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死的有用!
闻人沧浪必须握紧双拳,才能忍住粗喘溢出喉间。方才像猫的小妖女,这回又变成了蛇,软绵绵的双臂缠抱上来,顺着他精瘦腰身上滑,在他背脊间收紧,宛若蛇身绞紧猎物,教猎物为之窒息,他也为了她而深深屏息,在她露出调皮可爱又勾人的挑衅笑容时。
她以下颚轻轻蹭磨他的锁骨,细致无瑕的肌肤滑过他的,他呼吸凌乱,目光浓烈。
“你要记得,是谁这样吻你,是谁这样抚摸你,又是谁把你全身舔透透……你要弄清楚,自己身旁的女人是谁。”她缓缓吐息,每一口都撩过他的寒毛,暖呼呼的芬芳热气,像春风撩人,她的一字一字,变成了折磨他的利器,教他跟随她的吐纳而呼吸。“虽然我之前易容成春儿,但是,那是我!你不许以为你曾经与春儿有过鱼水之欢!你如果敢在脑子里浮现出你拥抱春儿的情景,我一定……一定不会跟你善罢罢休!”
她摇下话,还嫌不够吓唬人,于是,鼓起最大勇气,一手握住据说是全天下男人共同弱点的部位,微微施压,若是他胆敢将春儿偷偷摆心底,她就先阉掉祸根,绝不让他好过!
三心两意的男人,阉掉一个少一个!
“我没有以为与我燕好的人是她,我很清楚,无论那一夜,抑或现在。”闻人沧浪嗓音紧绷沙哑,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恫吓,不单纯只是威胁,对男人而言,更是一种甜蜜的非人折磨。柔嫩的小手,按在欲望根源,迟迟不放,摧毁男人意志。
她俏鼻一皱,哼他:“可是你看见的五官,明明就是春儿,我不信你完全没有动摇,你对她又亲又抱又死缠不放,像要把她给拆吃下肚一样的蛮横,如果不是我臂上守宫微毒影响,你根本摆明了早上还要再来几次!”
“错了。让我又亲又抱又死缠不放的人,是你;让我恨不得拆吃下肚,将她融为我骨血养分的人,是你;让我摆明早上还要再来几次的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春儿”的事,她不过是只路人,即便梦易容成春儿,那时他已知她真实身分,又岂会错认?
何况,两人滚上通铺之际,她半边假皮已被他强烈索吻给吮出破损,露出“梦”的容貌,她太惊慌失措而未曾察觉,还认为他眼中所见,全是“春儿”
她以为他为何总眷恋地吻着她左半边的脸颊、唇畔及眼角?
那是她呀!那张早已深烙在心里的俏丽芙颜,他曾以为只是因为积怨才会不断浮现脑海,时时跃入眼帘地朝他笑着晃着,原来它无关愤恨,而是一种思念,一种他自己尚无所觉之前,心,已经为她而躁动的警讯。
因为她扮成春儿,他才会喜欢“春儿”,否则正主儿“春儿”根本不可能与他有所交集、春儿的个性,无法撼动他的高傲,若非梦,他这辈子兴许都不会注意到“春儿”。而她竟然吃起自己的干醋?未免……太可爱了点吧?
“真的?”她挑起细眉,抱持一丝丝怀疑。
“与我一夜纠缠的人,竟然问我真的假的?”这种两人间的私密事,她知他知,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知吗?蠢丫头。他低笑,唇瓣贴近她的发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晚,我拥抱的人是谁,嗯?”
她脸儿不争气缕红起来,鼓涨双颊,佯端气势,上回一败涂地的耻辱,今天要全数扳回颜面,输人不输阵。
“慎重起见,我认为有必要再帮你重新复习一次,洗刷你脑子里混乱的记忆,要你牢牢记得我,只准记得我。”
“喔?”真令人期待。“你想怎么做?”他一脸无辜,模仿砧板上待宰的鸭,唯妙唯肖。
梦解开腰带,散开衣裳,遮掩美丽春光的布料一件一件抛在身后,让他瞧清她最迷人的艳丽姿态,双颊两片红云,粉嫩如樱,既羞又媚,逐渐染红她浑身上下,教她更显可口。
“我已经准备好了,疼就疼吧,反正我还不是挺过去了!”她视死如归道。就像女人生孩子,痛归痛,大家仍是一个接一个生,那种剧痛,女人们都能熬过去,没道理一点点的床第小痛会难得倒她,牙一咬,不就结束了吗?漫漫长夜,我来了!
“我可没打算再让你这么疼。”闻人沧浪笑着,健臂一揽,她落入他怀里,他低首吻她,吻去她那声“咦!”的抽息惊呼,弃方桌而滚进通铺,她被按倒在竹席上,最后一件遮身小肚兜,沦落他掌心,然后,再被丢得远远的,取而代之进逼上来的,是他的唇……
她想“咦”的是!
为什么他能动?!为什么中了迷药的他还能动叩这种迷药不能对武林盟主用第二次吗?
为什么……她被他吻得不由自主地蜷曲起十根白玉脚趾,身子轻弓,无法反抗,半丝力量也提不起来。
为什么……他舌头这么灵活?
为什么……这么……舒服?
为什么……明明该是她主动进击,让他求着她才是呀……
为什么……最后变成她只能抱紧他,嘤咛哭泣,央求他给予更多更多更多……终于,通铺咿咿呀呀的摇晃声,从剧烈到静止,只剩下喘吁吁的吐纳仍交缠在一块儿,唇吮着唇,前者眷恋不舍地探索更多芬芳香甜,后者气息凌乱,说起话来微微颤抖,狂喜的余韵,依旧掌控着她,她说:“老爷,等一下可不可以再吃一次?”
老爷的回应,则是重新翻身覆上她,咧开白牙,微微一笑。
老爷食欲正好,食物都开了口,老爷也就不客气了。
吃人的,心满意足。
被吃的,心甘情愿。
这场飨宴,将会持续一整夜。
吃不完的,明早再继续热来当早膳。
番外—我的爹爹是仆役
势利,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人们习惯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包装它,虚伪说着:“娘不是不允许你与大宝交朋友,也时常教你不可以歧视地位低下的人,但大宝他爹是仆役,他娘是婢女,他们教养出来的孩子,哪里值得深交?你不如多多去找陈员外的宝贝儿子玩,最好有空能去陈员外家吃吃饭什么的……”嘴上说不可以歧视,实际上就属她最歧视人,还有脸教小孩去攀权附贵呢。
“咱们的家世,深交的皆是有名之人,官场上,七品官阶之下不屑认识,商场上,没有三间店铺的小老板不屑认识,武林里,不是副掌门以上,不屑认识!以后不许跟大宝瞎混!虽说职业无贵贱,可好歹不能是个仆役之子!”
大人们说不歧视,说不分贵贱,说一视同仁,实际上分得最清楚仔细的,就是他们!
大宝以前听见这类酸贬,都会哭着回家找娘,抱怨为什么他爹是个仆役,娘却说:“仆役有哈不好?你爹很棒很棒的,他不是个普通仆役哦。”哪里不普通了?他看不出来呀!扫地、搬货、被使唤来使唤去、派去看守秦叔的珠宝铺,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下人工作,只有被爹吃死死的娘,才会将爹当成神人在崇拜。日子一久,他懒得哭,懒得抱怨了,然而耳边的指指点点从没少过,上了私塾,被同学双亲冷嘲暗讽的次数也多到让他麻木。
他们在他背后说,他是仆役的孩子。
仆役的孩子也是人,当然更有求学权利,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他读的私塾,学生全是些富贾儿女,他安插其中,活脱脱就是一只误闯豺狼虎豹群的小白兔,身分不同、阶级不同,时常受人欺负,更曾经有个千金小小姐,指向他鼻头,狠狠告诉他:“我爹说,我要是喜欢你,以后砸一大笔钱就可以买你回家当我的玩物!”
这是告白吗?
这是千金小小姐撒尽银两也非要得到他的告白吗?
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皮相生得极好,他像他爹,眉浓目凛、鼻挺唇薄,轮廓倒七分像娘,深邃精致,带些薄薄的外域血统,等他长大,大抵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男祸水,于是私塾女同学都爱他,可清楚不能嫁他,双方地位落差太大,千金娇女与长工仆役,好下场的没几个;私塾男同学偶尔会戏弄他,颐指气使地丢给他竹帚,叫他去扫地。他的学生生涯很辛苦,因为他有一个仆役爹爹。提到他爹,他又有满肚子苦水。他曾经怀疑,他是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又或许,他是娘跟其它男人生的野种,所以,他爹不喜欢他。
举个实例吧,五岁那年,他想学泅水,娘不会,于是娘要爹教他。
他印象中的爹,不亲切不和蔼不慈眉善目,但娘提出央求,他没有不允的,当天吃完午膳又睡午觉睡到一半,他被爹挖起来,带到严家大池,那池大得像海,据说很深、据说池里有妖、据说可能还有水鬼……
然后,他被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无情速度一把操起,直接丢进大池里,噗咚落水声之后便只剩下咕噜咕噜咕噜的溺死泡泡冒出水面。