家的宅男了。

  见枕边人不回话,甄妈发飙迁怒了。「都是你!当初帮儿子取那什么名字?甄仕翟──真是宅!不宅都给叫宅了!」

  「拜托!光看字面,这名字很好啊!再说……」嗓音顿了吨,甄爸很是委屈。「当年又没有宅男这个名词,我怎会知道在二十几年后,宅这个字可以有这么多延伸,害我帮儿子取的好名字都成了笑话。」

  他这既委屈又愤慨的话一出,当老婆的登时也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带希望的问道:「咱们儿子都二十八岁了,也没见他交过女朋友,你想……他该不会还是‘在室’的吧?」

  再次陷入无言中好一会儿,甄爸血淋淋的指出重点。「老婆,凭咱们儿子那连头发也不打理,老是蓬头盖面的外表,加上一和年轻女孩子说话就结巴的‘残缺’,你想他交得到女朋友吗?会有女孩子看得上他吗?既然如此,那他除非召妓,否则恐怕是比九九九纯金还纯的在室男了。」

  如此的一针见血,让身为「九九九纯金在室男」的母亲的甄妈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纳闷嘀咕,「怪了!为什么现在仕翟会这么讨厌让别人动他的头发?上回我看他的头发实在已经长得不象话,逼着他去理发,结果他竟然宁愿自己拿剪刀乱剪一通,简直像是被狗给啃过一样,害我现在也不敢逼他了。唉……我记得他九岁以前不会这样啊!」

  此疑问打从儿子九岁开始,存在她心中已快二十年了。

  以前儿子还小时,每每总要头发已经长到被老师打电话来投诉,她才会死拖活拉的押着他去理发厅;直到他升上国中,个子长高了,让她再也拖不动后,她就拿他那颗头无可奈何了。

  所幸儿子还算识时务,在学期间,每当头发长到师长忍受不了,他就乖乖的自己动手,虽然剪得不甚美观,甚至可用狗啃过来形容,但是一定都会短到很遵守校规,让师长无话可说、无法可抓。

  直到上大学后,他才算是解除了发禁,任由头发狂长,总要到她看不过去,忍不住唠叨个几句后,他才会不甘不愿的剪自己头上的三千根烦恼丝。

  听她狐疑嘀咕,甄爸不禁一阵干笑,眼神心虚的转开,老半天不敢接腔。

  事实上,他很清楚儿子为何在九岁后打死都不肯让别人动他头上的毛,但是他没胆招出来,否则恐怕自己会被亲亲老婆给碎尸万段,死无葬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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